陆云逸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屋内依旧是三男两女,
没有邓灵韵的亲族,甚至连她家的人都没有。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尴尬。
宋婉儿面露纠结之色,最后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在灵韵妹妹被劫持的时候,我们就派人去府中通报,但”
宋婉儿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邓大人说,没有灵韵妹妹这个女儿,让她自生自灭。
后来,那些歹人被击杀,
我们再去通报,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至今也没有来人。”
宋婉儿神情有些疑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此言听在陆云逸耳中却有一番别样的意味。
这是什么操作?两头下注只押了一个女儿?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邓铭到底想要干什么。
“灵韵姑娘是怎么被挟持的?”
宋婉儿也没有隐瞒,
将街角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她补充道:
“我怀疑,灵韵妹妹是和邓伯伯吵架了,当时她有些魂不守舍。”
话音落下,陆云逸恍然大悟。
联想到邓灵韵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怪异举动,
他心中有些确定,这把火就是邓铭放的。
思索片刻,陆云逸走到床榻边轻轻坐下,
“邓姑娘,冰室人多眼杂,吵闹得很,
本官给你安排一个宽敞些的住处如何?”
邓灵韵缓缓抬起头,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满是哀伤与无助,
像一只受伤后躲在角落的小鹿,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干裂的唇皮有些翘起,
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
听到陆云逸的话,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紧接着便是深深地窘迫。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那件名贵却已破旧的衣衫,
“陆大人,我,没有钱。”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宋婉儿看着邓灵韵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心疼,
她走上前,轻轻握住邓灵韵的手,安慰道:
“灵韵,别担心,还有我们呢。”
陆云逸看着邓灵韵,宽慰道:
“邓姑娘,不必担心钱财的事,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日后再慢慢商量。”
邓灵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看着陆云逸,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她才哽咽着说道:“多多谢。”
“我们是朋友,你帮了我不少忙,现在朋友落难,我自然要伸出援手。
至于家中之事,灵韵姑娘也不用太过担心,
大人生气只是一时的,过上几天就消了。
现在瓜果行被烧了,你们也无事可干,
没事的时候,可以琢磨琢磨自己的生意。
人嘛,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陆云逸声音宽厚,娓娓道来,
听得邓灵韵嘴角颤抖,眼中满是感动:“多谢陆大人”
陆云逸看向坐在角落的刘黑鹰:
“好了,你也别闲着,在城中找一个好的居所安排灵韵姑娘。”
刘黑鹰叹息一声,撑着手臂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
“好,我去安排.”
刘黑鹰摇头晃脑地走了,即便他走出房门,还是能听到他的哀嚎:
“我的生意啊,我的钱啊.”
第509章 震惊!工部明日卖皇城
中正街一号的封锁解除后,
刘氏瓜果行被焚毁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在城内迅速传开。
与此同时,各种小道消息也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滋生。
几乎到了傍晚时分,
附近的百姓和商贾大多都知晓了刘氏瓜果行的归属以及背后东家。
不少人暗自窃喜,如此大官,被烧也是活该。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到两日,新沉商行便放出一则消息。
应天灵宝街的两座商铺以及城外的一块良田要出售,
且仅限一同购买,价格在一万两银子上下!
这是新沉商行两个月以来首次放出城外良田售卖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城内的权贵们蜂拥而至。
他们大多是外地来应天安家的商贾,
虽说在城内有大宅子,但应天的地没有多少。
所以,每逢有良田售卖的消息传出,他们都会争抢得头破血流。
这一次也不例外!
很快,他们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两处商铺以及良田的主人是西安门三条巷陆府,
也就是那位新任工部侍郎的家产。
这让许多人困惑不已,
一方面怀疑他刚上任怎么就有了京城的产业,
另一方面又疑惑他为何要卖掉这些产业。
经过多方打听,新沉商行最终不得不透露,
商铺和良田并非陆大人所有,
而是陆大人的夫人,西平侯女儿的陪嫁。
这下才恍然大悟,难怪会有这么多好东西。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陆大人卖这些财产的缘由。
原来,两日前中正街的瓜果行着火,烧掉了他唯一的家产。
于是,这一消息不仅传遍了上城,还向下蔓延至中城和下城,几乎全城皆知。
就连刚刚接老乡过来的李武,也听闻了此事,
不禁感慨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洪武二十二年八月十一日清晨,
陆云逸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离开军营,前往工部衙门。
刚一踏入皇城,宽大的青石板路上便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引得陆云逸频频回首,满脸疑惑。
一直走到工部衙门,他才从两名吏员的讨论中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是自己安排的计策起了效果。
陆云逸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迈步走进衙门。
一进入其中,忙碌的诸多吏员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眼中带着几分莫名意味,还藏着一丝怜悯。
衙门中的许多吏员都觉得,这位年轻大人日子过得太过清贫了。
若是寻常官员也就罢了,说不定大家还会骂一声沽名钓誉。
但眼前这位陆大人可不同,
他可是南征北战的将军,杀敌无数,缴获无数,
随便从指缝间漏出一点,就不知有多少银两。
如今把日子过成这样,唯一的商行还被烧了,着实有些可怜。
察觉到这些目光,陆云逸垂下眼眸,默默走进衙房,心中甚是奇怪。
工部衙门因为时常加班,每月的俸银并不少,
但再多也比不上他这个身兼三职的三品大员。
更何况,他还有两位家财万贯的夫人,实在不明白他们在可怜些什么。
回到衙房,陆云逸刚坐下,准备喝杯茶水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