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将他们安排在了偏厅,此刻他们正在那儿等着呢。”
“他们来干什么?还带了礼物?”
王伯神情有些古怪,跨过门槛说道:
“他们说是来感谢大人的教导之恩,
不过老奴瞧着不太像,
他们脸上都带着忧愁和忐忑,像是来求老爷办事。”
陆云逸眉头微微一皱,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陆云逸没有立刻去见他们,
而是先回到正堂,见到了正在那儿看书的沐楚婷。
沐楚婷看到陆云逸回来,眼中绽放惊喜:
“夫君?您怎么来这了,阿琚苗将军在偏厅等着呢。”
“管他呢,先看看夫人要紧。”
陆云逸上前一步,在她身旁坐下。
沐楚婷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门口站立的王伯也抿嘴一笑,悄然退了出去。
陆云逸随意瞥了一眼沐楚婷手中的书,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为夫又是两日没回家,夫人辛苦了。”
沐楚婷眼睛眯成了两个月牙,满心欢喜:
“哎呀~夫君在外忙碌是为了大事,
妾身整日在家,要么看看书,要么养养花,吃喝都有下人伺候,哪会辛苦,
倒是夫君才辛苦呢。”
陆云逸打量着她:
“夫人,你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风范了。”
“妾身本来就是呀。”
“哈哈哈哈哈。”陆云逸大笑出声:
“要是白天觉得无聊,夫人可以出去四处逛逛。
城中有不少美景和消遣的好去处,
那妙音坊据说专门做诰命夫人的生意,里面的物件都很不错,
夫人可以去看看,前些日子黑鹰还去那儿买了些东西。”
沐楚婷撇了撇嘴,轻轻摇了摇小脑袋:
“妾身不喜出门,更不喜欢在那种奢靡地方叽叽喳喳。
妾身觉得,在家中看书已是极好。
对了夫君,灵韵妹妹被夫君安置在外面,倒是有些失了体面,
不如把她接到家里来,也好有个伴儿。”
沐楚婷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陆云逸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头:
“这恐怕不太好吧.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只是和家里闹了些矛盾。
要是把她接到家里来,
坊间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呢。”
“夫君,这你就不懂我们女人的心思了。
灵韵妹妹一看就是个倔脾气,
既然喜欢夫君,又怎会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
更何况,夫君长得英俊,要是没人喜欢才奇怪呢。
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子,要是传出夫君惧内的名声,那可不好。”
陆云逸连连摇头,只觉得脑袋都大了:
“还是算了吧,家中已经有这么多女子了,一见到她们我就头疼。”
沐楚婷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古灵精怪,
凑到陆云逸身旁,轻轻吐了口气:
“夫君,她们可都盼着您呢。”
陆云逸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
“衙门里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伺候她们。
行了,我去见见阿琚苗,
这人也真是奇怪,回了家都不让人消停。”
沐楚婷笑意盈盈地说:
“夫君快去吧,一会儿一起用饭。”
“好。”
陆云逸跟着王伯来到偏厅,
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里面来回踱步的阿琚苗。
阿琚苗没什么变化,五十多岁的年纪,
身着用上好丝绸织就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员外帽,
怎么看都不像是暹罗人,倒像是应天城中的员外。
看到陆云逸走近,他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先露出了歉意:
“追到您家里来,还望陆大人见谅。”
陆云逸快步走进房间,摆了摆手:
“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客气。”
他率先在主位上坐下,然后指了指下首座椅:
“坐吧,阿琚苗将军不必拘谨。
大明向来讲究远来是客,
从暹罗到应天,可是将近六千里路啊,算是贵客。”
阿琚苗听到这番话,心里乐开了花。
虽说暹罗国小式微,先前又站错了队。
但在应天,他确实受到了诸多礼遇,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天朝上国不愧是礼仪之邦,就是不一样。
“陆大人,贵客可不敢当,
但要是陆大人认我阿琚苗这个朋友,那咱们这一辈子都是朋友。
陆将军日后若有机会前往暹罗,阿琚苗必定好好招待。”
陆云逸笑着点了点头。
阿琚苗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年轻人,笑着介绍道:
“陆将军,这是銮巴颂,他的父亲是我的故交。
这次我特意带他来见见世面,
没想到能听到陆将军讲课,实在是荣幸之至。
今日特意带他来拜谢。”
巴颂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个子不高,
但精气神十足,肤色有些黝黑,头发卷曲,
一双大眼睛看着陆云逸,满是崇拜。
他上前一步,躬身下拜:
“巴颂见过陆将军,授课之恩,没齿难忘。”
陆云逸摆了摆手:
“起来起来,远来是客,不必多礼。”
巴颂闻言,站起身来,又回到了阿琚苗身后。
阿琚苗摆了摆手,一名侍者上前,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书。
冯云方上前一步,拦在那人面前。
“这是?”
陆云逸眼中闪过几分疑惑,看向阿琚苗。
阿琚苗笑着说:
“陆将军,这是一些贺礼,
以表暹罗善意,也是你我友谊的见证,还请您收下。”
陆云逸忽然笑了起来:
“阿琚苗将军,您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阿琚苗抿了抿嘴,眼中波光闪烁,最后闪过一丝坚定。
他轻轻挥了挥手,身后一行人全部退了出去,只剩下巴颂。
阿琚苗也没再坐着,而是站起身,走到侧厅中央,微微躬身:
“今日阿琚苗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还望陆将军应允。”
“但说无妨。”
“巴颂是老友之后,可他的父亲死在了与麓川的争端中,
家中势力也被清洗一空。
我辗转多地,才找到他这根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