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在唐缸中的红糖竟有变白的迹象,小人欣喜若狂。
重新操持,又忙碌了一旬有余,依旧毫无成果。
小人痛定思痛,最后发现,
黄泥水淋糖法需与封泥法一并使用,且要用高岭土。
七天浇淋一次,然后密封,再过七天再次浇淋,
持续一个多月,如此方能得到纯正白糖。
密封的时间越久,白糖越是雪白精细!
此次带来的便是第一次成功的成果。
小人已将此事禀告西平侯府,并且马不停蹄地开始制糖。
若有消息,小人定会第一时间传信陆将军!”
陆云逸看完信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先是愣了片刻,随后脸上露出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笑容:
“原来如此.”
“云儿哥真的成功了吗?”
刘黑鹰见状,连忙把脑袋凑了过来,不停追问。
陆云逸看着班严画的图纸,连连点头:
“成功了,咱们的方向没错,只是低估了时间。
要把红糖变成白糖,至少需要一个月,
当然应该还有改进的空间。”
“这么久?那还能赚钱吗?”
刘黑鹰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高兴不起来。
陆云逸却满不在乎,连连摆手:
“只要规模上去了,这点时间成本不算什么。
酿酒不也是这样嘛,不也没耽误人家赚钱。”
刘黑鹰眼睛一亮,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云儿哥,那咱们要开制糖工坊吗?”
陆云逸眉头一挑:
“开,当然开,不过赚钱的事要大家一起干。
秦晴不是和你关系挺好吗?
把她们三个小姑娘都拉进来,再给军中一些将领分一些。
以后大家各奔东西,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到时候每年分点钱,也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些。
制糖工坊别的不说,单是供应军中,一年就能赚不少钱。”
听到这话,刘黑鹰百思不得其解,急得直挠头,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云儿哥,你真大方.”
“哎,黑鹰,莫因小利而失大义。
弟兄们跟着咱们出生入死,总得捞点好处,
不能好处都让咱们占了,下面人迟早会有意见。
这次工坊我就不参与经营了,
你来负责操持,钱我来出。
到时候你拿大头,其他人拿点分红,让他们别插手具体经营。
年底能分多少是多少,多了更好,少了也别嫌弃。”
“啊?我来干?”
刘黑鹰神情顿时变得萎靡,一股疲惫感莫名袭来。
陆云逸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对,而且要快,趁着咱们还没离京,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工坊生产的糖要在商行里卖,物美价廉,这样才能率先抢占市场。
要是我也参与其中,最后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波。
左手倒右手的事说出去总归不好听。”
这么一说,刘黑鹰明白了:
“可是云儿哥,这钱估计能赚不少。
到时候分了钱我再给你,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嘿嘿。”
“别。”陆云逸连忙制止,
“那样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参与进去呢,要是被人发现了,更解释不清。
再说了,你不用担心我。
上水制糖坊是岳母的生意,
云南靠近麓川、暹罗,
那里甘蔗资源丰富,人力又不要钱,造糖几乎没成本,赚的钱已经足够了。
说不定,我赚得比你们还多。”
说到这儿,陆云逸想起一件事,提醒道:
“阿琚苗是暹罗副将军,
如今在大明露脸,他回去后地位肯定会更高。
可以和他合作,从他手里买甘蔗或者红糖。
这生意能赚多少钱,取决于对供应链的掌控程度,
而且这是互利互惠的事,你好好操持。”
刘黑鹰愈发没精打采,事情还没开始做,他就已经觉得累了。
“云儿哥瓜果行还没开起来呢。”
“你怎么老是惦记着你那瓜果行!”
“卖瓜能挣钱啊。”
一提到瓜果行,刘黑鹰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
陆云逸拿他没办法,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反正名声也差不多打出去了,瓜果行就快点修吧。
离京之前,瓜果行和糖坊都要纳入应天商行的供应链。”
说到这儿,刘黑鹰挠了挠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李至刚看着不像朝廷官员,倒像个奸商。
最近京中到处都有人骂他,
说他把商行里的位置卖得太贵,
还把一些货物的价格压得极低,跟从城外村庄收来的差不多。
去里面卖瓜卖糖.能赚到钱吗?”
“肯定能,借马跑得快,别舍不得。
一个稳定且持久的财源,就算不赚钱也有人愿意干,况且肯定能赚钱。
赚得少点也没关系,至少能让糖坊和瓜果行发展壮大。”
“那宫中是什么态度?
白糖虽然不是官营,但朝廷可是颇为重视,
一下子变得这么便宜,宫中若是不同意,那就难办了。”
“这事我会向太子殿下禀明,
就说瓜果行和制糖是大宁商贸的关键,太子十有八九会同意。
到时候咱们趁机打通应天和大宁的商路,
这样消息就能畅通无阻了。”
刘黑鹰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可一直没忘,在应天开瓜果行的目的就是打通各地商路,
实现消息快速传递。
这能增强他们的根基,
不至于一去外面打仗,就对其他地方的事一无所知。
几乎瞬间,刘黑鹰就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云儿哥,你真聪明。”
一件大事敲定,两人都轻松了不少。
陆云逸觉得坐在凳子上不舒服,
便回到书桌后的椅子上,毫无形象地靠坐着。
他手中还拿着那个已经空了的水壶,有些疑惑地问道:
“黑鹰啊,朱锦玉去家里给花解语检查身体,没发现什么异样?”
刘黑鹰此刻也把凳子搬到墙边,靠坐在那里,舒服地摇了摇头:
“没有,胡小五在屋顶拿着望远镜仔细盯着呢,
她们一共就说了不到二十句话,
手上也没什么多余动作,更没有传递消息的迹象。
云儿哥,是不是咱们太多疑了?”
陆云逸把脑袋枕在椅子上,眉头微皱: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她不是锦衣卫,是真对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