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这个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是你说的,陆云逸要把咱们的糖坊都干垮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我是觉得,有没有可能咱们误会了陆大人啊,
咱们都是生意人,别打打杀杀,还是谈一谈的好。”
石雅山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走到方掌柜身前,喷了他一脸唾沫:
“谈个屁!方兄,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
难道不知道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吗?
再有侥幸心理,第一个完蛋的就是你!”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方掌柜一把年纪,几乎都要哭了出来,看得石雅山血压飙升,只觉得脑袋胀痛:
“方掌柜,这三日您就什么都没做吗?”
“做了做了,我派人监视了万寿制糖坊。”
“哈哈哈哈哈!!”
石雅山气得疯狂大笑!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与喊声又从门外传了过来,
只见刚刚离开的侍者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些惊恐。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说!!”
侍者冲进屋中,有些惊魂未定地开口:
“谢管事死了!!”
“什么?”刚刚坐下的石雅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怎么死的?死在哪儿了?”
“死在了他家门口,被人从背后捅了十余刀,
一同死的还有他的两名远方堂弟!也是背后被捅了十余刀!”
侍者满脸惊恐,哆哆嗦嗦开口:
“小人在青楼妓馆并没有找到谢管事,便想着去他家中看看,
没想到.刚走进巷子,
就看到了京府的吏员围在他家门口。
小人凑近之后,还能看到他们三人的尸体倒在那里!”
石雅山呆愣当场,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椅子上。
“老爷,谢管事向来勤勤恳恳,做事认真,
现在莫名其妙死在家门口,您可要帮谢管事找出凶手啊
老爷,小人这就去报官!”
说着,侍者便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转身就跑。
“回来!!!”
石雅山暴怒的声音突兀响起,
他此刻双目圆瞪,里面全是血丝,
双手死死地抓住座椅扶手,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
旁人不知道他们的死因,
石雅山可是一清二楚,甚至他连凶手是谁都知道。
陆云逸,一定是陆云逸!!
一想到这,石雅山眼中闪过浓浓的惊悚与畏惧。
他不明白,陆云逸为什么查得如此快,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头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他,让石雅山额头冷汗直流。
侍者与方掌柜此刻都发现了石雅山的怪异。
方掌柜试探着上前一步,轻声道:
“石掌柜,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早报官的好,
花些银子,让京府好好查查是谁动的手。”
“闭嘴——”
石雅山发出了一声怒吼,歇斯底里!!!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石雅山指着大门口怒吼。
方掌柜愣在当场,嘴唇嗫嚅了两下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快步离开。
石雅山见他离开,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向侍者。
侍者一个哆嗦:
“老爷”
“备马!”
“是是!”侍者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跑开。
不多时,石雅山骑乘战马离开石府,向着大工坊而去。
东源街灵吉巷十五号,
京府吏员将整个宅子门口团团围住,阻挡着想要靠近的诸多街坊邻居。
场面乱糟糟的,还有些压抑。
场中,一名四十余岁的仵作正围着三具尸体左右查看,
手中工具剪开了尸体的后背衣衫,露出了模糊裸露的伤口。
这等情形一经出现,
顿时引起了周遭众人的连连惊呼。
实在是眼前这模样太过凄惨,
不是长刀刺穿的扁平型伤口,
而是在长刀刺入后,又用力转动形成的血窟窿。
应天府通判孔瑞站在一旁,
看着三具尸体,忍不住皱起眉头,心情不是太好。
京畿之地居然发生了此等凶案,真是骇人听闻!
这时,一名吏员走了上来,递过来一份文书:
“大人,这是三人的身份以及最近的行踪。”
孔瑞点了点头,接过文书随意翻看,
可当他翻到第一页,看清楚此人的名字以及生计之后,脸色猛然大变!
“谢瑞丰,石青糖坊二掌柜。”
“怎么是他?”
孔瑞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这个名字他十分熟悉。
这两日京中沸沸扬扬的应天商行欺压百姓案,
应当就是此人在背后串联,严刑拷打中,也发现了他的踪迹。
如今,就这么死了?
孔瑞不相信事情有这般巧合!
这时,仵作站了起来,
摘下了手中的灰色手套,沉声道:
“孔大人,三人生前都有饮酒,
而且身上都发现了女子的毛发,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夜子时左右。
身上的刀伤锋利并且长而狭,应当是剔骨刀。
而且,从这刺了十几下的动作来看,可能是仇杀,
而且凶手不止一人,至少有三人同时行动。”
“子时?”孔瑞眉头微皱。
一旁的吏员解释道:
“大人,虽然已经宵禁,
但东源街就有一家青楼,想要回家应当是没有问题。”
“他们身上的财物还在吗?”
“回禀大人,在的,而且他们倒地之后就没有挪动过,
说明凶手并不在乎他们身上的钱财,只是为了杀他们!”仵作解释。
孔瑞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挥挥手:
“行了,将人都带回衙门吧,通知他们的亲族来辨认尸体。”
“是!”
回到应天府衙,孔瑞便急匆匆赶去了府丞冯克昭的衙房。
冯克昭此刻正坐在桌案前,着手书写京府巡田的诸多事宜,
见他急匆匆走进来,眉头一皱:
“什么事,这么着急。”
孔瑞进入屋中后,将大门紧闭,
而后走到冯克昭桌前,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