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居然敢做这种事?而且还被抓了个现行!
那.没被抓到的还有多少?
况且,眼前这人可是二品大员啊,
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他们都敢这么做。
那普通官员呢?
四品、五品、六品、七品呢?
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一时间,锦衣卫衙门口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场面静悄悄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从外围传来,一行人急匆匆赶来。
众人回头看去,当看到为首之人那阴沉的面孔时,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这位掌控天下锦衣卫情报的指挥使,
此刻脑海中也有些发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踱步走到陆云逸身前,躬身一拜: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拜见陆大人,
敢问陆大人来锦衣卫衙门有何吩咐?”
陆云逸背负双手,上下打量着他,脸色平静,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波澜。
但不知为何,在场众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以及针锋相对的气势。
“毛大人,御下不严是何罪?”
毛骧脸色略显凝重,把身体又弯了一些:
“失职之罪。”
陆云逸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开口:
“毛大人,今日本官是来知会你一声,
日后若是本官属下与锦衣卫起了冲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那是本官御下不严。
毛大人也可以带人去都督府,或者工部衙门兴师问罪。”
毛骧脸色微变,
其中意思在场众人都听得明白,这是要纠缠到底了。
见陆云逸转身要走,毛骧脸色又变了几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事情要是不当场处理好,日后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敢问陆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莫非是下官的属下有得罪陆大人的地方。”
以毛骧的经验来看,
这种事情一般解释清楚就行,双方留个体面,暗地里的交锋另说。
但陆云逸却停下脚步,半转过身,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毛大人知道就好。”
陆云逸拂袖而去,
而亲卫冯云方抽出长刀,锐利寒芒一闪而过。
他手中长刀反握,在所有人的惊骇中,
自上而下狠狠插下,猛地刺入盛阳舒心口。
“噗嗤”,
长刀刺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血还没喷溅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紧接着,众人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什么意思?在皇宫里动刀兵?还杀人?
一行人脸色猛然大变,
毛骧站在旁边,鲜血溅到他的军靴上。
他脸色平静,但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
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随着围观众人飞奔回各自衙门,毛骧终于有了动作。
他木然地抬起头,长吁一口气,扫视在场众人,
眼中的阴狠让所有人都低下脑袋,不敢直视。
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地开口:
“收尸,把人都带进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刻钟后,一向敞开的锦衣卫大门轰然关闭。
与此同时,几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锦衣卫的所作所为被皇城中的六部衙门、五军都督府,
乃至皇宫中的十二监,都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坐在衙房中,
看着手中的文书,没什么别的情绪,
只觉得荒唐,甚至有些想笑。
锦衣卫怎么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
向来是朝廷老好人的兵部尚书沈溍同样得到了消息,
在看到文书的那一刻,整个人呆滞了许久,最后勃然大怒。
“好胆!好胆!!”
工部尚书秦逵看到文书后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只是穿上官袍,拿着文书直奔皇宫而去。
在此之前,还把一切有关锦衣卫督造文书都停了。
武英殿偏殿,太子朱标同样看到了文书,
他和诸多官员一样,瞬间呆滞,
有些不明白,锦衣卫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值守武英殿的郭英就匆匆走进来:
“太子殿下,耿忠、秦逵来了。”
太子朱标眉心狂跳,呼吸略显急促,
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阴霾.
最后,他长舒一口气,发出一声疲惫的声音:
“把人都叫进来吧,严令皇城内外,不得妄议此事,
算了越压制越会疯传,随他们去吧。”
郭英脸色也有几分凝重:
“是。”
锦衣卫衙门正堂,愤怒的咆哮声自从大门关上后就没停过。
从佥事到办事的吏员,都被毛骧骂了个遍。
“你们就不动动脑子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锦衣卫衙门啊!!”
“别人躲都来不及的地方,
人家能带着人打上门来,会没有底气吗?”
“你们呢?一群猪脑子,都干了些什么?”
“亏你们还是暗探,我呸!
人聚了那么多,你们就任由他到处乱说,
他不要脸,锦衣卫的脸也不要了吗?”
“你他妈的,马艺!!!
你是怎么带的人?搞的什么荒唐事?”
众人噤若寒蝉,就连在门口值守的守卫都低下头,只觉得喉咙干涩。
正堂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锦衣卫官员聚集在此,一个个垂头丧气,像鹌鹑一样。
谢云与戴晴柔蜷缩在大堂角落,早已吓得魂不守舍。
“说话!!!都哑巴了吗!!!”
毛骧拿着桌案上的一大堆文书,猛地砸到马艺身上。
马艺脸色灰暗,嘴唇嗫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在毛骧的眼神逼迫下,他还是轻声开口:
“大人,事情已经发生,当务之急是消除后续影响,
这个黑锅,咱们锦衣卫不能背。”
毛骧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踱步走到他身前,声音也缓和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啊?
人证物证俱在,还被人抓了个现行,这他妈还叫黑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