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陆云逸与锦衣卫经过此事后,也算彻底撕破了脸皮,
现在决断,日后还有缓和余地。
再拖下去,流言蜚语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现在谢云他们两个蠢货是还没动手就被抓住,
再过两个月,说不定就要传成已经得手了。
流言猛如虎,
本官左思右想,干脆利落地斩断根源,对日后大家都有好处。”
钱兴怀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大人,此事我们要是做了,代价未免太大了。”
毛骧摆了摆手,面露无奈:
“咱们锦衣卫出了乱子,我们不来收拾局面,
难道等着陛下回来后把我们都下狱吗?
“好了,干脆利落地结束才是正道,
赶紧派人把事情办了,粗糙一点也没事。
日后不论陆云逸如何,至少都是双方恩怨,不会牵扯到旁人。”
“此事做完后,你就接替马艺的职位吧。”
原本钱兴怀还有些犹豫,
但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犹豫片刻后,眼中闪过狠辣:
“是,大人,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下官会让朱锦玉彻底闭嘴。”
“去吧。”
钱兴怀带着手下离开了锦衣卫衙门,继而离开了皇城,
朝着他负责的城北而去。
这里虽然也有不少百姓居住,
但相比于中城附近,人要少很多。
而且,这里的商铺大多是工坊,
在这里生活的百姓也大多是在工坊做工的人。
他的据点在城北合兴染坊,
这是一家有上百人的工坊,他是这家工坊的掌柜。
他的一些心腹手下,也大多隐藏在合兴染坊的下游工坊。
来到这里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用名贵布匹制成的衣裳,
在众人恭维声中,进入了最核心的后堂。
这里不仅有染坊的诸多账本,
还是他所属锦衣卫的办公场所,
城北的一切情报讯息都会在这里汇聚、规整,
然后送到城内各处,最后在锦衣卫衙门封存。
来到这里,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赶来,面露恭敬:
“掌柜的,今日您怎么来得这么早?”
“行了,少说这些,把王琪叫过来,有事吩咐他。
管事脸色一紧,王琪是整个工坊最清闲的人,
但却是整个据点最忙碌的人。
他负责的都是最后的善后工作,
不论是暗杀、清理、栽赃嫁祸,都是由他来完成。
即便在整个锦衣卫衙门中,他的手段也极为高超。
衙门要了好几次,据点都不曾放人。
不多时,一名相貌普通、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三十余岁中年人出现在钱兴怀眼前。
“大人。”王琪面露恭敬。
钱兴怀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文书递过去:
“你不是一直想升官吗,
把这事办好,你就不用再操持这些事了,之后不论你是想去别的衙门,
还是要回家养老,本官都同意。”
王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变得凝重。
在这等承诺之下,必然是极其困难的事。
但他还是接过文书,快速浏览一遍上面的文字,面露疑惑:
“大人,此人不过是个有些名气的大夫,杀她不难。”
钱兴怀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我知道你的顾虑,她是陆云逸的外室,
你把她解决后,本官会马上安排你隐藏起来,
至于你最后想怎样,自己决定。”
王琪眼睛瞪大了几分,只觉得嘴唇干涩。
陆云逸的名头他再清楚不过了,
万寿制糖坊以及新开的糖坊都是他负责安排监视。
而对这个人了解得越多,
他就越觉得可怕。
京中之人都说他脾气好,待人和善,
但王琪看过他在军中的所作所为后,
发现他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至少草原人与麓川人是这么认为的。
但奇怪的是,京中众人都觉得他是个和善之人,
这就不对劲。
这是本事,而且这种本事他没有。
他杀人无数,只能把自己扮成平常人,无法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但陆云逸可以,杀的人头滚滚,但看起来却和善。
朝廷上一个这样的,是已故歧阳王李文忠。
其中差距,在这整个工坊中,或许只有他清楚。
现在要去杀陆云逸的外室,
王琪觉得,自己的命可能都到头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发问:
“大人,属下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钱兴怀摆了摆手: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过一会儿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
接下来,钱兴怀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并且说明了这么做的理由。
王琪听后大为震惊,愣在当场,居然是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就迅速平定下来,整个人变得古井无波。
他明白,若不是如此艰难的任务,
升职以及回家的机会也轮不到他。
深吸一口气,王琪躬身一拜:
“大人,属下知道了。”
钱兴怀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遵从,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能完成?”
“太阳落山之前属下会回来,
要是属下没回来,还请大人照顾好属下妻儿。”
钱兴怀点了点头:
“放心去吧,衙门不会亏待你的。”
“是!”
王琪走了,他很快来到了归春医馆所在的火瓦巷,
看到了归春医馆大门时不时进出的人影。
他此刻胡子和眉毛都经过了修整,皮肤也用特制的针线缝合,变得紧致。
穿上了年轻学子的儒衫,看起来像个长相老成的学子,与先前的模样毫无关联。
他掂量着手中国子监学子的腰牌,慢慢走过去,
亮明身份并说明了自己的症状后,侍者表示:
“还请上座,稍后会有医者来为您诊治。”
王琪看着大堂,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便笑着开口:
“请问有没有清净一点的地方,钱财不是问题。”
对于这种要求,侍者见得多了,连忙点头:
“还请跟我来。”
不多时,侍者就带着他穿过正堂,
来到了正堂后的一间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