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所说何事?本官哪里不厚道?”
胡崇义走近了一些,眼神莫名:
“段大人,去年都司练兵的银钱还是胡某四处筹措,堪堪凑齐,
这才帮着段大人渡过难关,
可没承想啊,这才不到一年,
段大人就不认我胡某这个朋友了。”
“这是哪里的话?”段正则眉头紧皱。
“门外的告示是怎么回事?
都司有这等好生意,怎么不见段大人提前与我说?
幸亏昨日我去了青楼快活,
要不然等日上三竿,黄花菜都凉了!”
胡崇义的语气有些不善,甚至有些恼怒。
段正则这才面露恍然,旋即露出浓浓的苦笑:
“胡兄是在埋怨我没有与你说这白糖之事?”
胡崇义连忙摆手:
“不敢!但段大人去年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若是有发财的买卖,会告知我等,但现在呢?”
段正则苦笑着摇头,不理会胡崇义的怒气,
而是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水。
见他这般模样,胡崇义更是气愤:
“段大人您是想过河拆桥?”
“胡兄啊,此事你可是冤枉我了,
这事连我都是从告示上才得知,如何与你说?”
胡崇义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你也才知道?”
“嗯,从告示上得知。”
说完,段正则叹了口气:
“胡兄啊,你也不是不知道,
如今在都司内,我可是步履维艰啊,
官职是暂且保住了,但权势可没有多少了。
这等事情是陆大人、刘将军一起操持,
就算是谭威也知之甚少,又怎么会与我一个外人说呢?”
胡崇义知道他的一些处境,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
也觉得有些道理,心中怒气消散了一些。
“此事到底为何,快与我说说。”
段正则压了压手:
“胡兄坐,其中门道多着呢,我与你详细说说。”
胡崇义这才坐了下来,并且拿了一杯茶水,翘首以盼。
段正则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此事我刚刚打听了,技法是从应天而来,
陆大人来时带了一些匠人,应当就是操持糖坊的工匠。
城西新开的万寿制糖坊就是生产白糖的作坊。”
“万寿?好胆!”胡崇义瞳孔微缩。
“哎~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万寿制糖坊原本是宫中的工坊,
后来被赏赐给了陆大人,现在大宁开的这个是分行。”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段正则笑了笑,沉声道:
“糖坊现在已经开工了,
第一批货应当是在一月之后,也是年底,
好像我听他们的意思是,糖坊只生产不发卖,
如今拍卖的就是这个向外卖的行当。”
胡崇义得到确认,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一定要拿下,段大人,
你不知道这是多么赚钱的生意啊!”
“哎,别高兴太早,
你我都知道这是赚钱的行当,陆大人会放给别人?”
段正则神秘一笑。
“什么意思?”胡崇义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段正则说道:
“前日宜仁街的米掌柜与城北的雅蓉掌柜来过都司,
一同来的还有万寿糖坊的掌柜代秋风,你觉得他们在说什么?
怕不是左手倒右手,肥水不流外人田。”
胡崇义脸色连连变换,
敏锐地察觉到“前日”这个日子,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日米辰来找他借钱,
他为此还十分兴奋,又狠狠赚了一笔银子,
现在想来
胡崇义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米辰这个老东西!!奸诈狡猾!!”
“怎么了?”段正则发问,
胡崇义过了好久才将思绪平定,
将米辰来借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得段正则脸色连连变换,
最后嗤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米辰啊,人老奸马老滑,
原本与陆大人要死要活,
却转头就勾搭在了一起,真是好本事啊。
胡兄啊,劝你还是别掺和进这等事情。”
“荒谬!”胡崇义越说越气:
“如此赚钱的生意,怎么能拱手送人?”
段正则轻咦一声,上下打量着胡崇义,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胡兄真是好胆,陆大人亲自操持的生意也敢横插一脚。”
胡崇义猛地语塞,脸色连连变换,
说句良心话,让他与都司对着干那他自然是不敢的,
尤其是这位新来的大人。
但如此赚钱的事让他就这么白白放手,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深吸了一口气,胡崇义将视线看向了段正则,沉声开口:
“段大人,要不劳烦你去与陆大人说说?
若是真要开始拍卖那个什么售卖权,
不求都司偏袒,至少做到两不相帮,
让我等各凭本事,如何?”
段正则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胡掌柜,下午就开始拍卖,你还有钱吗?”
胡崇义默不作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他有钱,当然有钱!
但要么是田产与房舍,要么早就将钱放了出去,
他现在手中剩下的现银,可能不到一万两
一万两,怎么可能拍到那什么所谓的售卖权。
胡崇义眉头紧皱,沙哑着开口:
“赚钱的生意不能错过,钱的问题我去解决,
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而都司陆大人那边,就还请段大人去说一说了,
只要都司能两不相帮,事后不管能不能成,胡某必有重谢!”
见他铿锵有力的模样,
段正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思忖良久之后他还是决定帮这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