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409节

  整个充满煞气,像是刚刚从战场归来。

  “云儿哥,出事了。”

  “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大宁前卫军屯粮仓是空的。”刘黑鹰言简意赅,

  陆云逸原本还在飞速挪动的笔锋一下子停住,

  瞳孔略有收缩,缓缓抬起头来:

  “看过了?”

  “嗯空的,整个出粮口被砸得一干二净,却没有粮食涌出来。

  事关屯田的佥事以及统计的洪忆山都被当场扣下,现在关在会客厅。”

  “呵”

  陆云逸放下笔锋,将身子靠在椅背上,

  嘴角扯动,似笑非笑:

  “你觉得是谁干的?指挥使曲清风知道吗?”

  “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今日他递交文书时还言辞凿凿地说,

  大宁前卫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工作,都司可以随便查。”

  刘黑鹰脸色古怪,声音都有了一些变化。

  “对了,回来的时候有人暗中窥探,

  小五已经派人跟上去了,不知能否有收获。”

  “我还派人留在了大宁前卫附近,

  看看今晚会不会有人找补,将粮仓重新填满。”

  陆云逸轻轻点了点头,思虑片刻,沉声道:

  “既然军屯粮仓空了,

  不论曲清风知不知晓,他都脱不了干系,

  明日就是各个卫所发赏银的日子,有恩就有威,

  先暂停大宁前卫的赏银发放。”

  “是!”

  刘黑鹰眼中凶光一闪而过:

  “我这就命人修改文书,那今夜就开始审讯?”

  陆云逸点了点头:

  “审吧,看管的吏员以及主事,

  还有负责此事的卫所佥事,都开始审。

  找出粮仓是什么时候被搬空的,这个时间很重要。

  都司内有些乱子也是理所应当,跳出来正好,

  若是他们藏起来,咱们还不好找。”

  “是那云儿哥,我先去了。”

  “去吧,忙完这段时间,让你安心休假,在家里陪夫人。”

  陆云逸继续将脑袋低下,看着桌上文书,

  刘黑鹰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得古怪,

  这等话他听得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

  翌日清晨,一晚上兴奋无比,

  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张怀安兴冲冲地来到都司,

  看了看门前稀少的行人,

  张怀安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快就去,应当等一等.

  于是,他就去了位于都司后院的食堂,

  准备去那里大吃一通,也想一想对于大人的应答。

  等他来到这里后,进入其中,

  一眼就看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坐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

  他们膀大腰圆,脸上大多沧桑开裂,

  年纪从三十多岁到五十多岁各个阶段都有,

  虽然年龄不同,

  但他们说话的嗓门极大,在食堂中尤为明显。

  张怀安略作思量,眼中便闪过一丝了然,

  这些人应当是各地前来的卫所指挥使,

  临近年关之时来到都司述职。

  他默默装好了一大碗稀粥,两个鸡蛋,一块水煮羊肉,两个干饼,

  而后走到他们不远处坐下,默默吃着,竖起耳朵。

  最开始他们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以及最近这段时间遇到的诸多困难,

  但慢慢地,

  他们的声音就压得很低,也带上了几分郑重。

  “昨日城外出了大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

  不止一人面露疑问,

  张怀安的耳朵也竖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听着。

  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舔了舔嘴唇,

  吸溜了一口稀粥,狰狞地笑了起来:

  “粮仓出事了?”

  “快点说,别卖关子。”

  中年人这才笑了笑,将声音压到极低,身体也向前探:

  “大宁前卫的军屯仓库空了。”

  “空了?”

  压抑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声调也猛地拔了起来,

  不止一人猛地坐直身体,面露荒谬,脸色来回变幻。

  张怀安咀嚼的动作也略有停顿,

  心湖却掀起了波涛汹涌,开始翻腾,

  “怎么可能?大前日我还去看过,

  满满登登的全是粮食,怎么会空了?”

  张怀安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最后发现的确是大宁前卫没错,

  这个地方他绝对不会记错,

  因为他布置的方略中,

  一部分马匹的粮食是来自大宁前卫,

  他为了稳妥起见,也亲自去勘探过,确保粮草万无一失。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他父亲曾经说过,关于粮草军械一干事务,

  旁人说的一概不可信,要亲身实地探查,

  有多少就是多少,也不要信什么过几日就来新的,就按现在的粮草布置方略。

  这话他记得很清楚,因为父亲总是念叨。

  “大前日还有,前后不过三天的工夫,那么多粮草就不见了?”

  张怀安咀嚼的动作一下子慢了起来,眼中凝重几乎无法压制。

  很快,他又变为了狼吞虎咽,

  不到半刻钟,他就将一大盘东西塞进了肚子里,

  而后站起身放下餐盘,神色如常地走出食堂。

  等到走出食堂后,

  他的步子猛地加快,直愣愣地朝着左厢房而去。

  不多时,他见到了亲卫卢康,

  “大人在吗,我有要事禀告。”

  卢康示意他等一等,而后转身进屋问询,不多时他挥了挥手:

  “大人让你进去。”

  张怀安点了点头:

  “多谢。”

  屋内,不似外边那般严寒,温热的气息铺满了整个衙房,

  其中摆设与昨日来时一般无二,

  甚至那缝纫机上的貂皮都没有变化位置。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陆大人所在的书桌旁,

  地上已经多了将近二十个纸团,

  能隐隐看到透过褶皱露出来的墨迹。

  而桌上的厚厚文书,

  此刻也已经翻到了最后,只剩下薄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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