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皱起眉头,
肉怎么能做成这个样子?
再远处,透过半敞开的帐篷门,
能看到一群女真人像是在赌博。
他们大声呼喊着,拍打着桌面,
看着桌上的几块骨头,眼神中透露出贪婪、兴奋。
整个营寨中,也只有那几匹被拴在树上的战马有几分体面,
毛皮被梳理得整齐,一旁堆放着整齐的草料。
陆云逸微微皱眉,低声道:
“军纪不严,看起来像是临时扎营,没有经过严格训练。”
冯云方点了点头,低声回应道:
“这种状态,若是有敌袭,恐怕会乱成一团。”
巩先之则目光如炬,盯着营寨内的一顶帐篷说道:
“看那帐篷的大小和位置,应该是他们的首领所在。”
陆云逸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整个营寨,心中迅速盘算着。
这种军纪松散的营寨,
虽然人数众多,但若是发动突袭,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然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探查虚实,不宜轻举妄动。
“记住营寨布局和守卫情况,回去后绘制,半刻钟后撤退。”陆云逸低声吩咐道。
冯云方和巩先之应了一声,
仔仔细细地盯着前方营寨查看,
半刻钟后,三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还将原本合拢的捕兽夹复位。
半个时辰后,哈剌母林南侧山洞,一行人陆续回来。
陆云逸等在门口,当看到一名军卒一瘸一拐地走回来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那名军卒见他站在门口,马上将头低下,
就连身旁搀扶的两名军卒也不敢抬头。
“今日是木制捕兽夹,还不至于断腿,若是换作铁的,半截腿是不是就要丢在这里?”
陆云逸毫不客气,掐着腰似笑非笑地开口。
“大人.”
“好好反省,再有下次离开斥候队伍。”
“是”
待到三十人都尽数返回后,
陆云逸才钻进山洞,将临时木门挡在洞口,
“休息一个时辰,丑时初离开此地,回返全宁卫。”
“是!”
辽东都司,三万卫!
即便到了夜晚,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只是在皑皑白雪中,三万卫显得有些萧瑟,
只因房舍与外围营寨都有火烧挑刺的痕迹。
南方官道上,急促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点点火光出现在视线尽头,
随着时间流逝,一道灯火长龙悄然出现,
更令人震撼的是,长龙下那些身披黑甲,面容坚毅的天津卫军卒!
他们经过长途跋涉,
终于在今日赶来了辽东最北之地的三万卫!
黄映之处在前军之中,隔着很远就看到了三万卫的营寨,上
下打量片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不论是火焰炙烤的痕迹,还是房屋上的凌乱刀痕,
毫无意外都彰显着这里经历过一阵惨烈的战事!
这不仅让黄映之松了口气,
一旁跟随的姚修杰更是长叹一声,一颗心彻底放下,
“大人,终于到了。”
“嗯”
黄映之回头看去,在中军位置有辽东都指挥使梅义,
虽然看不清楚,
但他觉得,这个汝南侯梅义并不简单。
这时,一队人马从三万卫冲出,
为首之人四十余岁,身披破旧甲胄,
他翻身下马,躬身一拜:
“三万卫指挥佥事史家奴,敢问是黄老将军?”
黄映之策马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他:
“本将黄映之,奉上命驰援辽东,你们指挥使许成呢?”
史家奴脸色一僵,将腰弯得更低了:
“回禀黄将军,指挥使许大人在先前的战事中.伤势过重,战死了”
“什么?”
黄映之眉头紧皱,一下子抓紧了腰间玉佩,
第690章 拒不出兵,战事再起
天津三卫入驻了三万卫,填补了原本空虚且薄弱的防线。
一万人的加入,一下子让整个三万卫变得固若金汤,
周边道路以及山林都在防护范围之内。
更重要的是,一直无法动工开采的英城子铁矿也能继续开采,继续为大明提供上等铁矿石。
卫所的民夫以及力夫在睡梦中被惊醒,
但依旧十分开心,终于能做工了,
只要做工,就有钱赚。
然而,三万卫营寨之中,气氛却没有这般和谐。
黄映之定定地站在三万卫边缘的一处坟头前,
看着孤零零立在那里的碑石,眼神复杂。
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腰间玉佩,
那是陆云逸给他验明正身之物,
能从三万卫指挥使许成口中得到最准确消息的局势以及消息。
黄映之对此充满期待,
但现在,人居然已经死了。
看着碑文上潦草的字迹,
黄映之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看向眼前的景象,
坑坑洼洼的地面、潦草不堪的茅草屋、东倒西歪的栅栏,怎么看都像一副经历过战事的惨淡模样。
但偏偏,黄映之从三万卫巡逻的军卒以及还在干活的民夫身上,
没有看到战事的阴霾,更重要的是没有畏惧。
处在战事最前线,就算是军卒都会有畏惧,
更何况眼前这民夫多于军卒的三万卫。
这时,海津卫指挥使姚修杰身穿甲胄,
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带着凝重:
“大人,汝南侯请您去公廨大堂议事。”
“这么晚了还议事?”黄映之面露诧异。
“说是前线斥候探查到了重要讯息,要告知大人。”
“走吧。”
黄映之挥了挥手,带着亲卫快步前往公廨。
来到公廨门口,黄映之看向正门上方的木头横梁,
裸露在外的部分已经被屋檐包裹,
但还是有一些烟熏痕迹,泛着黑灰。
他默不作声地将这收入眼底,走了进去。
公廨大堂十分宽敞,也十分暖和,
只是里面略显空荡,除了桌椅板凳以及墙角堆放的诸多铁器外,并没有多余事物,
就连地面都是裸露在外的青砖。
上首,汝南侯梅义端坐上方,正端着茶杯轻轻抿着。
因为承袭父职,所以他十分年轻,不到四十岁,
皮肤也不似寻常武将那般风吹日晒显得粗糙,倒有些像北平的商行掌柜。
下首左侧所坐是辽东都指挥佥事赵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