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527节

  一切都被阿扎失里看在眼里,他想的什么,也能猜个大概。

  不过,阿扎失里并不打算去劝,

  因为他已经老了,半截身子入土,

  能让族人日子好过一些已经足够,

  至于身后事.不管那么多了。

  “走吧,继续跟随前行,这场仗若是真用我们出手,

  那族人们可要加把劲,让明人军卒看看,咱们可不逊色于王庭军卒.”

  阿扎失里话音落下,军队中有了一丝躁动,

  不少人紧了紧手中长刀,面露凶狠!

  他们或许打不过明军,但对于女真.还不曾怕过。

  辽东灵山坡,距离黄映之醒来已经过去三日。

  局势如他所料,向着不可控制的地方快速滑去,

  粮草紧缺,军卒士气全无,

  眼看着女真人又在灵山坡外建起了营寨,但军卒已经无心再战。

  军营中整日说的.都是调头回返,要么是找辽东都司算账的言语。

  一些话就算是黄映之听了都心惊胆战,

  大逆不道.简直是大逆不道。

  但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只能拖着病躯,一个军帐一个军帐地安抚,能安抚多少是多少。

  病没有好多少,嗓子还因为此事坏了。

  此刻,他正披着厚厚的狐裘,

  站在灵山坡营寨的北墙,看向前方营寨。

  他脸色愈发难看,看着那一丝缝隙都没有的外围栅栏,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明显。

  “对面的女真人是哪一部,可探查清楚了?”黄映之问道。

  姚修杰跟在他一旁,整个人也消瘦了一些:

  “大人,只能推测是海西女真一部,

  不过相比于先前,这一部要精锐得多,

  不仅营寨扎得好,就连军卒都精锐许多。

  每日他们在外面十人一队巡逻,

  都让属下有些恍惚,像是见到了咱们自己人。”

  “看来,北方山林里的女真人不少啊。”

  黄映之有些感慨地说,

  他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些女真与前几日交战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推测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进攻?”黄映之继续发问。

  “大人,应该是在晚上或者明日早晨,

  他们的营寨在午时就已经修建完毕,

  而且在刚刚已经生火造饭,目前还不清楚是战时的生火造饭还是寻常进食。”姚修杰回答。

  “他们不缺粮食?”黄映之皱眉。

  “大人,应该是不缺.

  那些饥肠辘辘的野人只在最初见到一些,

  应当是用来阻拦我们破坏营寨,

  但见我们一直没有动作,那些野人女真也都被收了回去。”

  姚修杰解释道。

  听闻此言,黄映之脸色有几分沉重。

  上一次用粮食打开了营寨缺口,

  如今营寨中炊烟满天飞,就算再想要用粮食取胜,也十分困难。

  “告诉弟兄们做好迎敌的准备吧,不论怎么样,要把女真人挡在外面。”

  姚修杰面露顾忌,嘴唇轻抿:

  “大人,粮食不够了.”

  “梅义什么时候来?”黄映之问道。

  “早晨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傍晚时到。”姚修杰回答。

  “嗯,到时我去与他说,若是辽东都司不给粮食,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黄映之脸色平静,虽然声音平淡,

  但周遭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像是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军卒们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黄映之作为主官,若到了此时再不清楚眼前局势,那真是有愧正三品的官职。

  又看了一会儿女真人的营寨,黄映之在离开高台之际,沉声吩咐:

  “将三万卫剩余的三千兵马调来吧,后方不安全。”

  姚修杰听后一愣,神情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是,大人。”

  临近傍晚,天色又变得阴沉漆黑,

  乌云也笼了上来,天空中的微风慢慢变大,

  像是又要下大雪,这让前线营寨中的军卒忧心忡忡。

  马上就要三月底,这雪还下不完吗?

  当第一片雪落下后,

  指挥使梅义来到了灵山坡阵地,身边有百余名军卒护卫。

  尽管此刻天色阴沉,

  但他神情舒畅到了极点,下马时甚至还哼着小曲。

  局势大乱,形势大好!

  一行人匆匆进入灵山坡,

  梅义很快就在正堂见到了清醒过来的黄映之。

  脸上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如常:

  “黄老将军,您醒了?

  本侯听闻你昏倒的消息,可是心急如焚啊。

  眼前这前线局势紧张,若是没有像黄老将军这般老谋深算之辈坐镇,

  本侯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作为汝南侯,人情世故自然不用多说,

  和煦的语气甚至让在场的一些将领都不敢相信,

  这还是那个不给粮草的狗东西吗?

  黄映之坐在上首,神情萎靡,并没有起身,只是干笑道:

  “汝南侯爷,下官大病初愈,行动不便,汝南侯轻便吧。”

  梅义对此并没有在意,就在下面坐了下来。

  等他坐下后,黄映之轻声发问:

  “汝南侯爷,敢问辽东的粮草什么时候到?”

  梅义一愣,有些诧异地看向上首:

  “黄老将军,天津卫所部的粮草本侯可是尽数调拨了。”

  黄映之额头青筋狂跳:

  “侯爷,粮草被一些女真俘虏烧了,

  军中现在粮草紧缺,还请尽快将粮草送来。”

  梅义脸色古怪,轻笑一声,将手中茶杯放下,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

  “黄老将军,粮草是天津卫军卒看守不力,这才导致被烧。

  现在您向本侯来要粮草,

  本侯也是无以为继,总不能给您变出粮草来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多天津卫军卒都有些怒不可遏。

  姚修杰更是猛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声音愤怒:

  “后军粮草是你们辽东的兵在看管,

  现在粮草被烧了,怎么还能怪到我们天津卫头上?”

  “哦?”

  梅义听后没有动怒,而是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反应很是夸张:

  “是齐靖风操持的后军防务?本侯可没有命令他做此事。”

  “砰!”

  另一名天津卫将领猛地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指向梅义:

  “还不是黄大人看你们辽东的兵太辛苦了,这才让他们到后军操持后勤之事。

  现在粮草被烧了,你们辽东就要负责,要送新的粮草过来。

  要不然,这仗爱谁打谁打!”

  此话一出,双方顷刻之间剑拔弩张。

  辽东指挥佥事赵祖年阴恻恻地开口:

  “你们奉的是上命,来辽东打仗你们也接了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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