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司怀疑与天津卫有所接触,还请黄老将军配合筛查!”
“逆贼?又有逆贼?”
黄映之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打怵。
安稳了这么多年,似乎今年逆贼格外多。
洪忆山打开文书,从中拿出一副画像,举在身前:
“黄老将军,上面之人是大宁中卫指挥佥事唐兴邦,
现在都司要排查所有与之接触的人,
而天津卫中,也有与此人接触过的将领!”
“唐兴邦?”
黄映之看着画像,面露思索
他心里确定,不认识此人。
而这时,谭威侧了侧身,轻声道:
“黄老将军,此人是延安侯的侄子,陆大人怀疑货物消息已经泄露。”
黄映之身子一紧,瞳孔骤然收缩,变成了针尖大小
他久久没有说话,
难怪要暂停离城,事情居然这般重要.
很快,黄映之变得紧张,
货物是什么他太清楚不过了,
甚至他也出了一份力,
货物可是要走漕运离开北直隶.
“查应该查!”
黄映之很快就反应过来,果断开口。
他看向洪忆山手中画像,问道:
“这幅画像本将可否拿走,
今日晨时之前,本将保证,
将所有接触过唐兴邦的人都找出来!”
洪忆山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预想之中的艰难并没有出现,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画像黄老将军尽管拿走拓印,
但与唐兴邦接触之人要交由我等审查,
还请黄老将军交代下去,
只要没有做什么错事,都司府衙绝对不会为难任何一人!”
黄映之重重点了点头:
“本将知道,天津三卫必将全力配合!”
说完,他看向守城军卒,挥了挥手:
“开门让路,让一众大人进来!”
尽管军卒们心神古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是!”
辰时初,天色大亮。
今日的大宁城显得格外安静,
没有上衙以及上工的熙熙攘攘,各种告示前也没有百姓汇聚。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从自家出发,向最近的城门走去。
今日,可以说是整个都司最重要的一日,
乃是新物种甘薯种植之日!
更是春耕之时。
城外茫茫多的土地中,
不仅要种上甘薯,还要种上麦子等诸多粮食。
这一日开始,一直持续到十月,
这段日子关乎了都司内百姓明年生计,
所有人都如朝圣一般向城门外涌去,
很快就将夹在田地中间的官道挤得满满登登。
所有田产都已经放上了代表喜气的红布,大鼓也安放在地头。
十里八乡德高望重的老者披着衣裳,带着头巾,
手中拿着鼓槌,等待吉时.
田地沟壑前,一些负责操持田地的百姓已经站在那里,身旁放着背篓,里面是一颗颗嫩绿的秧苗。
微风轻轻吹过,
众人仿佛闻到了一股麦田丰收的香气,
所有人都抿起了嘴,露出浅笑
大宁城东大门,穿戴整齐的陆云逸带着一众都司官员浩浩荡荡地涌出城门,
队伍后方是一众家眷百姓。
走出城门洞,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景色让不知多少人屏住了呼吸.
眼前,凌乱不堪的帐篷工地都已经撤了,
露出了下方宽敞、整洁,足足能容纳十六辆马车并行的宽大官道。
原本的土路已经消失,被一旁新长出来的水泥路吞并,
像是一条完整的银白色绸缎,从东大门远处蔓延。
一股畅快与舒爽在人们心中弥漫,不少人屏住了呼吸。
就算是极力反对修路的反对派,
见到眼前这一幕,心神也有些动摇。
修路真的劳民伤财吗?
刘黑鹰见到眼前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
“云儿哥,昨日我就命城外工地帐篷全部撤了,
可得借这个机会,好好宣传宣传,也省得咱们整日挨骂。”
陆云逸怔怔地看着前方道路,
同样的世界、同样的土地、不同的时间,见到了同样的东西.
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
“好,做得好,这就是以后大宁的生路。”
一旁,孙菱一改往日邋遢,
郑重地修剪了胡子,换上了崭新的奢华长袍。
对于他来说,春耕、秋收才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但此刻,他也被眼前道路震惊得无以复加,
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
土黄色的大地衬托着银灰色的道路更为格格不入。
“这就是你们要修的路?”
陆云逸眼中布满血丝,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疲惫过后的空洞:
“孙老,若是有机会去应天,您将看到更多,
那里的村庄应当都已经铺上了这等水泥路,原比大宁的道路要壮观许多啊。”
“应天?应天也有这等官道?”
孙菱眼中精光毕露,露出一股渴望,
恨不得现在就去到应天城,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云逸想了想,轻轻摇头:
“应天官道两旁都是农田,想要扩建很难
只能在原有道路上修缮,重新修代价太大。”
“你们这不是也修了?”
孙菱指了指前方宽敞道路,
若是没记错,这么宽的道路也只在应天主干道上才能见到.
“大宁的田产不值钱,给些银子百姓就让开,再远一些更是无主之地,
但应天的田可不一样,临近应天城的田产可要上万两一亩,
朝廷给不起钱,总不能巧取豪夺吧。”
孙菱觉得有道理,他轻轻撇了撇嘴:
“都是一样的地,种出来也是一样的粮食,价格却是天差地别。”
“天子脚下,地总是要贵一些。
不瞒孙老,在京城时家中缺钱,
本官还卖了不少应天城下的地,狠狠地赚了一笔。”
“那地你也舍得卖?”
孙菱震惊地看着他,
虽说眼前的陆云逸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