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726节

  “巴颂,退开吧,无事。”

  听到命令,挡在朱棣身前的巴颂退下长刀,默默站到一旁,黝黑年轻的脸庞上尽是冷静。

  众人看向他时,巴颂已经在前方人群中扫视,显然是一刻也不停歇。

  “巴颂?外族人?”

  朱棣发问。

  陆云逸笑着解释:

  “暹罗将军阿琚苗送来的,很是机灵。”

  “看着不像啊.”

  朱棣笑呵呵地开口。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向前方依旧弓着身子的袁畅,上下打量一二,问道:

  “哪一卫的?”

  袁畅浑身汗如雨下,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人搭话了。

  虽然不知眼前之人是谁,但老实回答总没错,

  “回禀大人,卑职是玄武卫千户。”

  朱棣点了点头,

  “军中这么清闲,没有操练任务?”

  袁畅只觉得一股浓厚的压迫感袭来,忙不迭地回答:

  “卑职今日休沐,邀请好友来醉仙楼品尝一番好酒好菜。”

  朱棣点了点头,便没有说话。

  一旁的潘敬看了看身后的孔越,能察觉到他身上读书人的气味,有些诧异地看了袁畅一眼,说道:

  “有何事?”

  袁畅脸色一僵,连忙说道:

  “卑职前些日子在左军都督府旁听,见过陆大人与潘大人,

  此时前来,

  一是为了拜见诸位大人,二是为了恭贺潘大人。”

  潘敬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想起了这人是跟随魏国公以及武定侯一并旁听的青年才俊。

  他神情柔和了许多,笑道:

  “多谢了,袁大人。”

  袁畅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连忙躬身,让到一侧:

  “诸位大人请,今日是卑职唐突了。”

  潘敬对他有些好感,轻轻点了点头。

  朱棣则没有再去看,而是看向了醉仙楼的掌柜方翰恒,笑着说道:

  “方掌柜,本王又来了,最近有没有添什么好菜?”

  “殿下,如今正值酷夏,

  醉仙楼新添了许多解暑菜品,还有从广东千里加急送来的荔枝等物,小的已经备下,只待殿下享用。”

  “哈哈哈哈,好,今日本王要尝一尝,出征在外吃的都是沙子,今日开开胃!”

  说罢,朱棣大步向前走,迈进醉仙楼,一行人跟着走了进去。

  袁畅呆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王爷?哪位王爷?

  他只是略微一想,

  便知道了来人是谁,四王爷,燕王殿下。

  旋即,袁畅心中就闪过一丝后怕,好在四王爷为人和善,没有挑他的毛病.

  若事先知道是一位王爷,那他断然不敢上前

  在他呆愣之际,

  一行人已经尽数消失在醉仙楼的阶梯之上。

  伙计也在这个时候赔着笑走了出来,

  “各位客官老爷久等了,贵客临门,小店不得不小心应对,现在可以依次落座了。

  今日花费,小店给各位客官老爷打六折,

  每桌还送一份上好的广东荔枝,希望各位客官老爷莫要见怪。”

  此话一出,原本等在外面的众人眼睛一亮,心中那丝不满悄然消了。

  其实,在燕王殿下出现在这的时候,

  他们心中的气就已经消了,他们哪敢与燕王殿下争锋,更何况醉仙楼办事还如此敞亮。

  门口等候的一行人依次进入,孔越来到了呆愣的袁畅身旁,笑着说道:

  “袁兄,今日不虚此行啊,面见王爷是何感觉?”

  “紧张.我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袁畅心脏怦怦直跳,眼睛闪闪发亮,一股激动开始弥漫。

  他看向前方:

  “走孔兄,我等进去吃酒,今夜不醉不归!”

  “好!”

  二人一同进入醉仙楼。

  秦淮河对岸,莲花楼二层,

  两道人影默默站在窗边,手拿万里镜,看向对岸的醉仙楼。

  钱兴怀一边看一边说:

  “那人是不是袁畅。”

  “大人,是袁畅,他是玄武卫千户,在查抄南雄侯、吉安侯府邸过程中表现出色,是个狠角色。”

  一旁的百户许半安冷静回答,脑海中顷刻间浮现出了他的种种讯息。

  “我记得他在刑部和都督府的观察名单上。”

  钱兴怀发问。

  “是,他在查抄几处府邸时,

  曾有过私分钱财、强辱犯官家眷、肆意杀人之事,

  在昨日都察院送来的名单上也曾有记录。”

  许半安冷静开口。

  “嗯都督府怎么说?

  此人终究是武官,就算是要清查,也要看看都督府的意见,

  否则咱们贸然抓人,就太被动了。”

  钱兴怀发问。

  许半安脸色有些古怪:

  “都督府暂时还没有给出答复,

  据属下猜测,是因为这袁畅是袁都督的远房子侄,

  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先问问。”

  钱兴怀点了点头:

  “那就等都督府的答复,

  一些人在抄家中浑水摸鱼,以为朝廷不知道,真是荒谬。

  就算是最后不抓,咱们锦衣卫也要出面警告,告诉他绝无第二次机会。”

  许半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眼中闪过一丝果决,轻声发问:

  “大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平白多了一个敌人。”

  钱兴怀将眼睛从万里镜上拿下来,

  侧头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半安啊,你初次进京,不知这京中复杂,到处都是沾亲带故。

  今日照顾了这个,明日就要照顾那个,

  咱们锦衣卫怎么照顾得过来?

  所以毛大人早早就下了令,

  除却勋贵的直系子侄,其余人一视同仁,该抓抓该杀杀,

  如此事情反而简单。”

  说到这,钱兴怀脸色有几分古怪:

  “那刘子贤是鸿胪寺卿刘思礼的亲侄子,亲自安排进应天商行的人,咱们还不是说抓就抓了。

  他在牢中被打了个半死,谁出面说话了?

  还是那句话,咱们是锦衣卫,

  为陛下办事.不能有顾虑,否则死的就是我们。”

  许半安想了想,很快便想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

  “大人,卑职明白了,那今日我们盯梢陆云逸,是为了抓他吗?”

  钱兴怀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会调这么一个蠢笨之人进京,还要升职做千户。

  深吸了一口气,钱兴怀沉声开口:

  “你我监视陆云逸,是为了提防他的歪心思。

  此人诡计多端,不能小觑。

  应天商行一行人,明日三司以及衙门就会给出惩治,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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