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763节

  “嗯安排好后续接应,就算是出事了,人也要接回来。”

  “是!”

  冯云方面露忐忑,犹豫了许久还是提醒道:

  “大人,他带人前去做如此重要之事,属下有些不放心,要不属下去看看吧。”

  “嗯?”

  陆云逸一愣,看了看站立的诸多亲卫,

  见他们都是一副神情紧绷的模样,便笑道:

  “这么紧张作甚,一个纨绔子弟,还能出什么岔子?”

  “大人,他可是有不少护卫,身旁还有锦衣卫尾随”

  陆云逸摆了摆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事情既然交给了他,就要相信他能做好。

  以后你们啊,要是做了将领,也要信任手下,

  不能把活交给人干了,还担心人家做不好,总是插手,

  这样一来,手下怎么成长?人心怎么凝聚?

  若是事事操心,作为将领也会越来越累,要给手下人独当一面的机会。

  他们越是有本事,作为将领就越是轻松。”

  冯云方挠了挠头,这个道理他听得明白,但还是十分担心。

  陆云逸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事情已经开始,就不用过分担心,等待好消息即可,

  走.天快黑了,

  咱们也逛逛这应天城,看看有什么好酒好菜,吃点不同的风味。”

  “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回去后找管事报销,

  不用吝啬,也不用省,这点钱,还吃不垮大人我。”

  此话一出,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一众护卫顿时浮现出笑脸,

  有些跃跃欲试,一行人张牙舞爪地向闹市而去。

  夕阳西下,挥洒下的橙红色阳光笼罩整个应天城,

  将他们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微微摇晃

  应天城外,通往中都的宽敞官道上,茫茫的商队以及行人慵懒地走在夕阳余晖下。

  每个人都眯起眼睛,嘴角略有勾起,像是恍恍惚惚来到了梦境。

  每当到这个时候,

  他们都知道,一日的赶路即将暂停,很快他们就会在前方驿站、官道、村庄中歇息,等到明早天亮再继续忙碌。

  这是走商之人难得的休息时间,

  商行的老掌柜、老伙计已经习惯,

  一些新伙计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开始在身上的水壶摸索,

  那里有为数不多的酒水,他们迫切地等待歇息,然后饮下。

  东源商行的车队摇摇晃晃,

  车马大概有二十辆,其上满载着货物,

  伙计在身旁跟随,车夫慵懒地挥动着鞭子,驱动着骡马行走。

  在中央一辆马车上,赶车的位置坐着两个人,一老者一少年,

  二人身穿朴素灰袍,摇头晃脑。

  相比于老者,少年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与躁热,

  他拿着蒲扇,不停地扇动,眼中带着隐隐怒火。

  老者察觉到了他的燥热,轻笑一声,道:

  “少爷啊,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一时的挫败不值一提,日后再找回场子便是,

  你父亲、你大伯、你爷爷,也并不是一从军就一帆风顺,都是跌跌撞撞才坐稳了水师将领的位子。

  相比于他们的挫折,少爷你只不过是回家待上一些时日,又在郁气什么呢?”

  年轻人正是匆匆离京的俞启纶,

  他此刻郁闷万分,原本正应该搂着姬妾在家中饮酒作乐,怎么突然就要跑到城外,承受这大日头!

  他有些愤懑地开口:

  “杨伯啊,事情是父亲做的,与我有何干系?至于让我匆匆离京嘛。”

  杨伯笑呵呵地开口:

  “你们几位少爷都是老爷的心头肉,任何一个出了岔子,老爷都会伤心,

  现在京中这么乱,旁人不敢对老爷下黑手,

  但可不保证不对你们下黑手,

  还是早些离开京城来得稳妥,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不就是杀了两个锦衣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毛骧还能因此翻脸不成?”

  “慎言!”

  杨伯声音清冷,俞启纶对于身旁这位在家中将近四十年的老仆也十分敬重,顿时闭上嘴巴。

  杨伯叹了口气,轻声道:

  “事情若是没有被查出来,自然是无事,就算毛骧有所怀疑也无妨,

  但坏就坏在人赃并获,此事毛骧定然会记在心里。

  虽然明面上他不会与老爷作对,但暗地里可就说不准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锦衣卫。”

  俞启纶重重地叹息一声,

  似是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说道:

  “那毛骧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居然没敢找陆云逸的麻烦,

  他一个边镇将领,你说毛骧怕什么?若是他们斗起来,少爷我说不定就不用走了。”

  杨伯脸色有些凝重:

  “少爷啊,不要小觑天下英雄,毛骧在京中威名正盛,不少朝臣为之害怕,

  但您看那些三品以上的部堂,哪个怕他?

  见面都要出言讥讽排挤,毛骧没有任何办法。

  而那陆云逸更是不得了,掌控一地军务,几次大战都有参与,

  这等人毛骧更惹不起,他不去找麻烦才是正道,

  若是毛骧这么蠢,那这锦衣卫指挥使也轮不到他来做。”

  此话一出,俞启纶脸色一黑,

  话里话外他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他曾经想过,若自己是锦衣卫,第一个查的就是陆云逸,

  将他查个底掉,再关进锦衣卫大狱严刑拷打!

  想到陆云逸被绑在刑具上求饶,俞启纶想想就开心,甚至发出了几声嗤笑。

  一旁的杨伯无奈摇头,这个少爷,脑子太不灵光。

  “入驿站歇息,各个车马检查货物,不得遗漏!”

  这时,来自车队前方的一声大喊,唤醒了两人思绪各异的意识。

  杨伯看着前方硕大驿站,以及那里已经停留的百余辆马车,小声说道:

  “少爷,多想一想出发前老奴的叮嘱,不能逾矩,也别做什么出彩之事,

  你现在就是商行的活计,做活计应该做的事,明白了吗?”

  起初俞启纶还有些不在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满不在乎。

  “少爷,如今咱们离了京城,到中都这段路是最危险的时候,

  您要牢记想要玩乐回了老家后再玩。”

  听杨伯声音如此郑重,

  俞启纶这才郑重起来,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好,固定车马.检查货物!”

  远处又传来喊声,一辆辆载满货物的板车、马车依次停靠。

  京畿之地的驿站普遍都很大,如同秦淮河畔的酒楼,高达数层。

  几栋房舍之间是一个硕大的院子,足足能够停下百辆车马。

  每一栋房舍的开窗都在靠近院子一侧,这能让一众商贾掌柜,一踮脚就看到自己的货物。

  当然,来回跑商的商队都会在车队上留人,

  而且会安排人在房间里时刻盯着,以此来保证货物不会丢失。

  毕竟相比于货物,人要便宜许多。

  此刻,南方三层房舍左边第二扇窗户中,一个微小的千里镜戳破了窗纸,伸了出来,

  对着下方正在停靠的东源商行车队仔细打量。

  千里镜以微小的幅度轻轻摆动,寻找着目标。

  很快,他就在商队的中段位置,找到了此行目标。

  一个冰冷且没有多少感情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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