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785节

  挥了挥手,吏员便将抄录好的文书分发下去。

  场下三人接过文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隐藏着一丝慎重。

  对于这位秦大人,他们是知道的,

  六部之中存在感最低,轻易不会露头,也不会主动联络其他大人。

  而现在.

  众人将信件拆开,当看清上面的一行小字之后,

  原本轻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荒谬与惊疑不定。

  韩宜可是御史出身,对于这等事他最为敏感,也是他率先开口:

  “简直放肆!藩王私下面见领兵将领,这是要干什么?

  逆党之事还未平定,人都关在大牢里还未审判,他们也想要进去一并受审吗!”

  韩宜可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声调,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么蠢的人。

  刘思礼拿着文书左右打量,脸色同样凝重,

  但还不算着急,周王能否去开封对于商行来说的确重要,

  但重要程度远远比不上建筑商行以及水泥工坊。

  而李至刚看到信件之后,几乎已经陷入癫狂,

  拿着信件的手都在发抖,咬牙切齿,

  心中有一股我命由人不由己的愤恨!

  他在官场之上的坦途全靠治水,

  而治水又要打压河南三司,又要靠周王。

  本以为事情一切顺利,

  没想到居然会在最稳妥的一件事上出岔子

  “诸位,信上的内容想必你们已经看了,想想对策吧。”

  韩宜可猛地抬起头,发问:

  “秦大人,敢问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

  周王目前在上元县停留了几日?有没有见到宋国公?”

  唰唰唰,一双双眸子投了过去,面露问询。

  秦逵摇了摇头:

  “消息从何而来本官不能透露,

  至于周王有没有见到宋国公,本官也不知道,只知道周王准备做这件事。”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微微发愣,

  对于眼前这位秦尚书有些另眼相看。

  如此说,消息必然是隐秘渠道而来的.

  没想到,朝堂上的他们还没有听到风声,眼前之人就已经知道。

  韩宜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既然不知道周王有没有见到宋国公,

  那我等应当快些行动,派人去告知周王,让他别在上元县停留,抓紧来京城!”

  “来得及吗?”

  刘思礼眼睛微眯。

  韩宜可斩钉截铁地开口:

  “来不来得及都要试,周王现在做出了此等举动,

  但只要人还没见到,就有缓和余地,陛下也好为他说话,

  要是让他们真的见到了,就算是陛下也不能为他开脱.”

  “陛下?”

  听闻此言的李至刚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陛下怎么会为周王开脱?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让周王回河南是陛下的意思,金口玉言,不得反悔。

  若是被人抓到把柄,恰恰坐实了周王死性不改,丢脸的是宫中。

  而且如今朝局动荡,国公侯爷都被抓了不少,

  再出这等事就算是不下重典都不行了,到时候又要掀起波澜。

  所以,宫中就算是心中气愤,但也会帮着遮掩。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至刚猛地站起身,对着屋内几位大人躬身:

  “诸位大人,下官在京赋闲,且官职低微,让下官前去通禀吧。”

  秦逵坐在上首,盯着他许久,缓缓点了点头:

  “李大人,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劝住周王,让他抓紧来京城!”

  “是!”

  李至刚转身就要走。

  但刘思礼却沉声开口:

  “慢着,万一周王不听,执意要在上元县等着呢?”

  “嘭!”

  韩宜可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破口大骂:

  “他还能不听!他怎么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他知不知道,一旦见了宋国公,要坏多少人的好事!!!”

  “韩大人息怒,周王本就认死理,他还真有可能不听。”

  秦逵坐在上首,神情淡然却眼神阴沉。

  “要不.将此事告知燕王,让他去劝劝?”刘思礼试探着开口。

  “不可!”

  韩宜可斩钉截铁地开口,

  “敌我未分之前,知道消息的人越少越好。”

  秦逵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等在门口的李至刚:

  “你先去吧,快马赶去上元县,能劝就劝,劝不动也要劝.”

  李至刚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恭敬一拜:

  “是,秦大人,若周王执意不走,

  那下官就南下去寻宋国公来京的队伍,

  周王殿下不明事理,宋国公想来不会。”

  “嗯去吧。”

  秦逵挥了挥手。

  李至刚一拜后,立刻离开!

  等他走了,屋内彻底安静下来,三位大人坐在各处,神情各异.

  韩宜可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唏嘘,也有几分愁容:

  “这商贾之事还真是与朝堂密切相关,本官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若是不能在河南修筑堤坝、水库,

  那水泥工坊与建筑商行这几年都打不开销路.”

  刘思礼淡淡一笑,宽慰道:

  “韩大人莫要着急,既然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事情就不会坏到哪去,

  要是咱们从始至终都一无所知,

  直到旁人弹劾才察觉,那才是坏事。”

  韩宜可深知此话的正确,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刘大人如此淡然,想来是对这等事应对妥当,本官无法比拟。”

  “商贾之事做的就是买和卖,远没有朝堂纷争那般高深,

  而且作为应天数一数二的商贾,

  应当远离朝堂、远离那些纷争,如此才能活得久,才不会成为旁人的眼中钉。”

  韩宜可面露疑惑,有些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刘大人,你我都在朝堂为官,商行本就在朝堂之上,如何远离?

  还请刘大人解惑,本官感激不尽。”

  刘思礼也不吝啬,坦然一笑,看了看身上常服:

  “将自己当成商行的大掌柜即可,

  下官这个鸿胪寺卿,也只有在衙门中才是官,

  出了衙门除了皇城,旁人都叫下官大掌柜。”

  韩宜可面露恍然,若有所思.

  这时,上首的秦逵也将此话听进了心里,感慨道:

  “刘大人的意思是说,即便是因为周王之事,治水遭到了阻挠,也无碍?”

  刘思礼笑了笑,轻声道:

  “秦大人,陛下一扫六合,

  连韩国公这等逆党都被关进了大牢,河南三司的一些人又何必放在眼里呢,

  至多要麻烦一些。”

  秦逵还是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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