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1796节

  而在一旁,还有十几个稍小一些的箱子,同样已经敞开,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宝钞,

  还能闻到一股油墨未干的墨香味。

  大人们看着屋中堆放的银两,

  一个个眼神锃亮,兴奋之余,

  还与身旁好友不停低语,讨论银子的品相。

  刘思礼站在银两旁,笑着开口:

  “这些银两都是商行从银库中直接取用,而后运送而来,

  诸位大人可以放心,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而且所有银子商行已经经过清洗,干净无比啊。”

  这么一说,不少大人纷纷看向户部赵勉,

  若是没记错的话,就算是户部发俸禄与赏钱,也不会贴心到这等程度。

  赵勉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沉声道:

  “此事本官可以做证,也可以保证眼前银两为真,

  诸位大人若是拿到银两想要存取,

  可以到户部的钱庄,也可以到户部衙门。”

  赵勉看向刘思礼,开口道:

  “刘大人,可以开始了。”

  刘思礼笑着点了点头,用力一挥手,

  身后就有几个手拿大算盘的账房走了出来,

  在屋中空缺的桌子坐下,拿出账本开始测算。

  “诸位大人,请往后稍微退退,留出一个空隙,到时候搬银子也好搬.”

  刘思礼笑呵呵地说着,众人便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名身穿红衣的账房手拿账本,声音抑扬顿挫:

  “北平行都指挥使司陆大人”

  正躲在后面充当小透明的陆云逸一愣,

  一踮脚就看到手拿账本的账房在四处张望,

  “陆大人在吗?”

  “在”

  陆云逸伸出手,从一行大人身旁挤了过去,有些诧异地发问:

  “怎么是从本官开始?”

  那账房笑呵呵地将名册递了过去,说道:

  “大人,商行分红是按照一众大人、衙门入股的时间来排序,

  大人您是创立者,虽然份子少,但也要排在前面,

  这样才能让一众大人,看一看商行建立的功勋卓著者。”

  陆云逸面露恍然,点了点头:

  “本官现在就要拿钱,怎么安置?”

  “大人您是要银子还是宝钞,若是要银子的话可以让随从进来,现场带走,

  若是要宝钞的话,提一个小箱子走即可,一箱就是一万两银子。”

  “昂”

  陆云逸笑着点了点头,夸赞道:

  “不错,很是体贴,以后这等贴心要放在对客人以及上下游的合作伙伴上,如此商行不愁不兴。”

  “大人教训的是。”

  “嗯,给我拿宝钞吧。”

  “大人,银子较重,还请您叫护卫进来,小人还有一些叮”

  说到这,红衣账房的声音戛然而止,茫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些不可思议,结结巴巴开口:

  “大人,您.您要宝钞?”

  “当然,朝堂发俸禄都发钞,本官不拿宝钞拿什么?

  快点快点,别耽搁了后面大人。”

  红衣账房有些惊魂未定地走到一旁,将一箱宝钞提了过来,

  即便是将箱子放在桌上,他也还没有缓过神来。

  朝廷发俸禄虽然发的是钞,

  但谁都知道银子和钞哪个值钱,

  商行准备的分红更是银两十足,

  那些钞放在哪里,只是表示,以免被旁人找麻烦。

  他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要宝钞,而且还是眼前的陆大人。

  他战战兢兢地将箱子递了过去,

  又指导着陆大人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如此今年的分红便结束了。

  陆云逸提着箱子走到一旁,

  一行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眼中带着若有所思,思绪不停发散。

  若是换作旁人,他们定然觉得眼前之人是傻子,不要值钱的银子要不值钱的宝钞。

  但若是陆云逸,他们就要想一想,

  莫非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玄机?

  第二个拿钱的是左军都督府,

  朱寿作为新任上官自然是没有机会上前,

  去拿银子的是长兴侯耿炳文,连带着耿家的一份也拿着。

  出乎意料的是,他也要了部分宝钞,两万两银子。

  等他回到队伍,武定侯郭英诧异地发问:

  “是有什么事吗?”

  耿炳文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稳妥一点总没错。”

  郭英哑然失笑,对于自己这位多年好友一阵无言,

  似乎因为战阵中习惯了防御,

  在平日里也总是走一步看三步,处处迟暮。

  郭英不再搭理他,而是转身来到了陆云逸所在的角落,直接发问:

  “小子,为什么要宝钞,有什么深意?”

  “嗯?”陆云逸有些茫然,而后笑着解释:

  “武定侯爷,朝廷所发行的钱就是宝钞,

  银子明文规定不能在市面流通,

  末将拿了钱准备立刻花,不拿宝钞拿什么?”

  郭英脸色有些古怪,觉得陆云逸这小子无利不起早,便压低声音问:

  “你与我老实说实话,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侯爷,您整日在武英殿门口站着,卑职的消息怎么可能比您灵通?

  卑职只是觉得,作为朝堂官员,

  若是我等都不信任宝钞,这宝钞在民间还有个好?”

  “只有这个?”

  陆云逸连连点头:“真的。”

  武定侯郭英脸色复杂地看着陆云逸,

  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是一种不被牵绊的自由。

  他摇头叹气:

  “你啊.这天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要多为家中考虑考虑,

  你也有夫人,也有亲族,不能总是孑然一身。

  这宝钞啊,不如银子.

  银子能在家中放几十年,宝钞放个几年就要发霉了,何必呢?”

  陆云逸笑了笑:

  “侯爷,这笔钱卑职真的准备花,

  卑职与人合作了开了一个商行,恰好银钱紧张,这不赶上分红,正好拿去花。”

  “是大工坊那个铺子?”武定侯郭英脸色古怪。

  陆云逸点了点头:

  “是与妙音坊的木掌柜一同开的,准备卖一些好物件。”

  郭英一听妙音坊,脸色几经变幻,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妙音坊那地方有些复杂,对了,宋纳那个孙女是好女子,也是大家闺秀,有空多去看看她。”

  陆云逸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是,侯爷。”

  等郭英走后,陆云逸轻笑一声,眼窝深邃,

  像这等根基深厚的开国勋贵,对于妙音坊的底细不可能不清楚。

  郭英这一番话,已经几乎是在明示木静荷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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