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外族人,杀起来从不手软,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多杀。
却没承想,陆云逸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笑容勾起: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巴颂有些茫然,摇了摇头:
“回禀大人,不知道。”
“那就等,等到大厦将倾时,做不了梁木便做基石,
只要你觉得时候到了,随时可以与本将说。”
巴颂整个人都笼罩着喜悦,表情意外,而后他躬身一拜:
“多谢大人!”
“人回来了,咱们走吧。”
陆云逸指了指远处跑来的冯云方,笑着站了起来
陆府的马车跟随离开的人流,摇摇晃晃驶离府东街。
而在应天商行对面的客栈二楼,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正站在窗前,
拿着简易的千里镜,脸色阴沉地看着马车离开
身旁吏员拿出文书,在陆云逸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勾,表示已经离开。
作为锦衣卫,不仅要寻找京中的乱臣贼子,还要负责京城稳定。
而一众尚书侍郎以及都督侯爷聚在应天商行,更是需要他们。
可以这么说.
除了这里没有陛下与太子,这里就是“皇宫”,
一旦出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锦衣卫。
这时,锦衣卫新任百户苗勇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身板正的飞鱼服,腰挂长刀,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硬皮文书。
“大人,一众大人已经尽数离开应天商行,咱们是不是可以撤了?”
此话一出,场中一些埋头记录的吏员纷纷抬起头来,
眼中露出一些渴望,
虽然是锦衣卫,但也要散衙下班!
而如今已经过了散衙时辰了。
但他们目光汇聚之地的高大人影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情绪萎靡。
“等,不着急。”
一时间,房舍中似乎响起了不止一声叹息。
毛骧回头冷冷地扫过众人,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同样在心中微微叹息。
锦衣卫的精锐已经在两次风波中损伤大半,
如今这些都是新吸纳以及外调之人,用着就是不比以往那些人顺手。
时间流逝,房屋四角的冰块早已融化,
一股闷热在屋中回荡,保护的人早已离去,
吏员们坐在桌后无所事事地拿着文书扇风,一副待够了的模样。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道人影从门外冲了进来,快步走到毛骧身前,躬身一拜:
“大人,这是今日有关应天商行分红的会议记录。”
“好,下去吧。”
毛骧接过文书,眼中闪过一丝振奋。
他快速打开查看,当看到那骇人听闻的营业额时,眼神明显有了一丝滞涩。
当他看到各家分得那巨大银两时,眼睛都红了,
梆硬的文书封面都被他捏出了一个坑,整个人都变得咬牙切齿!
在还了木静荷两万两银子之后,
整个锦衣卫就已经到了无以为继的边缘,
朝廷发放的钱财只够俸禄,其余一应活动钱财一概没有。
毛骧正为此发愁,如今见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分红,他又怎么不眼红!
“可恶!!”
毛骧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微微发烫,气血上涌,让他的脸都变得涨红。
在场众人看着大人如此模样,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也不敢言语,只得默默地等在一边。
过了好久,毛骧才从这等冲动中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西安门大街附近的监视还在吧。”
百户苗勇轻声道:“回禀大人,还在.”
“撤回来吧。”
毛骧冷冰冰开口,苗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若是没记错的话,西安门大街的监视是大人最看重的,如今要撤?
他试探着发问:
“大人,离下月没有几天了,要不要让他们多待几天?”
他想得很简单,都热了这么多日了,也不差这最后几日,到时候发俸禄也能多一些。
“我说,撤回来!!”
毛骧的声音猛地激增,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
“另外,将这些日子的记录也一并拿回来,尤其是西安门三条巷的记录!”
苗勇被突如其来的大吼震得有些发蒙,连忙点头:
“是是.大人。”
屋中鸦雀无声,毛骧双手叉腰扫视一圈,长吁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收拾东西回去吧。”
“呼”
在场众人都悄悄松了口气,赶忙开始收拾起来。
相比于这闷热的客栈,还是凉爽的地下让人心旷神怡。
毛骧从隐秘通道进入了妙音坊地下衙门,
一进入其中,自有一股清凉弥漫,一下子就将他心中火气熄灭了少许,
当他看到硕大的衙门没有几个吏员时,一股火又窜了上来,
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还如此早早下衙!!
毛骧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回到了最里面的衙门,
这里,负责监视西安门大街的百户孙志学已经等在这里,
见他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大人,这是西安门大街的文书,
其中一些可疑之人属下已经记下,并且”
“并且什么?”
毛骧接过文书,坐了下来。
孙志学眼睛滴溜溜一转,觉得不能说得这般直接,而是婉转一些开口:
“大人,西安门大街宵禁之后时常有人进出。”
“哼都是一些达官显贵,视规矩于无物,只要巡城甲士没有抓到,就不必在意。”
“呃”孙志学脸色一僵,讪讪开口:
“大人,一些权贵被巡城甲士碰到也不需要担忧.他们手中有令牌。”
“令牌?”
毛骧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而后继续看着手中文书。
他翻页的速度极快,
很快就找到了这月晚上有人离开的府邸.
一眼看去,毛骧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嘴角隐隐抽搐。
放眼望去,将近八成都是三条巷陆府!
当看到这两字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一股恼火,
“陆云逸他是仗着有太子庇护,视王法与无物!”
孙志学的冷汗都下来了,战战兢兢地说:
“大人,并不是陆大人出入陆府,而是有人拿着令牌进出。”
毛骧眉头一皱,继续翻看,
当看到上一页上那密密麻麻的熟悉名字后。
他只觉得一股气血从脚底涌上头顶,眼中血丝一下子就弥漫出来,以至于视线都有了片刻的模糊.
“木静荷,四日晚子时入陆府、早卯时离开。”
“木静荷,二十六日晚丑时入陆府、早晨时离开。”
文字密密麻麻,粗略看去,
毛骧只看到其中只有两日没有前往陆府,
至于其他日子像是在上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