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滑板这等物件在应天商行有所售卖,二殿下可以命人去买来。”
朱允炆听了,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看了看弟弟身旁立着的滑板,能明显看出这滑板是特意定制,上面还有一些金丝花边与龙纹。
应天商行所售卖的,定然不是这般。
但他还是收起了心中的不愉快,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跑回吕氏身边,拿起文书认真读了起来。
陆云逸躬身一拜后,
便在侍从的引领下前往书房拜见太子。
书房内,太子朱标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奏疏。
见是陆云逸进来,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所来何事?”
陆云逸躬身行礼后,说道:
“殿下,臣来此是想要告知殿下,
应天商行准备建设保障住房之事。
臣已经与商行刘大人商议妥当,下午商行各大掌柜便会进一步商讨细节。”
说罢,陆云逸从袖中掏出了文书,递给了一旁的太监管事。
朱标接过文书打开详细查看,过了许久才赞许道:
“商行作为应天第一大商行,的确要有此担当,做得不错。”
说罢,朱标摇了摇手中文书,笑道:
“这点小事不至于你亲自来禀告吧,还有什么事?直说。”
陆云逸讪讪一笑,话锋一转,问道:
“殿下,臣想问问,何时能启程回大宁?
甘薯丰收在即,臣实在不想错过。”
朱标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景色,说道:
“甘薯的确是大事,但应天的甘薯也将要丰收,不等等看了?”
陆云逸轻声道:
“殿下,京城有农政院诸位大人,
甘薯就算是个死物,也能种出花来,依臣看来,京城甘薯必将丰收。
反倒是大宁,地方不一样,温度气候都不一样,臣总是在心里挂念着。”
太子朱标回头看向陆云逸,想了想,说道:
“如今封赏已经下来了,既然你想回,那便回吧。”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连忙躬身一拜:
“多谢殿下!臣感激不尽!”
“你就这么不喜欢京城?”朱标坐回了椅子,诧异地发问。
“回禀殿下,臣当然喜欢京城,
但大宁的事还未完成,心有挂念,
而且臣的家人也在大宁,一别数月,说实话还是怪想的。”
“年纪轻轻如此顾家,难得,
太医院最近从江南之地召集了一些名医,
来给宫中诸多妃嫔皇子诊治,其中尽是医术高超之人,
等离开后你去太医院,让他们给你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陆云逸嘴角一僵,脸上喜悦凝固当场:
“殿下,臣这是老毛病了,不至于此。”
朱标淡淡道:“去看看吧,总没个孩子也不是事,你与妙音坊合作的商行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陆云逸松了口气,连忙回答:
“回禀殿下,此事还要看装修的进度,若是快的话可能晚秋就能开。”
朱标点了点头:
“妙音坊的名头本宫也时常听,还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尽管提。”
“多谢殿下抬爱,拿下铺子殿下已经帮了大忙,剩余的臣能应付得过来。”
陆云逸犹豫了一下,说道:
“殿下,臣还有一事不吐不快。”
“说。”
“迁都之事,臣自知重要,
但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时间太过仓促,
臣恳请殿下等大将军平叛而归,由大将军护送前往。”
朱标眼窝猛然深邃,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云逸:
“你就这么担心?”
陆云逸叹息一声,说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啊,仅仅是大宁一地,
对抗鱼鳞黄册和朝廷政令都无所不用其极,舞刀弄枪时常有之。
更何况是最为严峻的迁都,
此事在臣看来,要徐徐图之,殿下如此仓促,臣.有些担心。”
“仅仅是担心?不是心疼应天商行?”
“商行?”
陆云逸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旋即无奈一笑:
“殿下,您莫要拿臣取乐。
商行上次分红的一万两,都被臣给了妙音坊救急,臣对钱财一事真的不感兴趣。”
“呵”朱标嗤笑一声:
“爱美人不爱钱财,倒是少见啊,那木静荷你要带回家吗?
若是想带走,本宫可以给你开方便之门,妙音坊也找专门的人打理。”
此话一出,陆云逸一愣,旋即便想明白了,
太子这是要帮木静荷挣脱锦衣卫的泥潭,
陆云逸一时不知该说何是好
“殿下,木掌柜扎根京城,臣不得强求。”
“那就这般,你也不得强求本宫,迁都一事刻不容缓。”
陆云逸一阵无语,
“殿下,臣恳请与殿下一同前往关中。”
“回你的大宁吧。”
第824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应天商行一层角落,两名雇员正将从应天府河捞上来的鱼,小心翼翼地从背篓放进鱼缸。
其中一人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了吗,前些日子一众掌柜商议的房子有着落了。”
“什么房子?”
另一名雇员有些发愣,诧异地发问。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眼睛瞪大:
“有着落了?”
最先开口的雇员连连点头:
“我有个亲戚是三楼王掌柜的跟班,
他说商行掌柜们已经同意修房子了,就在府东街不远处的那个新租的库房。
你别对旁人说哈,别到时候传得沸沸扬扬,掌柜们再不建了。”
一时间,对面那名三十余岁的雇员呆愣在原地,
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前刺鼻的鱼腥味也变得微不足道。
“我知道,我不说。”
他声音哽咽,似是想到了什么委屈事。
那名稍年轻一些的雇员说道:
“这次是大大掌柜下的令,商行这才准备修房子,给你们这些外地人住。
我是看你一人带着俩孩子才对你说的,你别把我卖了。”
他又强调了一遍。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不对旁人说。”
年长雇员连连点头,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拾掇鱼,
过了许久,一筐鱼被尽数倒进了鱼缸中,
他这才稍稍停歇,试探着发问:
“商行建房子,像我这样的,真能捞着吗?”
年轻雇员瞥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若有所思,而后解释道:
“若是换作旁的商行,肯定没你份了,定然被诸多管事的亲戚都弄了去。
但在这就不一定了,掌柜与管事们才看不上这点小利。
而且,我听说这次修房子就是给京城打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