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774节

  下一刻,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到了最高处那道身穿黑甲,静静站立的年轻身影上。

  似乎,任何风霜都不能让他为之动容,一如既往的平静。

  陆云逸眼中看不出丝毫波澜,

  就像是在看一件毫不相干的战事,死伤与陨落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大人.咱们何时出兵?”

  有人轻声开口,在高台上显得十分明显。

  在场众人的视线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陆云逸,

  显然,那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

  陆云逸淡淡开口:“继续等。”

  所有人脸色都有几分黯淡,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

  但真正听到,还是忍不住地悲伤。

  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人死伤。

  眼前,定边城中的民夫也披挂着破烂甲胄冲了出来,加入战场。

  原本还可以维持的伤亡陡然增多。

  但没有人再发问,

  在军中,大人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阿琚苗站在最后方,他也获得了一根千里镜的临时使用权,

  他此刻紧紧握着,手心已经忍不住地渗出汗水,心中忍不住地惊恐。

  一方面惊恐于明军有如此神兵利器,

  一根两根也就罢了,居然有如此多!

  另一方面,他惊恐于眼前明军的定力与残暴,

  他通过千里镜,能看得出来,

  那些一个个去死的明军都是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能活下来一个,就能带十个新卒。

  但现在,就这么一个又一个地去送死,此等将领还无动于衷。

  这让他想起了那被麓川营寨北侧山林中俘虏的军卒,

  被没有犹豫地杀死,被修筑成了京观。

  他此刻还能记起那一个个阴森恐怖的脸庞。

  他在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明军又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将领,

  暹罗还是不掺和麓川与明国的功伐为好。

  对于国主这次出战的决定,

  阿琚苗已经可以肯定,国主错了。

  收起思绪,他继续小心翼翼地将千里镜放在眼前,

  透过镜头看向战场,每一次看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感慨此物巧夺天工,乃战阵神器。

  在他的视线中,明军彻底攻破了东线的第一道防线,

  并且在持续向前突进,已经有人与麓川营寨接敌。

  但,还是如先前那般,损失惨重。

  尤其是一个身披甲胄的大汉,在营寨门前手持大刀静静而立,

  但凡有军卒到那里,

  他都会迈着沉重步子冲上前去,将其痛快利索的斩杀!

  甚至还能看到他猖狂地大笑。

  阿琚苗瞪大眼睛,他在此人身上看到了阿鲁塔的影子。

  夜幕低垂,如墨的黑暗悄然笼罩了战场,

  将白日的残酷与血腥一并吞噬,

  却又以另一种形式,让战斗的惨烈更加鲜明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攻寨之战,在这无边的夜色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火把在军卒们手中摇曳,

  如同点点星光,试图照亮前方未知的危险。

  然而,微弱的光芒在无尽黑暗中显得渺小,

  只能勉强勾勒出一张张坚毅而疲惫的脸庞,

  以及他们身上斑斑血迹和伤痕。

  星光一点点减少,下坠,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惨烈。

  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土地上,

  每一寸土地都记录着英勇与牺牲。

  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与夜色中若隐若现,慢慢向前挪动。

  直到此时,静静站了一日的陆云逸终于开口了,

  清冷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让所有人心绪猛地紧绷。

  “全军换甲换旗,两刻钟后破寨!”

  “是!”

  一道道蕴含着激动的应答响起,随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离去。

第372章 大明天兵

  大井川战场,天已漆黑。

  无边无际的战场上,明军与麓川军的厮杀还在继续,

  喊杀声不停,处处充斥着惨烈,

  处在最前线厮杀的军卒已经不知更换了多少。

  但不论是沐英又或者思伦法,都没有要停止厮杀的意思。

  定边城东侧的麓川营寨后方,厮杀也没有停止,

  黑暗中的明军如同扑火的蚊虫,

  一个又一个地撞在麓川外围营寨上,悄无声息地陨落。

  阿普鹿南依旧如白日那般,静静站在那里,

  看着敖其尔挥动巨刃,不停地将一个又一个扑杀上来的明军斩杀。

  他的身躯在昏黄火焰下显得庞大,

  巨大的影子遮盖了不知多少倒在他面前的明军。

  等到他微微错开身子。

  能看到拦腰截断的尸块随意丢到地上,

  夹杂着不少残肢断臂,残忍血腥。

  此等一幕,不知让多少明军退却。

  看着绵延战线的惨状,

  敖其尔愈发轻视眼前明军,轻蔑的笑意从未消失。

  站在后方的阿普鹿南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沉声开口:

  “若是后方战事无忧,可否向正面战场再派出一些精锐军卒助阵。”

  敖其尔原本绽放的冷笑刹那间消失,

  眼眸中闪过阵阵凶厉,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阿普鹿南!

  “我部已经调走三千军卒,正面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敖其尔的心绪阴沉到了极点,看向营寨的正面,也就是西侧,

  他恨不得能够立刻赶到正面战场,看一看战事到底如何。

  持续了一日,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阿普鹿南陷入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敖其尔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转动身躯,走到了他身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审视以及凶狠。

  “阿普鹿南大人,我敖其尔虽然是天竺人,追随过阿鲁塔将军,

  但我的三个妻子以及十个孩子都是麓川人。

  国主命我在这里守住后寨,是对我的信任,

  若是正面战场有所变故,请阿普鹿南大人尽快告知。

  本将会即刻抽调军卒,前往正面战场。”

  话已至此,阿普鹿南知道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他左思右想,轻轻叹息一声,脸上写满了沉重:

  “敖其尔将军,并不是本官对你不信任,

  而是国主有令,不得将正面战场的事透露出去。

  但,我现在可以告诉敖其尔将军,

  您不要向外透露,也不得离开此地。”

  敖其尔收起脸上的凶狠,转而变得平淡,轻轻点头答应,

  “好。”

  阿普鹿南开口道:

  “前线战场的状况很不好,上午之时三处战场都已经落入下风,损伤惨重。

  下午之时,哈尼阿雅将军无奈又在北侧山林中开辟了三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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