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176节

  苏武摇头:“不埋!”

  “不埋?”武松有些诧异。

  “兵败如山倒,乱兵到处是,高俅领兵,如此大败,乱兵有怒,寻而杀之,岂不天下皆快?那东京城里,那禁军之中,不知多少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快意非常!”

  苏武想定如此,比高俅畏罪潜逃之类的办法,更好几分。

  “只是也怕朝廷派人追查……到时候那些回乡的军汉,不免也……”

  “十三万军,怎么追查?查哪支?都是提前遣散,哪支还在此处?”苏武又道。

  “那查咱们呢?”武松还问。

  “咱们?咱们又不是溃兵,怎么会杀朝廷太尉?”苏武当真就要让许多人如林冲一样,快慰一番。

  也是死了自在,死了就有了一个结果,查吧,查完也是个结果,总好过天子赵佶日日念着想着,找不到人还起几分重情重义的愧疚。

  至少让高俅尸首回了京,也绝了那个宽仁天子的一个念想。

  高俅自己领兵大败,被乱军杀死,那是罪有应得。这种事,自古,多了去了……

  武松倒是想来想去,又道:“哥哥,说不定也是贼寇杀的,是也不是,哈哈……”

  “都行!”苏武点点头,又道:“搜一搜,钱财之物都搜走。”

  武松去搜高俅尸首,苏武起身往林冲去,拍了拍跪在地上微微有泣的林冲肩膀,说得一语:“从此啊,不要多想过去了,重新活过就是。”

  林冲抬头来,立马换了一个方向,对着苏武一个头磕下去,苏武便也矮身去扶:“不必如此了……”

  “将军!哥哥!我林冲此生……”

  苏武打断话语:“好了,起来吧,我知我知,我都知……你我兄弟,此生不负!”

  林冲咬牙一语:“此生不负!”

  说着,林冲站了起来,拿起长枪,立在苏武身侧,篝火之下,林冲显得格外威武。

  一旁张伯奋说得一语来:“林兄弟啊,你的故事我听过,你能得苏将军这般兄弟,真是大幸!苏将军竟是能为你做这般出事来,当真是义薄云天啊!”

  苏武看向张伯奋:“今日一事,伯奋往后,岂不也是我之生死兄弟?定也不负!”

  张伯奋闻言,似也有几分激动,一拱手来:“见过哥哥!”

  苏武点着头,便与张伯奋一拥:“你也当真是好汉!”

  却听武松转头来:“哥哥,你看这个!”

  武松转头送来,苏武接过,一张大纸摊开,篝火下一看:“诶……好算计啊!”

  张伯奋也来看,便是立马明白了:“难怪我父在府衙那般与高俅顶撞谩骂,定是因为此事。”

  “张相公,国之栋梁也!”苏武也明白过来了,张叔夜,真是大宋脊梁骨,果然是那能与国同亡之人。

  “唉……这朝廷……”张伯奋如此一语,却又不多说。

  众人皆是来看,一个个看得后脊背都发凉,着实侥幸,若是今夜不杀人,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好了,走了!”苏武招招手,众人聚来,左右一看。

  武松,鲁达,林冲,燕青,李成,张伯奋。

  马在远处,先寻个小溪流,洗一番周身,再寻山后之马,马匹之后绑上树枝,边走边扫去身后印记,在山路走得多时,再上官道,官道马蹄极多,一路再回。

  回营之后,苏武还故意四处巡视一番。

  倒也不睡了,只管早间武一通枪棒去,吃个早饭。

  早早入济州城里,去见张叔夜,商量一下再多派些人手,去救那滩涂搁浅的船只。

  再与张叔夜一起吃个便饭,只待午后,大事来了。

  衙差禀报而来,张叔夜听得是面色大惊,奔跑着去到前堂,呼喊着官吏仵作之人速速出发。

  张叔夜更是亲自而去,苏武既然碰上了,自也相随而去。

  那现场,一片血腥。

  仵作来去勘验,也来禀报:“相公,杀人者,不是寻常人,用起兵器来,极为擅长,要么是军中骁勇,要么就是那等习武大贼。”

  张叔夜满头的包,头疼不已,问:“那到底是军中骁勇,还是习武大贼?”

  有那孔目也来答:“当是……”

  “说!”张叔夜着急不已。

  “当是军中骁勇!”

  “何以见得?”张叔夜再问。

  “也不完全笃定,相公请看这三人,硬弩所杀也,箭无虚发,精准无比,一般贼人,鲜少有如此擅射之人,唯有军中骁勇,多此辈。”

  “这也作不得数,梁山之贼,不同旁处。”张叔夜如此一言,却是心中一想,立马也笃定不是大贼了,是军中骁勇。

  因为他看过那密信,梁山之人,没有杀人的动机了。

  便是张叔夜再说:“嗯……本府想了想,你说的对,当是军中骁勇。那是报复呢?还是乱兵谋财?”

  “太尉官衣在身,若是乱军,当是认得出来,许本是谋财,但一见是高太尉当面,便是失了退路,一不做二不休……嗯……成了如此局面。”

  张叔夜不问了,怎么说都有道理,这个道理……再怎么说,到得东京去,其实都不能结案,唯有把所有可能都写上,只管让东京定夺就是,且看天子怎么了,那就怎么了……

  当真是焦头烂额,这已然不是查探杀人案件的范畴了。

  张叔夜便是一语:“所有场景,都要详细记录,所有东西,一个不漏都带回去。”

  “遵命!”

  张叔夜打马转头,来的时候飞快,回的时候便慢慢来走,苏武同行,便也问苏武:“子卿,你说这事……”

  苏武只点头:“那孔目之言,兴许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些道理,到得东京,难以作数,相公怎么查,也难以作数,只等东京来人就是。”

  张叔夜便也点头:“是啊……”

  却是点头之间,又看了看苏武,见苏武无甚表情,又看了看左右,忽然一问:“想来……你心中……当是舒爽。”

  苏武当真不掩饰:“相公所言不差,若真是军中骁勇所为,高俅,罪该如此!若我在那溃兵之中,说不得,当也行此般事来!罪有应得!此般,想来世人皆喜,唯有天子不喜。”

  张叔夜摆摆手,稍稍叹口气去,好似心中一松,也不多言。

  苏武转头也问:“相公心中,当也是此念。”

  张叔夜鼻孔有一音节:“哼!”

  一个音节出来,张叔夜夹了一下马腹,马匹抽头而出,快了几步。

  苏武跟在身后,也快了马步。

  却是官道之上,运粮的车队还在来,便是头前已然兵败,运粮的人早早就出发了,消息也来得晚,便是路上得了消息,也当按照命令把粮草运到交差。

  张叔夜看着长长的运输队,看着那民夫挥汗如雨,说得一语:“这些钱粮之物,都存在济州府处,到时候我做个账目,只待朝廷再起大军,一应交付去就是。”

  说着,张叔夜又看苏武,再道:“最好啊,还是让你来剿贼。”

  “且看朝廷命令如何……”苏武随口答着。

  “我当上书,让朝廷差你剿贼,只是我……人微言轻,奏疏到得中书门下,怕是也无人多看几眼。”张叔夜如此说着,不免心中也悲,中书门下,蔡京之地也。

  “相公就不必再往那蔡太师身边凑了,只当让他忘了你就是,程相公定会请战的……”苏武还是闲聊。

  张叔夜闻言,便是来夸:“程万里,昔日里,在京中,我还对他有几分看不上看不起,原来是我不识人心啊,他还真是个良才,想来也是无奈,与我一般,被逼无奈,他走这条路,也苦,备受讥讽,当真也是忍辱负重。”

  “什么时候,二位相公见一面?两个州府如此相近,见一面不难。”苏武笑着说。

  “当见一面才是,程相公,不凡也!”张叔夜心中,显然真有愧疚,虽然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程万里的事,但昔日里,他也是背后骂过人家是阉宦走狗。

  张叔夜又问苏武:“你若剿贼,如何来剿?”

  “当也是水陆并进。”苏武来答。

  “要得多少人马?”张叔夜再问。

  “一万战兵精锐,再来一两万厢军壮大声势,做个配合,如此即可。”苏武答着。

  “你放心,那水泊边上的船只,我定帮你都弄出来。”张叔夜已然是那配合作战的心思了。

  “多谢相公!”苏武把手拱去。

  张叔夜直接伸手抓住苏武拱出来的手,说道:“诶,你我之间,就不说这些了,我看你啊,不是看那一般武夫,你啊,与他们大大不同!”

  “张相公也与一般文官,大大不同!”苏武也如此来说。

  “哈哈……只可惜,我此生,不得那宣麻拜相之事。”张叔夜其实心中有很大的遗憾。

  “兴许来日,也不一定呢……”苏武笑着。

  “不想不想……”张叔夜连连摆手,当真不想,却说:“你家程相公,在这世道,兴许还真不一定,他倒是有可能。”

  苏武知道张叔夜说的什么意思,便也呵呵来笑。

  张叔夜又叹息一语:“我啊,学不来他,却也真想学,奈何当真学不来啊……”

  “你与宗相公是一类人,世间少有之人,古之君子风范。”苏武由衷一语。

  “是吗?”张叔夜哈哈笑着,其实听来高兴。

  “我也想学,可惜,也学不来。”苏武还是由衷之语。

  “你不学我们两个老家伙,你自有你的造化,你的造化大,才是利国利民之事。”张叔夜看着苏武,心中不少憧憬期盼。

  “那……我此番就不入城了,回军中,便也就开拔了。”苏武拱手一礼,是辞别。

  “盼你再来!”张叔夜竟也拱手。

  苏武再礼:“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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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苏郎再来可要怜惜

  大宋东京汴梁城。

  广阔红墙高高,围得几座高台之上黛瓦一片。

  垂拱殿上,今日并无朝会,但皇帝依旧焦急到此,大殿之上,还有三人。

  一人梁师成,此乃天子身边最亲近之宦官,天子身边大小事,一应在他手。

  一人王黼,刚得相位不久,乃超晋八级拜相,其中门道自不用说,最早由蔡京一力提拔,慢慢走到天子身边,又得天子宠信有加。

  头前,天子慢慢有些不喜蔡京年老,也觉得蔡京多有弄权,让蔡京致仕回家养老去了。

  却是蔡京虽然辞去了相位,但可不是权柄就落,蔡京这辈子,起起落落几番,这已然是他第三次掌权而去,历史上,他还有第四次掌权之时。

  如此蔡京辞相,王黼得天子超晋八级,得了相位。

  还有一人,自是童贯,今日事大急,只因殿前司高俅死在济州之处。

  只看那天子赵佶,他十八岁登基,而今年还不到四十,生得一表人才,风姿绰约,脸白如玉,青丝在头盘得道人发髻,胡须根根皆是分明,身上也是一身道袍。

  再看一眼去,那天子就好似那翩翩谪仙人一般模样,气质出尘,不似凡间人物。

  却是仙人也急,左右来问:“何以如此大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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