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229节

  那太白神将赵毅刚刚奔出箭矢射程不远,就听得身后轰轰隆隆而起,转头一看,官军竟然又出来了,还直奔他而来。

  他不是怕,他是气愤不已,怒上心头,只管来说:“兄弟们,随我杀官军,官军就会弄那些下作手段,正面与我等对战,从来贪生怕死!只管随我去杀!”

  倒也奇怪,只管是赵毅话语一喊,身边二三百骑,个个转头来,如狼似虎嗷嗷叫。

  显然都觉得赵毅所言,不假!

  为何不假,赵毅这一支人马,已然不知与官军打多少回了,正是百战百胜,州府也好县城也罢,胜得一路停都停不下来!

  圣公也言,大宋将亡,圣公当兴,这两三个月来,一切都如圣公所言。

  大宋,早已烂到骨子里了,官员烂,军队烂,便是人人都信,“永乐”当立,人人都知,只管等他们去打,走完了这个天下,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只管转头去,官军都已经不知杀过多少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相公们,也不知挖了多少心肝出来,朝廷啥也不是。

  转头去,别看官军一个个穿得如铁罐子一般,这些铁罐子,求饶时候,那痛哭流涕磕头不止的模样,当真能让人笑死了去。

  赵毅高举长枪一声大呼:“杀啊!”

  众骑马力已竭,那也要再催马多奔几步,只管去杀。

  倒是官军当面最前一人,看起来好生……大,硕大。

  马也大,人也大,朴刀也是巨大。

  赵毅何等武艺?只管长枪去捅!

  那硕大之骑,朴刀也来,那朴刀势大力沉,赵毅忽然感觉比力道定要落下风,便是武艺门道诀窍,一挡一击,可落军将。

  赶紧先挡,便也是一杆浑铁点钢枪横挡而去!

  一声金铁交击之炸响,赵毅直感觉自己浑身一矮,双眼一懵,身体在翻,滚落下马。

  赵毅下意识连忙起来,晃了晃脑袋,左右一看,自己马匹已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眼神可怜……

  再左右一看,浑铁点钢枪左手一半,右手一半,又低头看了看,还好还好,身上无碍,这钢枪救命!

  却是心中又慌,怎么回事?

  这官军是怎么回事?

  (兄弟们,今天就写到这里了,明天再来,不是卖惨,真是疲惫不堪了,容我缓一缓。)

第163章 要死了吧

  只待赵毅抬头再去看,满眼都是那些官军铁甲骑的背影,倒也侥幸,竟是没有一骑将他踩踏而去。

  又听得身后呼呼之声,太白神将赵毅连忙躬身去躲,一柄从后而来的长枪擦着他的头皮戳了过去。

  长枪的主人很是惊讶,显然没想到此落马之人竟还能躲过自己从后而来的长枪。

  也可见落马的赵毅,敏捷非常,武艺着实不低。

  只看那赵毅在众多铁甲骑中满地滚爬,虽然动作难看,但着实矫健非常,只待几番险象环生,他竟是硬生生在五百铁甲骑中安然保全了性命。

  只待五百铁甲骑全部越过,赵毅站定了身形,往前看去是那官军大营,往后看去,竟是……

  竟全部都是无主之马,马有二三百匹,口鼻中喘着白气升腾,也并不奔来,马背之上皆是无人。

  赵毅后悔了,不该来追,更不该追到此处已然走了,还转头来迎敌。

  赵毅才知,这支铁皮官军,大大不同,与这两三个月遇到的官军完全不一样。

  就看那些铁甲骑,在不远处慢慢停下,勒马转头,又要奔回。

  容不得赵毅多想,他便是下意识拔腿就跑,往哪里跑?只能是横向去跑,身后马蹄沉闷,轰轰而来……

  回头看得一眼,那落了一整夜的雪,皆被踩成了黑色,雪并不飞,而是泥水翻飞,这江南之地的寒冬,并不能冻彻大地……

  赵毅跑得极快,似是人生中从未跑得这么快,心中更是大急,此番来打湖州,兴许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只是无论赵毅如何跑得快,身后的马蹄脚步也还是越来越近。

  赵毅回头看了一眼去,那个硕大的人,依旧是领头第一个,那硕大的朴刀,提在一侧,越来越近,来了来了……

  再看一眼,赵毅心中发寒,这马匹真是高大健壮有力,这人更是大得不似人形,好生恐怖之物!

  甲骑说到就到,赵毅频频回头,有那么一瞬间,赵毅当真有一种就要跪地求饶的冲动。

  却是赵毅忽然面色一变,口中呼喊一语:“熊熊烈火,焚我身躯!”

  就看赵毅已然转身,一跃而起,手中并无兵刃,却是双手张开,往那硕大的甲骑飞扑而去,便是要把恐怖之物扑下马来。

  那恐怖之物鲁达,本已然准备要挥刀去砍,却是如何也没有料到此时临死之前还能爆发出这般的悍勇,刀已是来不及了,便只管伸出一只长长的手臂去打。

  那赵毅扑来的身躯,与鲁达伸出去的手瞬间撞到一起,鲁达身形震动一下,却是把凌空而起的赵毅一拳击飞。

  那赵毅落地而去,身形再也稳不住,鲁达身后,无数长枪再去捅刺,铁蹄更是踩踏得嘎嘎作响。

  鲁达还回头去看,那赵毅显然是活不了,但鲁达有些疑惑的是赵毅刚才喊的什么?

  熊熊烈火,焚我身躯?

  这是……

  一场小战而已,众骑已然追杀敌人完毕,只管往营寨而回。

  营寨之中,对于这场小战得胜,并无巨大的喝彩,也还有辅兵出去收拾一下战场。

  鲁达打马来到苏武身边,直接问得一语:“哥哥,熊熊烈火,焚我身躯,此乃何意?”

  苏武眉头一皱,他其实也不懂,但莫名觉得在哪里听到过类似之语,便也问了一语:“怎么回事?”

  鲁达立马说道:“就是刚才那贼将,本已是惶惶而走,胆气皆丧,如丧家之犬,却是呼喊一语之后,还转头与洒家搏命……”

  苏武心中一紧,有一种不是太好的预感,他知道了,只答:“此乃摩尼教徒献身之语,就是呼号,许是有某种羽化登仙之意。”

  鲁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并不多纠结。

  鲁达不纠结,苏武开始纠结了,摩尼教从武周时期到得中原,如今早已大变,如今之教义其实极好,有“清净、光明、大力、智慧”之八法,无外乎还是教人向善有智。

  又在北宋这个极其崇尚宗教信仰的时代,摩尼这种教派,发展得更是不错,方腊依托摩尼而起,其中很有一批忠实的教徒。

  就如刚才鲁达所言,信仰忠实之下,赴死便不是难事。

  这场仗,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苏武皱眉回头,去看那数万人的大阵,刚才一试,只觉得都是乌合之众,此时再笃定去想,怕还真不是这般……

  方腊之军,并不能以常理度之。

  以往的想法兴许有谬误之处,方腊之军如今所向披靡的威势,似乎也并不能全怪江南官军羸弱,江南官军战死的将领也并不少见,江南之地,并不是没有死战的军将。

  比如方腊刚刚揭竿而起的时候,不过一千余人,不谈什么甲胄军械,两浙路兵马都监与总管黎尊、颜坦二人,也是带了麾下亲信五千人马去死战。

  那一千余摩尼教徒,就靠着木棒死战,竟是阵斩黎尊、颜坦两员大将。

  可以想见,当时之场景,那些教徒前赴后继死战的模样。

  苏武想到这里,眉头更皱,只管呼喊:“再加固营门,多备弩箭,各部严加戒备!”

  自有令兵飞奔去传令。

  苏武慢慢往中军大帐而回,诸多军将皆在,苏武更是来说:“此番之战,诸位万万不可心生轻敌之意,胜敌之法,某心中已有定计,先守再攻,先守得一阵,让贼军士气先丧,再列阵出击,一举击溃贼军。”

  众人只管得令。

  苏武再言:“诸位,贼军之中,有精锐悍勇之辈,这守寨之战并不好打,诸位一定万分谨慎,那贼军必有前赴后继死战之人,各部步卒一定要顶住贼人死战之勇!”

  武松已然起身:“哥哥放心,我自也随步军同守,定会守得营寨不失!”

  苏武点头:“好,二郎陷阵放在头前。”

  再看许贯忠,苏武说道:“拿营防图来,诸位按照防图标识,各守本部之处,谁人失阵,当斩!”

  苏武第一次下出这种命令来,便是苏武深刻知道教派蛊惑人心的威力。

  众人闻言,皆是面色一正,将军竟是说出这般严厉的话语来了,必是此番非同小可。

  只看众人皆是黑脸皱眉,那营防图上苏武指指点点下令,众人个个严肃拱手得令。

  只待会开完了,苏武出得大帐来看,先看湖州城池那边,人影攒动无数,虽然听不到什么声音,但那些激动的动作却能感受到,苏武此番小战两番给湖州之人带来的巨大信心。

  再看贼军,苏武便又是皱眉,按理来说,此时此刻,贼军初到,应该是开始安营扎寨,先把大军拢住,再来出战。

  却是贼军竟然不扎营寨,直接开始就地埋锅造饭,已然看得许多炊烟在起。

  一想,莫不是贼军压根并不懂得如何真正打仗?

  二想,许又是贼军太多,营寨所需之物太多,营帐也不够用?

  想来想去,苏武综合一下,许是还有其他原因,这些贼军赢得太多,赢得太快,赢得太大,导致他们慢慢省略了安营扎寨这种打仗的必备步骤,每到一处,要么城池早已没了防守,要么吃完饭一战就克。

  所以压根就不需要如何安营扎寨,只管入城去住,去烧杀抢掠。

  还有就是,贼军太多,营寨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工程,但贼军后勤工程能力,组织并不完善,乃至贼军多带钱财贵重之物,并没有过于认真的准备那些营帐之类的东西。

  不论怎么分析,苏武都笃定,只待这顿吃饭,贼军必来攻寨。

  许贯忠在旁问:“将军,既是贼军如此懈怠,不若趁着他们埋锅造饭,出击去打?”

  苏武认真想了想,却是摇头:“不打,只等他们来!”

  “这是为何?”许贯忠觉得苏武这种决定,完全不符合常理。

  这一仗,只管去把贼人打乱打散,打得溃败而去,岂不就是大胜?

  苏武却说:“此贼,不比其他,其中多是乌合之众,但其中却必有一部极其悍勇,便是那种超越寻常人的悍勇,哪怕旁人溃散,他们必也不会溃散,到时候,定是一场肉搏血战,与其如此,不若等这批悍勇之人来爬寨,我等有那强弓硬弩,如此让他们消耗在寨墙之外,弟兄们也能少一些伤亡!”

  “还有这般军伍?”许贯忠有些不可置信。

  苏武点头:“他们不一定算是军伍,他们赢得太多,更以为自己受到了神明护佑,所以百战百胜,也越发深信那摩尼之道,便是死了,也当自己能羽化飞升。”

  许贯忠明白过来了,只答:“邪教果真害人!”

  苏武再来一语:“说不定也还有人会认为自己刀枪不入,那军中定也还有那般假借符咒法术蛊惑人心之辈……”

  苏武只管一通分析,自古这些东西,都是这般模样,大差不差,几千年不变。

  要么死后上天堂或者能成仙,要么神明忽悠,能治病,能刀枪不入。

  如今之摩尼方腊亦然,脱离不得这些套路去。

  许贯忠更是明白过来,只答:“我明白了,将军不仅是为了以强弓硬弩去消耗贼人精锐,更是为了让贼人先得一场大败,让他们再也不能百战百胜,也不能当真刀枪不入,让他们知道自家的神明并不那么万能无敌……”

  苏武叹口气去,点了头。若真是上来就是一场血战肉搏,即便当真胜了,麾下军汉怕也是损失不小。

  苏武还要做到一件事,把当面这六七万人之中的真正狂热教徒斩杀殆尽,如此……便能稍稍瓦解方腊信仰的基础。

  这六七万人中,多是裹挟之民,有许多人更是新入教的教徒,他们自是信仰还不坚定,只待他们看到此战的结果,那些狂热之辈的惨状,这信仰也就没有那么多说服力了。

  只待这六七万人逃去散去,摩尼之蛊惑,威力就会大减。

  这事,真的麻烦!

  只管备战,全军穿甲以备,辅兵也在埋锅造饭,只管把饭一一发去,营寨里几乎就是列阵以待。

  果然,只待饭菜吃罢不久,那些并不安营扎寨的贼人就开始动了,甚至也管不得什么阵型,许多人四处散去,自也是伐木造那简易长梯……

  似乎贼人领兵之人,也并不在乎自己带的那些乌合之众是不是会被击溃。

  越是这般大喇喇的动作,这件事就越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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