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国开始掌控山川 第493节

  直到有人过来寻找刘煓。

  他推开大门,朝着刘煓喊话,“太上皇,您在这儿啊!”

  “黑氏的几位长者打算搞个老头专属的蹴鞠比赛,正找您过去参加呢!”

  刘煓立马应下,倒腾着自己的一双老腿,眼中浮现起烈火般的斗志。

  “只有老鬼才能参加?”

  “好!”

  “这次我必然夺冠!”

  踢不过年轻人,他还踢不过一群同龄鬼吗?

  “王国主,你也一块去吧!”刘煓记得王盛的年纪也上了八十,便顺口邀请他道。

  王盛下意识的点头,随后才皱眉反应过来:

  太上皇?

  大秦也有自己的太上皇,指的是始皇帝的父亲。

  而据王盛所知,秦庄襄王嬴子楚,四十不到而崩,根本不可能是面前这位老者的模样。

  所以,

  对方是谁家的“太上皇”?

  “哦!”刘煓听到王盛的疑惑,便拍着自己的大腿,为他解释道,“老夫是汉朝的啦!”

  “那个建立大汉的刘邦,就是我家三儿!”

  嗯?

  王盛瞪大了自己的老眼。

第401章 预兆

  “最近的雨水好像有点少。”

  当东边的大汉恢复了休养生息的政策,正逐步迈向鼎盛;西边的大秦干预罗马内政,阻碍其兴盛,好维护自己利益之时,

  位于中间的大夏,正在下坡路上加速前进。

  世家大族的力量,在皇帝的纵容之下,迎来了迅速的膨胀。

  为了让自己可以完全变成新的“贵族阶级”,恢复先秦时期那崇高的,凭借血脉就可以垄断官职、高高在上的制度,

  某些世家还开始在国中鼓吹起南边身毒提倡的“种姓”。

  在大夏上百年的压制和征伐之下,南边身毒人的目光,早已被迫清澈了许多。

  虽然他们仍旧不肯改变自己的传统,婆罗门的教徒仍旧跟佛门的比丘进行着剧烈的信仰争夺战,

  但在对夏人的态度上,双方却达成了共识——

  被夏国驯服的比丘们,将北边的皇帝尊为“现世佛”。

  跟夏国接壤,直面夏人恐惧的小国,则是将之等同于高贵的婆罗门。

  与夏国相隔,却也知道其威名和武功的,位于更南端的身毒国家,更是称之为“阿修罗”。

  这是一个地位类似于婆罗门,却不属于正常种姓的错误。

  在身毒人的世界观中,被列为“敌种姓”,是伟大天神的敌人。

  总而言之,

  不管是尊敬还是抹黑,

  夏人的强大,是身毒人所公认的。

  当夏国的部分贵人,向南边擅长给百姓洗脑的身毒僧侣显示出一些温和的态度后,

  自有婆罗门大师为其辩经,渲染他们高贵的血脉和地位。

  毕竟,

  敌我关系,是可以转化的嘛!

  脑筋死板,不肯接受外来事物的婆罗门,

  在身毒这片“谁来谁征服”的土地上,可活不下去。

  这让一手奠定了夏国百年安稳繁荣的夏文王见了,心痛的落泪不止。

  他曾经对身毒极尽苛刻、打压,击败后者的军队后,连投降都不愿接受,宁愿将他们扭头而去,作为京观。

  可百年之后,

  他那堕落的子孙,却为了一己私欲,遗忘了祖先的教导,选择跟对方同流合污起来。

  贪婪的人呐,

  总是要了还想继续要,损不足以奉有余。

  所以,

  夏文王在这些年里,时常会跑到老祖宗的坟头上,对着自己亲手种下的、如今已然郁郁葱葱的大树叩拜,然后转身向太平道走去。

  今天,

  他同样在给祖宗磕头。

  何博在旁边抬头望天,眼神扫过山陵之上,那干枯萎靡的草木,发出一声轻叹。

  “邹衍不愧是大贤良师,这嘴就跟开过光一样。”

  之前夏文王询问邹衍,能不能让太平道给夏国一记狠的,打得它眼冒金星,回忆起往昔的纯朴。

  但邹衍却认为,矛盾还没有积累足够,时机并没有到来。

  现在好了,

  雨水在变少,

  但夏国这边的温度却没有随之下滑。

  高高的太阳挂在天上,要把大地烤得干裂。

  夏文王有些期待,“如果今年爆发大旱的话,就可以掀起起义了?”

  那些糟心的家伙,

  他可巴不得对方早点死!

  等死下来了,

  他还要将之一个个的吊起来抽!

  “还不行吧……”

  何博带着夏文王走出祖陵山,来到信度河的岸边。

  许多百姓正在河边取水、洗衣。

  还有一些人则是蹲在河道旁边的水渠上,想办法利用水车,将更多的水流,引入附近的农田。

  他指着这一幕说,“以前修建的水利,现在仍发挥着它的作用。”

  “一时的旱灾,还不至于逼得人揭竿举义。”

  只有当祖先的恩泽消耗殆尽,

  百姓的身躯像饱受烈阳烘烤的大地一样开裂,才能迎来真正的群情激愤。

  “如果现在就动手,那力道无法达到最大,教训也不足以让夏人刻骨铭心。”

  “那就再等等吧。”

  夏文王看着眼前这还算平和的村庄,心里有些悲哀。

  这里的乡民在雨水不够、艳阳高照的情况下,还试图自己疏通水渠,多架几座水车,说明他们对未来,还抱有些许期待,认为只要挺过这艰难的时段,生活就能好转。

  但实际上,

  从十五年前开始,朝廷派到地方兴修、维护水利的人,便越来越罕见。

  从上到下,虚华的风气弥漫,世家们将所有的智慧和精力,投入到了说服皇帝放权,以及论证“世家为何高贵”这些事情上。

  夏国的皇帝,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对他来说,世家沉迷这种华而不实之物,反而更能让其安心。

  东边实打实造反,想要掀翻他位置,要了他的命的诸侯已经够让皇帝烦心了,

  世家只需要下放一些名头和权力,就可以被喂饱,还因为沾染了身毒人特有的“平和”,让他们在固化自己阶级的同时,顺便帮皇帝强化了一下神圣性,削减了造反夺位的可能……

  这难道还不好吗?

  反正在皇帝看来,世家不是他的燃眉之急。

  现在就让他们胡闹去吧,

  等他解决了地方诸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总有一天,

  这位年轻气盛的皇帝会在剧烈的震动下意识到,有些东西,只要一撒手,就会朝着远方跑去,一点影子都不会留给他。

  “瘟疫在这边也难以兴起。”

  “恒河还是太温柔了。”

  就在夏文王暗自伤怀的时候,邹衍这位大贤良师也在抱怨。

  何博感觉他意有所指,于是瞪着眼睛看过去。

  邹衍理直气壮的瞪回去,“你瞅啥?”

  “喝下恒河水,的确能治疗一些病症,你自己做不到这点,还不准别人指出来吗?”

  此时的恒河,

  由于迎来了拯救自己的英雄——

  那来自遥远东方,知道去专门地方排泄、事后要用厕筹或草纸擦拭、提起裤子还要仔细洗手,人死了更讲究个入土为安的诸夏君子,

  所以并没有沦落到被身毒人玷污成纳垢浓汤的地步。

  它的河水仍旧干净清澈,

  它“圣河”的声名仍然得以保留。

  那“饮水治病”的特殊功效,更让夏人对之称颂不已。

  在王盛发挥示范作用后,夏国颂扬恒河的诗赋,更是层出不穷。

  但何博对此很生气。

  他对邹衍说,“心里明白就好了,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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