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悍妇,是真的不好管呐!”
“还是淮水温柔!”
何博想到自己的“未来可期”,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转而,
他又跟分身说起,“既然夏国的人都有跑来交趾的,那中间那一段,必然也有不少诸夏种子洒落吧?”
“这个是必然的。”
还在爱抚坐骑的小何博随口回道,“毕竟君子如竹,到哪里就要占满哪里的土地!”
竹子,
其实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植物。
在地面上,它会长的高大青翠,自成一林,让人观之,感到赏心悦目。
而在地下,
竹子的根系则是遍布广泛,扎根深入,进行迅猛的扩张,很难被人挖掘拔除。
于是,欣赏竹子的人每年都可以惊喜的发现,竹林会自己扩大,
他所喜爱的美景,会在第二年变得更加热闹和繁盛。
当然,
这对域外的蛮夷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在很多时候,
那些不服气,还不愿意接受王化的蛮夷更喜欢用“蜚蠊”来形容那些来自东方的,黑发黑眼,身材高大,善于动手的君子。
他们会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后辈说:
“诸夏人就像蜚蠊!”
“当一个诸夏人出现在你家的时候,你还不用担心什么。”
“但当一群诸夏人出现在你家里的时候,你就要确认你家还是不是你家了。”
所以,
当夏国爆发战乱,出现群雄割据的局面之时,有一些在国内无法混下去,被凄惨的淘汰出局的夏人势力,便在民间智者的提议下,效仿当年的嬴秦以及齐吴两国,向着那位于汉、夏之间的巨大半岛进发了。
毕竟,
乃公打不过国内的那些强者,难道还不过这里的蛮夷吗?
虽然夏人的战力,
在身毒人漫长的污染下,
在地理保护带来的怠惰下,
是诸夏三大国中,最为弱小的。
可处理一下当地那些远望近观都不似人的猿猴,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这样一来,夏人就要和汉人在那边直接争起来了?”
在汉朝设立郡县中南之后,自然往交趾那边,迁移了许多民众,以巩固大汉在当地的统治,稳定诸夏的根基。
显而易见,
汉朝的策略,是通过以交趾为踏板,辅之开辟出来的,从长安出发,跨过横断大山和澜沧江,一直到达夏国的西南丝路,慢慢的影响到整个半岛,从而将之全然收入囊中。
只是夏国那边,
对临近的巨大半岛,也是早有图谋的。
在西南丝路得到正式开辟以前,
当其强盛,收纳东西两条大河时,夏国朝廷便曾派人沿着恒河一路东去,越过高大山岭和茂密丛林,探索那边的情况。
夏人的步伐一直延伸到半岛的中部,那名为哀牢国的地方。
当时,哀牢国主有感于夏国的繁荣和强大,还派人跟随使者,并周边一众邦国和部落蛮夷来到夏都,对夏国进行朝贡,学习这里的先进文化和技术。
夏国朝廷也不辜负他的主动和好学,派遣了许多人过去,传播王化的荣光,加强诸夏世界南部的“朝贡体系”构建。
可惜,
在那位略通人性的哀牢国主死后,新继位的国主对夏人很是不满。
他同这些看上去跟自己很不一样,目光还总带着蔑视神情的家伙理所当然的爆发了冲突,掀起了“驱逐非法夏人”运动。
但如竹君子们已经将自己的根系扎下,不是他可以轻易刨去的。
在临近夏国的地方,
夏人仍旧在那里建立起了一些城邑,繁衍出了不少后代。
就像最初建立新夏的祖先一样,
他们越过若开山脉和那加丘陵之间的狭小山口后,便理直气壮的,将那里的土地视为“天赐之物”,再也不肯离开。
这也是部分夏人选择润来中南半岛,在这里当个土大王的主要原因。
“这个还不至于!”
小何博小手一动,用传承自本体的绘画技术,在空中用光彩勾勒出中南之地大致的模样。
他指着东边说,“交趾的西边,有一座长长的山脉阻隔,并不容易跨越。”
“而走西南丝路的话,又要经过滇国和哀牢国这两个蛮夷聚众之地,所以汉人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深入中南的。”
“但夏人主要在的地方,也不过是独龙江冲击出来的那片平原罢了。”
“两地之间,还隔着不短的距离和高耸大山。”
“所以,双方想要起斗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更别说汉夏同根同源,万一中南之地的移民觉得这地方单打独斗混不下去,选择同流合污,合力压迫当地蛮夷怎么办?”
何博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哦!”
“看来,你这些年在岭南,的确是在很用心的经营!”
“那是,你以为谁都像你,还有东瀛的那条咸鱼,西秦的那只肥鸟一样,不思进取天天躺平吗!”
小何博骄傲的仰起了头。
而旁边的赵佗正逐渐被文山书海埋没,为鬼神的大业奉献自己的一切,根本没空对此做出任何表态。
何博仍旧没有生分身的气。
他只是端详着小何博亲手绘制的中南地形图,然后撇着嘴说:
“就是画的有点丑!”
“远不如我画的形神具备!”
小何博震怒道,“你说的是你在《山海经》上,画的那些普遍大小眼,肢体灵活到超出世俗范围的人像吗?”
“你这个天生邪恶的本体!”
“心里真是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呢!”
“真不知道狼居胥山上,那记载了霍去病代天子封禅的画面,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这个你且放心!”何博十分自豪的说道,“我肯定是最好看的那个!”
“呸!”
“不要脸!”
第423章 吕鹏
“齐国的船队也在中南之地频繁起来了。”
“看来你选择的后继者,并没有背弃你制定的国策。”
东瀛,
何博正在跟垂垂老矣,马上就要咽气的吕鹏说话。
这位年近九十的齐王,
在诸夏历代君主之中,也是个活性非凡的。
目前为止,
也就几个失去权力当摆件,只能一心养生的周天子,还有南越国的开国之主赵佗,在寿数上超过了他。
只是比起这几个前辈来,
吕鹏在一些事情上,还是要看得开一些的。
他并不是很看重权力,
不像周天子那样,因为丧失了统治诸夏的天命而常年郁郁寡欢,
也不像赵佗那样,一百多岁了,还死抱着王位不放手,逼得孙子在他的葬礼之上,直接激动的笑了出来。
更不像汉朝的武帝,年迈后就开始失去父亲的仁慈,忌惮起了年轻力壮的儿子。
实际上,
吕鹏在年过六十之后,便开始逐渐的放手,将权力递交给自己选定的继位人。
而因为在田齐时代的动乱中,那位喜爱倭人的齐王,曾用莫须有的理由,将吕鹏原本的子嗣尽数杀害,
所以他眼下的子嗣,都是吕鹏继位后才重新生育的。
这样的年龄差距,让年老的君主和他的储君之间,并没有出现“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之类的问题。
等到吕鹏将苏广的东渡船队送出后,更是直接宣布了禅位!
他自居为太上王,并且主动搬离了作为国家中心的殿堂,居住在另外的行宫之中,全然放手了国家政务。
这是一件让齐国上下都觉得震动的事情。
因为在此之前,
主动退位给儿子的君主,是战国时的赵武灵王。
而这位君主的所作所为和结局,在诸夏浩如烟海的史册之上,都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尤其是当夏国内乱的消息,
传遍整个诸夏世界后,
赵武灵王的存在感,在许多年后,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一王一帝的例子在前,
想来后世人再想废长立幼,都得掂量掂量,国家经不经得起自己这样折腾了。
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