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容皇后辩解,直接废除了陪伴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
将皇后当年陪伴自己还在潜邸时,由于还未能继位,遭到夺位兄弟的打压,从而吃过不少苦头的恩义,全然弃之不管。
许多臣子为皇后求情,
他生下的那众多皇子,也因为嫡母的仁慈善良,恳求父亲的宽容。
这让皇帝无法忍受。
如果大家都替皇后说话,
那岂不是证明,自己的命令是错误的?
而且这等“暗中巫蛊诅咒皇帝”的恶妇,还能获得这么多人的称赞和同情,
这说明了什么?
必然是前朝后宫有勾结!
这恶妇早就在前朝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并拉拢一些年少失母的皇子,企图毒害自己,扶立新君,从而垂帘听政呢!
这样猜忌着,
皇帝更是对皇后,还有其出身的王氏,进行了粗暴的打压。
并趁机杀掉了受过王皇后抚养,在法理上也可以被视为嫡子,于情于理一直维护皇后,并因为逐渐年长且有名望,让皇帝感觉到威胁的二皇子,
还圈禁了年轻爽快,直言不讳指出皇帝刻薄多疑禀性的十一皇子,让他只能闷在孤僻荒凉的宅院中,说那些天真的话语了。
“朕将坐在这宝座上,万年又万年!”
“谁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废妻杀子的皇帝,抚摸着自己坐下宝座的装饰,满意的俯瞰着朝堂上,那被吓的战战兢兢的群臣和其他皇子,心里如此想到。
“哎!”
“看来西秦的社稷,要被这个家伙给毁坏了呢!”
听完何博带来的,来自于远方秦国的消息,
老鬼喜忍不住这样说道。
第447章 日间
“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歌……”
“各个国家也有各个国家的玄宗!”
西海秦国统治之地,
何博站在西渭水的边上,看了一眼那自远处而来,觐见皇帝的将军们,然后弯腰收起了田地里丰收的粮食。
一摞摞的麦子被他熟练的扎好,放置在板车上。
一篮篮的豌豆被他收好,放置在田横上。
偶尔,
他还要摘下两坨清甜可口的白菜,向旁边热切跟着的狗腿子进行投喂。
那自千年万载前,便追随起主人的黄犬,
在秦人、夏人逐渐于域外立足之后,也得到了专门的引入,在广阔的域外进行着繁衍。
当然,
除了大黄之外,
还有更多的物种,
正通过那漫长且艰难的道路,进行着交换、传播。
“可惜。”
“这样安宁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西海秋季那干涩炎热的风里,正裹挟着难以为人所察觉的风雨。
当秦国的君臣欢天喜地的待在室外,认为太阳将永远高照,光芒将永远璀璨时,
它就会不经意的落下,随后淹没一切。
深受秦人推崇的玄鸟从天空划过,对本体提出的疑问做出回答:
“如果这位皇帝继续作下去,他绝对能品尝到自己亲手酿下的苦果。”
它降临到本体的头上,抖擞了下身上被风吹开的羽毛,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反正秦国社稷若要倾覆,只是人的关系而已!”
像夏国那样发洪水?
像中原那样大河决堤,冲散国家?
这是不可能的!
秦国的土地哪有这优渥的条件!
每年的雨水能弥补河流两岸人口的取用损耗,维持草木的生长,削弱下暑热那灼人的炙烤,已经十分美好了。
而在鬼神还有祂手底下那帮子牛马勤勤恳恳的工作下,
珍惜河里的每一滴水,
挽留从海上吹来的每一阵风,
驱动天上飘来的每一朵云……
让它们都能“物尽其用”,并用一种博爱宽容的姿态,滋润到更多的地方,从而使得秦国整体上,那较之中原称得上贫瘠的土地,能得到更长久的开发,养育更多的人口。
“我是尽力了!”
体型愈发圆润的玄鸟把自己团成了个球,如此坦然的说道。
何博翻起白眼,看向自己头上的“西海大都督”:
“你确定是‘你’尽力了?”
这猪圆玉润的模样,可跟“社畜”扯不上一点关系。
玄鸟先是狡辩,“我这个是过劳肥!”
然后他又自言自语起来,“手下干活就是领导干活,我又不是不给他们发工资……”
何博哼了一声,收获粮食的动作变得愈发迅速。
“比我还懒!”
“也就比东瀛的咸鱼好点!”
玄鸟不置可否,随本体说去。
反正“自己骂自己”这种变态的做法,素来是本体所热爱的活动。
特别是在有分身被安排到埃及那块地方,窝在老秦人多年以前,于法老运河的基础上,挖掘修缮的新运河当水伯后,
本体这方面的精神问题,也变得更加严重——
毕竟只有黄河自己知道,
当分身、一口水一口沙哺育出来的诸夏后裔,都跟着夸赞起尼罗河的温柔后,
祂心中会是何等的悲伤、痛苦。
哼!
等哪天把你们这群家伙全扔到南殷洲那条举世无双的大河边上,就知道黄河是多么慈母了!
何博愤愤的想着,并且将心里的话如实的说了出来。
玄鸟抖了抖毛,便顺着话语问起了对方,“话说苏广在殷洲开辟新乡,已经好些年了吧?”
“他还没有回来报平安?”
先前带去殷洲的物资良种,还不足以让“新国”得到迅速发展。
他们的人口太少,
四周又过于荒凉原始,
如果不能趁着还能动,还有富有远见的领袖指引道路,尽力从中原祖地吸取养分,
那他们所开辟的、所建设的、所收获的小小园地和果实,难免会面临淹没在殷洲苍茫天地之间的艰难问题。
对此,
何博只是耸了耸肩,“没呢。”
“估计是忙着带孩子吧!”
诸夏种子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落地生根,起码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当地的水土,
然后再花费几个四季,经历足够的风霜雪雨,才能在那里开枝散叶,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唉,也不知道那位被你流放到殷洲的兄弟过的怎么样……”
玄鸟在提到了苏广后,又思念起那位跟随苏广,一同落地殷洲的分身。
对方也是只“鸟”来着,
这自然会让玄鸟觉得亲近。
只是可惜,
相隔这么遥远,他们的本体又这么无能,
也不知道他们这两只离巢之鸟,何时能够比翼双飞。
“我也不知道!”
某位鬼神理直气壮的回道,“只要不死就好!”
他推动板车,
装着满满的粮食开始前往晾晒打谷的地方。
而在殷洲,
被鬼神念叨了两句的人和鸟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苏广带领着自己的国人从茂密的麦地中挺直身体,在一片金黄中,疑惑的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
“那只鸟刚刚是不是在空中颤抖了一下?”
“有吗?”
同伴也跟着抬头观望,随后跟苏广说道,“可能是拉了点东西出来,让它觉得身体一轻,爽快的抖起来了吧!”
鸟是直肠子,
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想来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