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败,则广告天下九州,请其自募兵马,进京讨贼!
隆庆帝听了,感动不已。
这一计划听起来还是有一些可行性的。
就连软榻上躺着的康宁帝都有些惊讶,竟然真的成功了?
隆庆帝不敢耽搁,赶忙扯下一角裤腿,咬开戴权的手指,挤出鲜血,书写命令河南巡抚田天瑞讨伐方贼的圣旨。
由于这次是直接用戴权的血液书写,因此不会疼痛,隆庆帝直接洋洋洒洒,尽展才华,书写了一篇千字长文,痛斥方贼!
“皇天不吊,我大熙万万人口,不类不祥,诞有方贼伪王,鸱枭为心,豺狼成性;素稔权谋,怙恃威柄;潜图篡弑,久蓄奸谋;害我国邦,日月黯明,常怀幽禁之思,每起僭逆之念!呜呼痛哉!
……
有为过承知遇,密受衣带之诏。艰难万死,阴相于天。奔走四方,精诚贯日。傍徨宇域,涕泣陈词。未能输张柬之之孤忠,惟有效申包胥之痛哭。
……
朕所身栖,十分焦灼,不胜企望之至!
隆庆十九年五月二十九日。
一篇长文写下,一旁的戴权脸色都有些发白。
隆庆帝满意的看着这篇文章,正欲将其交付,突然外面道:“吴王到!”
隆庆帝的面色瞬间惊慌至极。
他慌乱无比,手足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
戴权快速道:“快,快把诏书藏起来!”
隆庆帝这才反应过来,忙将诏书藏在怀里。
戴权看向一旁的茶杯,杯子里还有小半杯血液,这是他割开手指,挤出来的血液,供隆庆帝书写所用。
眼下来不及处理,戴权迅速往里面倒了些茶水,然后一饮而尽。
如此,勉强算是销毁了证据!
还未等戴权平复紧张的心情,门就被直接推开。
方永身穿锦袍,腰挎宝剑,身后跟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
隆庆帝看着此幕,顿时吓得后退数步。
方永面色冷峻,斜眼睥睨的看着隆庆帝。
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杀气腾腾。
隆庆帝从未有一次感觉死亡如此临近,莫非事情已经败露?
他承受不住压力,颤颤巍巍的道:“吴王,不知吴王来此何事?”
方永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隆庆帝,说道:
“臣北上勤王,救陛下于危难之中,功德不在周公之下!臣驱除鞑虏,扶持陛下重登皇位,与伊尹有何差异?陛下竟以恩为仇,以功为过,竟要二三奸臣谋害于臣,这是为何!”
隆庆帝一听,顿知事情败露,吓得忙跪在地上。
“朕不知,朕不知啊!”
方永大手一挥,“带上来!”
话音落下,几名淮阴军士兵拖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
此二人正是邱平和杨惟衡。
把主要官员基本试探了一遍后,方永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心思,直接命人将这二人抄家,并施加大刑拷问,逼这二人写了认罪书!
如今,这二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
隆庆帝仔细辨认,才勉强从相貌上认出了这二人身份。
只见杨惟衡的眼睛被切开,邱平的鼻子被割掉,满身的鞭痕碎肉,遍布的火烧烫伤,脚上缺了两指,手上没了指甲,琵琶骨头身外穿,膝盖露着白骨茬,一个皮肉外翻似恶鬼,一个满身血浆若罗刹。
隆庆帝吓得惊恐失色,脸面苍白,身体连连后退。
方永步步紧逼,掏出一份密诏,丢在地上,“这是何人所为!”
隆庆帝一看,这不正是他之前所写的密诏!
隆庆帝顿时心中大乱,忙道:“不不不,这,这是朕受人逼迫所写,朕本无此心,绝无此心!”
方永寒声道:“诬陷王爵谋反,该当何罪!”
隆庆帝吓得在地上叩头道:
“朕有罪,朕有罪!求吴王饶恕!”
方永笑了笑,道:“岂有君跪臣之礼?陛下请起!”
隆庆帝被拉了起来。
方永看向邱平、杨惟衡二人,下令道:
“腰斩东市,夷灭三族!”
手下顿时将这二人带走,邱平呜啊呜啊的骂着,因为舌头之前被割掉了,所以说不清话。
相比之下,杨惟衡有一根完整的舌头,他大骂着道:“奸贼,老狗,不得好死!”
然后被带了下来。
徒留方永,和惊慌失措的隆庆帝。
方永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人。
小昌子目光朝着隆庆帝的怀中和戴权手上扫了两眼。
方永明白过来。
第289章 ,国法国法
方永走向戴权,问道:
“适才,汝与陛下何为?”
戴权眼神变换,道:
“殿下,老奴方才与陛下讲解史书!”
“哦?讲解何朝史书?”
方永问道。
戴权回答:“夏商周三代史书。”
方永问:“所讲何事?”
戴权答:“伊尹扶商,周公摄政之事。”
方永淡淡的看了戴权一眼,问道:“如何讲的?”
戴权莫名感到一股杀意,他忙回答道:
“老奴与陛下说,今吴王殿下便是伊尹周公!”
一旁的隆庆帝赶忙附和道:
“对,对,吴王便是朕的伊尹周公!”
方永闻言笑了起来。
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戴权见状赶忙给方永倒茶。
然后方永一把抓住他藏在袖中的手腕。
扯出手指。
“既然讲书,为何手指有伤啊?嗯!”
戴权心中顿时大寒!
隆庆帝面色一变,本能的要往后逃。
方永起身,一把抓过隆庆帝,从其怀中搜出血书!
“这是何物!”
隆庆帝吓得再一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身后的戴权见状,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他举起身边的茶壶就往方永头上砸去。
“逆贼受死!”
方永瞬间转身,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戴权还在做着下砸的动作,他的眼睛看到了方永转身的动作,但他的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方永高速抬脚,一脚狠狠踹出。
戴权拿着茶壶往下砸的动作才刚刚做到一半,方永的脚就已经先一步印在了戴权的胸口。
瞬间,戴权胸口塌陷,整个人高速飞出去,轰的一声撞碎木架,然后嵌在墙上,显然是活不成了。
隆庆帝见此,无比悲伤的痛哭了起来。
方永又看向屋里的夏守忠,大手一挥,身边的士兵顿时上前抓捕。
夏守忠忙爬上软榻找太上皇求救。
然后他就看到康宁帝躺在软榻上,眼睛半睁着,双目无神,嘴巴斜着抽搐,口中不断流淌出涎水。
无论他怎么叫也没有半点反应,俨然就是一个半瘫的老人的形象。
夏守忠很快便被士兵从软榻上拉了下来,一点点向外面拖去。
夏守忠哭喊着道:
“吴王殿下,求求您,饶了我吧,都是戴权干的,不关我的事啊!陛下,陛下,我不想死啊!”
隆庆帝眼中落泪,跪着祈求道:
“吴王,求求你饶了他吧!”
方永道:“陛下,国法不可废也!”
隆庆帝跪着挪到方永面前,不断叩头,抱着方永的大腿道:
“吴王,我身边就这一个人了,就求求你看在君臣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方永提起隆庆帝,道:
“国法,国法!”
命令道:“拉出去,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