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些特别大的使命感却感受不到。
或许是他对孩子并没有那么多的爱吧。
他的后宫中有着十几个女人，以后还会更多，孩子也会更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亲情也会因为数量而稀释。
他承认自己在父亲的职位上不称职。
不过孩子自有自己的路要走，好的也好，坏的也罢，他能做的，顶多也就是多打下几个国家，封孩子们做个微不足道的国王罢了……
或许未来还会有孩子斥责他的不称职，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说：
“我才不稀罕做什么国王，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是方永现在能考虑的了。
晚上，锦衣卫加急送来一份军情，南安郡王大败。
方永原本命令南安郡王封锁海域，不准出战。
然而暹罗小国嚣张至极，竟主动上岸侵犯中夏领土。
南安郡王遂带兵还击。
一开始，南安郡王还是很谨慎的。
他命令数支部队埋伏在沿岸渔村之中，引诱暹罗兵进攻。
那些偷偷上岸的暹罗兵对此毫不知情，被南安郡王的手下埋伏个正着，折损数百人马。
此战的胜利让南安郡王心中的警惕大大降低。
当然，本来他的警惕也不算多。
由于只消灭了几百人，也拿不出手来，南安郡王便没将这种小事上报。
他想着找机会打一场大一点的胜仗，一方面是为了报复暹罗的骚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
于是原本封锁的海域慢慢打开。
南安郡王逐渐派遣战船出港，主动搜寻暹罗的船只。
在这期间，双方虽然没有发生大战，但也出现了几次冲突。
暹罗人国小力薄，舰船根本无法和中夏相提并论。
即便京城的老爷们把制造舰船的银子贪了九成九，剩下的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点也依旧比暹罗强出来不知道多少。
几次遭遇的水战全都是南安郡王这边告胜。
然后，悲剧就开始了。
九月二十五，广西将军邬六奇找到南安郡王。
他下边有一海运商会，简单来说就是钱袋子。
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极低，一般都会投靠当地的官员世家作为靠山，广西将军邬六奇手下便有着这样一个海运商会。
这商会的主事姓羊，主要通过海运往南洋诸国贩卖丝绸、瓷器、茶叶，然后转回香料、南洋奇珍、年轻女奴等。
这样一来一回，利益巨大。
而且还上下打点，不用交税。
然而，方永突然下令封锁海域，这导致船队无法出海，订单都是往年商量好的，如果长时间违约，那必将蒙受巨大的损失。
于是便有了邬六奇的到访。
有了邬六奇出面，再加上羊家给足了好处，南安郡王自然放行。
不仅放行，还派遣了两艘舰船护航。
然后，船队刚刚驶出湾仔就被暹罗人劫了。
两艘护航的舰船被击沉一艘，只剩一艘跑了回来。
广西将军邬六奇当时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走，船就被劫了。
南安郡王气的脸都绿了。
这简直就是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
拉完了还正好掉他嘴里的那种。
南安郡王当即怒气冲天。
准备灭了暹罗。
邬六奇赶忙劝阻。
“王爷，别别别，不行就算了。”
南安郡王闻言后，当即亲自带领一半多的战船出港，并且邀请邬六奇登船观看。
邬六奇也欣然前往，他虽然拱火，但也没想过南安郡王会输。
南安郡王这次直接带走了一半多的舰船，其中有足足十艘大型战船，每艘战船十余丈长，两丈余宽，内设火炮十二门，载员三百人以上，各个都是水上好手。
另外还有三四十艘中型船、帆船、小护卫船、专门运送物资的福船等等，
这样的阵容，灭一个小国都够了，怎么想也没有输的可能啊！
然后就输了。
南安郡王一路追击着暹罗的船队。
暹罗的船队一路逃亡。
看起来丝毫不敢和南安郡王抗争，实则却是引君入瓮。
最终双方在南海的西海湾中相遇。
这里的西海湾不是指西海，而是指在南海诸国外，海面上一处群岛的名称，这些岛屿附近的海域被称之为西海。
双方的舰队在此相遇。
大战瞬间爆发。
就在南安郡王胜券在握的时候，只见一艘艘铁壳船从那些岛屿中驶出。
……
广阔的海面上，上百艘船只快速的交战着。
海战没有陆战的炮火绚烂。
往往一发炮弹就能让一艘大船沉没。
没有了船只依靠的士兵在茫茫大海上不会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那些铁壳船的出现完全是南安郡王始料未及的。
对方有着明显高出大熙战船的机动性，虽然体量和攻击能力不如大熙的战船，但是速度却完美的弥补了这些差距。
南安郡王其实对这种船只并不陌生，那些西洋人经常用着这样的船来往大熙行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船会出现在暹罗的舰队中。
轰！
火光炸裂，一艘木质帆船的船头被炮弹炸碎，船只摇晃了两下后，朝水中沉没而去。
“不行，王爷，打不中，那些铁船太快了！而且射程还比我们远！”
手下慌张的汇报着。
交战了片刻后，两边的技术差距显露无疑。
那些铁壳船不需要靠风帆行驶，在短距离的转向和提速作战中极为灵活，南安郡王的船队很难打中这些高速行驶中的铁壳船。
不仅如此，这些铁壳船上的火炮射程还比大熙的火炮射程远，威力也是更大的开花弹，对船体的破坏远远高于他们。
第324章 ，暹罗使臣
无论进攻还是撤退，劣势都无可挽回。
当最后一发炮弹轰击在船舷上时，南安郡王掉落进冰冷的海水之中。
或许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他为国捐躯，身赴国难。
可惜，南安郡王没有死。
广西将军邬六奇同样落水，就落在南安郡王的不远处。
他抱着一块木板挣扎求生，顺手救下了南安郡王。
再然后，那些铁壳船将二人打捞了上来。
……
“试探过了？”
“是的，大获成功。我们的炮手汇报，中夏人开的是货真价实的中世纪古董，他严重怀疑那些古老的火炮甚至不具备穿透舰艇的威力！”
“……”
“放下傲慢，据可靠消息佐证，对方和那些岛民进行了大笔交易，具体的交易内容尚未可知。稳妥起见还是先让那些暹罗土著进行试探，多提一些过分一点的要求，看看对方的态度。”
……
南安郡王战败被俘的消息在京城传播开来。
中夏战败于南洋蛮夷，这是亘古未有之大耻。
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
茶馆、酒肆，闲暇的百姓在这些地方对着朝政评头论足。
方永没有对此进行太过严格的监管。
于是讨论的声音愈加繁杂。
有两广过来的商人将方永之前的退让政策讲述了出来。
一些人凭空将这一政策和南安郡王的战败联系在一起，认为是战败的原因国家的无能干预所导致。
方永对此没有生气。
相反，他甚至还有一些成就感油然而生。
百姓能有闲情雅致对国家评头论足，这证明百姓吃饱了肚子，有了闲暇的时间。
这是方永功绩的最好证明。
如果换做以前，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恐怕根本没几个人会关心这种事，而是大部分人都麻木不仁吧。
至于战败所损失的脸面问题。
对于这一点。
镇压民众并不会让声音消失。
也同样不能挣回丢失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