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才是宋世祖 第85节

  就在这时,场地边缘传来一声喝彩,徐宁连忙收枪看去,正是赵府君来了,旁边还跟了几个扛着东西的侍从。

  “见过府君!”呼延灼和徐宁连忙一起行礼。

  “无妨,你们先练着,我也看看。我今日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军中裁缝裁了几套棉衣,适合穿在盔甲里面的,想让你们一会儿练完后试试。如今虽然还不冷,但八月底了,应该也穿得住。”

  赵子称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色。

  农历八月底折算成后世公历就是十月初了,中秋都过了半个月了,短时间内穿一会儿薄棉袄,也不至于让人满头大汗。

  徐宁得令,就继续演练起来。

  呼延灼则陪着赵子称一起观武,刚才赵子称的那番点评,也让他有些若有所得,但又不太分明,就诚恳地请赵子称深入剖析:

  “方才府君所言,似乎确实切中了评判双钩枪法优劣的要害,可惜末将不懂,还请府君解惑。”

  赵子称如今的武学造诣已经非常不错了,尤其是理论造诣,他继承了段语嫣的相当一部分理论基础,他自己的见识又能借鉴古今,融会贯通。

  所以轻而易举就点破了徐宁枪法的关键:“我原本以为,钩镰枪也好,双钩枪也好,用横刃扫击、啄击破甲、破骑,原理是跟汉唐时的卜字戟差不多的。

  但现在看来,我当初的错觉大谬不然了。卜字戟破骑的关键,还在于‘扫割’,横刃较长,就靠横刃本身的攻击范围去扫击马腿,故而优势在于攻击范围广,长柄前刺时不用太精准,劣势则在于扫中后破甲的威力不足,‘压强’不足。故而自前唐以来,渐渐淘汰。

  看徐兄的枪法,钩镰枪破骑时,对出枪的准度要求,是高于卜字戟的,但又不至于和长枪那般准,不用如长枪直接捅中马腿。钩镰枪出枪后,在左右方向上,可以稍有一两尺误差,在直戳不中后,要快速左右抖枪,让主枪刃的侧面,或是主枪刃后方不远的一段枪杆,贴到马腿上。

  再快速推拉,若是横钩已经错过了就往后拉,横钩还没到就往前推,让钩尖扎中马腿,则敌骑自破。与卜字戟相比,卜字戟横刃接触马腿的是一整条线,受力的面积大得多,也就难以突破。而钩刃与马腿相交的只是钩尖的一个点,破甲威力便如主枪头差不多。

  不过看徐兄之法,要用好钩镰枪,关键在于‘寸劲’的发力。

  因为寻常长枪全力前捅时,可以用上全身之力,由腿至腰,由腰至肩,再传导至臂、腕,甚至可以借助身体冲锋、战马奔腾的惯性,全部贯注到枪尖上。

  可钩镰枪没有那么远的发力行程,它必须先扫、抖,等刃侧或枪杆贴上敌人身体或是马腿,随后才开始推拉,这个推拉的路程,最多就只有一尺多远,所以需要用上‘寸劲’,最多可以叫‘尺劲’。这么短的发力距离,要借助冲锋惯性或是腿脚之力,便不可能了,最多用到腰力,这就要腰臂和手腕瞬间爆发的力量较强,而且最好收放自如。”

  赵子称一番古今对照的点评,鞭辟入里,很快把理论层面懵懵懂懂的呼延灼说得心服口服,一愣一愣的。

  没办法,谁让呼延灼没看过李小龙电影呢,也就不理解什么是寸劲或者说“短行程爆发力”。

  而赵子称穿越前不说别的,光是看抖音上那些寸拳打断砖头的博主的分析教程,就刷到过一大堆。穿越后又有段语嫣的调教,古今融会贯通,哪里还有他看不明白的武学门道。

  偏偏呼延灼还是个打骑兵冲锋战法的将领,他一辈子研究的武艺和战技,都是在强调“充分利用惯性”,不光要利用人全身的力量去强化攻击效果,连战马的冲击惯性也要充分利用。

  所以呼延灼算是梁山一线将领中,最不擅长“寸劲”之类打法的了。

  他们来到莱州后,还没机会跟赵子称动手过,因为拘谨,他们也不敢求府君切磋,哪怕之前略微听说过府君文武双全、也颇有武艺。

  此时此刻,听了赵子称的“口述武功”,呼延灼才完全确信,赵府君绝对是个行家,绝对名下无虚。

  那种感觉,就跟三十年前,无锡杏子林里,一群天下高手听了段语嫣侃侃而谈,便把段语嫣视为慕容家的高手。

  不光呼延灼对赵子称钦佩有加,便是正在演练的徐宁,也同样觉得颇有收获。

  他虽然已经琢磨出了自以为最能发挥这种新武器威力的招式套路,但他自忖也做不到这样高屋建瓴的理论总结、一下子就切中最需要注重强化的关键技术点。

  “府君真是好见识,末将习练钩镰枪半生,也不过是只知道怎么用,却说不出个道道来,请府君指教。”

  徐宁收招后,恭恭敬敬地双手把枪捧给赵子称,显然是真心求教。

  赵子称也不客气,掂量了一下枪杆,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徐宁的套路,便照着舞起来。

  赵子称也不可能完全记住徐宁套路的细节,所以他的招法都是融入了自己原本的枪法,和刚才新的理解。

  相比之下,赵子称的枪法细节处没有徐宁处理得那么圆滑熟练,但对于关键技术要点,却非常突出。

  比如抖枪贴马腿的那一下,抖得非常利落,力求在没有直接捅准的时候、最快速度抖动贴上马腿。

  随后的刺击或后拉钩腿,赵子称也不如徐宁流畅,但寸劲的发力确实是妙到毫巅。

  其中有一枪,徐宁分明看到赵子称刺出之后,横向抖枪时,枪的主刃侧面贴到靶杆上时,横刃前端距离靶杆只有一两寸远了。

  但赵子称愣是在那么短的发力距离内,非常短促爆发地往前猛然一捅,几乎是只有手腕在甩腕发力,这么点距离连肩膀都没法发力。而就是这么只有手腕发力的一枪,居然把五寸粗的硬木杆直接捅断了。

  五寸粗的硬木杆算粗么?凭良心说不粗。

  打个比方,如果让鲁达抡圆了禅杖、有足够加速行程,就是三倍粗的松树都能一禅杖抡断。

  但是如果只给鲁达两寸远的发力行程,鲁达也绝对铲不断五寸粗的硬木,而赵子称却可以。

  就凭这一枪,呼延灼和徐宁这样的行家也都看呆了。

  “难怪府君能于万军之中斩杀方腊大将石宝!府君的勇武,怕是不下于关王爷了吧。”

  “诶,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恰巧比较擅长这种打法,武艺也是分很多门类的,各有所长罢了。”赵子称倒是仍然有自知之明。

  半年前,他的武艺也就是在鲁达手下撑过五六十招的水平,勉强可以打赢吕方、郭盛。这还是考虑到他的武艺比较克制鲁达那种类型。能杀石宝,更主要是仗着林冲先伤了石宝。

  这半年多下来,他又有不少精进,尤其融合了灭方腊得到的摩尼教武学和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觉得自己借力打力和腾挪化劲的功夫更是突飞猛进。

  现在他估计已经能凭着真本事,跟鲁达勉强打成平手了。对上林冲、杨志,则仍然略逊一筹。这并不是说鲁达武艺比林、杨弱,还是那句话,只是鲁达的风格比较被赵子称克制。

  至于跟徐宁、呼延灼相比,赵子称这些日子也观察过了二人武艺。他自问现在可以凭借真本事跟两人打成平手,也不存在什么风格相克,就靠实打实的正面硬碰。

  几人谈论得兴起,也就免不了真的以武会友一番。赵子称拿着双钩枪,跟呼延灼的双鞭对敌,随后又跟徐宁用同样的兵器对练了一阵。

  赵子称轮战二人,各自拆了上百招,都不分伯仲不落下风。

  而在二将眼中,却显然觉得赵府君的武艺,竟在他们之上了。因为赵子称是被车轮战的一方,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赵子称的耐力。

  他们又哪里知道,耐力也是赵子称的强项,自从他这几年学了慕容家的吐纳之法,后来又练了黄裳的《万寿道藏心得》,赵子称的耐力越来越绵绵不绝,悠长坚韧。

  “末将甘拜下风!实在惭愧!”最终二将心悦诚服,彻底五体投地。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先擦擦汗,然后试试看这几套棉衣,或者让麾下士卒试试,看看穿在里面会不会碍手碍脚。”

  赵子称一边擦汗,一边让侍从把棉袄分给几人。

  徐宁等人也擦汗后,很快试穿起来,不一会儿就发现,这种棉袄确实缓冲效果和保暖效果都非常好,也比穿皮袄子舒服很多。

  原先冬天打仗,要么在铁甲外面罩斗篷,要么就只能在铁甲里面穿皮袄,总之就是非常硌得慌。穿上暄软的棉袄后,似乎连重甲的重量分摊都变得均匀了。

  整个人肩膀上受力也没那么大了,相当一部分铁甲的重量被缓冲分摊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承重——传统的中式铁甲,尤其是宋朝的步人甲,别看重量比后世西方的全身板甲重了没多少,但累赘程度却是远超西方板甲。

  因为西方全身板甲的承重结构分配比较好,腰带束腰部分就可以让腰承担相当一部分胸甲的托举力,还可以把下半身衬甲的重量分摊到腰上。

  而北宋的步人甲,几乎是“挂”在肩膀上的,五六十斤的重量大部分靠双肩扛着,连举兵器举盾都变得费力了,体弱一些的士兵甚至连手臂都抬不高,战斗力自然很受影响。

  赵子称虽然没法立刻改良铁甲,但让士兵穿个缓冲效果较好的棉袄在里面,不但冬天保暖,还比皮袄便宜,还受力更均匀,算是一举三得。

  呼延灼和徐宁都是懂行的,所以仅仅穿上后稍微试了几招,就知道赵府君给他们的绝对是好东西。

  等到冬天,这些衣服肯定会发挥大用。

  正在二人交口称赞之际,忽然就有信使驰马冲进校场。

  那信使扫视了一番全场,找到赵子称,立刻跑过来报信:

  “禀府君!紧急军情!隔壁青州府被梁山贼寇偷袭攻破了!知州慕容彦达被宋江部将秦明所杀!如今青州其余各县已紧急向临近州府示警。京东东路制置使发下文书,说还不知梁山贼寇下一步是否会东进,请府君提防!”

  ——

  PS:五一期间就合并大章了。

第115章 敌不动,我不动

  “宋江来袭?!这贼子居然还主动进攻了青州?”

  听说宋江来袭的消息时,已经平静种田了一两个月的赵子称,还是着实微微惊讶了一会儿。

  有那么一瞬间,他内心也有些恍惚,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究竟是在往正史靠拢,还是在往水浒传靠拢。

  按照正史,宋江也确实是拖到了宣和三年才激进攻城略地、但很快就被张叔夜灭了。正史上宋江和方腊的起事时间,本来就是有交集的,应该是宋江先起兵、但一直在水泊和沂蒙山区游斗,然后方腊才起兵。随后宋江先被灭、半年多之后方腊残部也都被灭干净了。

  不过这一世,因为赵子称的介入,赵子称前期打掉了梁山势力相当一部分“早期原始股”,导致梁山的发展本就变慢了。而赵子称去江南做官后,又加速了方腊的灭亡,最终的结果就是宋江的发展反而比方腊慢了。

  按照时间线推演,宋江现在才开始大规模进攻州府、试图夺占城池,倒也合理。以宋江的扩军速度、为了抵抗朝廷而不得不多裹挟人手。当宋江的兵力达到万人以上,甚至两三万之众后,他光靠水泊附近的物资,乃至沂蒙山区能够劫掠到的东西,肯定是不够他吃喝用度的。

  水泊和沂蒙山区太穷了,宋江必须往相对富庶、农业生产财富积累更多的大城市发展,洗劫官仓补给,才能维持住大兵团。历史上他之所以后来肯招安,也与这一困境强相关。

  只不过,赵子称记得,原本历史上,宋江发展到这一阶段后,选择了沿着济河往南打,随后又往东边沿海逼近海州(今连云港)。试图夺取海州港的朝廷大海船船队。

  只因另一个时空的海州知州张叔夜老谋深算,提前预测到了宋江的计划,所以提前转移了一部分海船进城,对于没法转移的,张叔夜也宁可自行烧毁,让宋江的夺船计划彻底泡汤,也就没能绕城而过、夺船出海转移。

  最后宋江不得不选择正面与张叔夜交战,试图夺取海州城池。而他的军队正面战役能力显然不行,被张叔夜击败,这才选择招安。

  但这一世,宣和三年九月,宋江离开沂蒙山区和泰山山区后,居然没有选择往南打,而是往北打,偷袭了青州,杀了青州知府慕容彦达。这个进军方向,倒不像是正史,更像是水浒传世界的设定了。

  赵子称稍稍懵逼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慢慢复盘。一旁的呼延灼和徐宁也不敢出声,怕打乱了府君的思路。

  赵子称琢磨了好久,终于想到一种可能性:

  “莫非是因为我提前在江南灭了方腊,凶名赫赫,宋江觉得就算往南跑也没出路,最终还是会被扑灭,所以才改为往北走了?嗯,很有可能,毕竟原本历史上,宋江先灭而方腊后灭,现在是方腊先灭宋江还未灭。

  尤其方腊灭后,童贯刚刚从江南回师,这种情况下宋江要是还沿着运河或是海岸线往南打,那不成自投罗网了么?”

  赵子称顺着这个思路反复捋了几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他随后也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宋江改为北上之后,他有什么更长远的规划么?总不至于就是来青州抢劫一把,补充钱粮,然后就逃走吧?他会进一步打登莱么?

  这个问题赵子称之前从没想过,也只好现想现推演。他首先回忆起了原本历史上,宋江覆灭前最后是去海州抢海船,那一次,宋江究竟是想去哪里呢?

  “我原先居然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原本历史上,宋江去海州抢海船,多半是想南下,去江南沿海。那现在来北边的青州,青州也沿海,肯定也有海船。

  宋江有可能是抢一把就回去,也有可能是盯上了海船,如果他真要了海船,会跨过渤海去辽国当汉奸么?这个应该不太可能,他再短视也知道辽国快不行了。

  那会投靠金国当汉奸么?估计也不敢,一来名声会极臭,被天下人看不起,二来他应该知道现在大宋和金国正在联络伐辽。所以宋金暂时是盟国,投了金人万一被金人当成筹码送回来,他就彻底死定了。

  这两种都不可能的话,他莫非是指望实在无路可退时,出海找一些岛子当海盗?或者至少是暂避躲过风头,再见机行事?或者再挑一点别的软柿子捏?”

  赵子称一连梳理排查了多种可能性,最后居然发现,貌似还是第三种最可能。

  虽然直观感觉还是不太可能,但正如后世胡尔摩斯那句名言:当排除了其他一切可能性后,最后剩下来的那种即使看起来再不可能,也只能可能了。

  毕竟原本历史上宋江真干过想要抢海船逃命的事儿,只是被张叔夜揍了没干成。

  “看来我得再观望一下,看看宋江到了青州之后,有没有夺取海船的动向。如果没有,那他可能就是抢一把、缓解钱粮压力后再回水泊或沂蒙山区。如果有,那就九成是想出海找个沿海近海的软柿子捏,以此藏身了。”

  想到这儿,赵子称总算把应对宋江的大方向彻底梳理明白了。

  他顾左右扫视两眼,才看到传讯的信使和呼延灼、徐宁都眼神殷切地盯着自己,显然是在等他指示。

  “府君可是想到了本州该如何应对宋江之祸了么?”呼延灼见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连忙低声追问。

  赵子称缓缓点头:“稍稍有些眉目了。我们毕竟是莱州厢军,只有守土之责,不能擅自出击——你们也别怪我怕事,我之前在江南也是如此,作为苏州通判,都得先等方腊的部将打到苏州吴江县了,我才能反击追击出境。

  要是当初方腊不派石宝来吴江,说不定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杭州、湖州、秀州全部吞掉,等他真打到我眼面前才能反抗了。谁让我同时还有个宗室身份呢,我但凡有点武略将才,就被朝廷忌惮得睡不着觉。跟了我这样的知州,也是苦了你们。”

  呼延灼、徐宁连忙齐声口称不敢,纷纷表示真是苦了赵府君了,明明如此忠君爱国,却因为朝廷僵化掣肘被猜忌。

  随后呼延灼又问:“那我们就死守莱州各县,静待敌情变化么?要不要末将先带兵前出海仓县死守?海仓地处潍水入海口,又有海港,乃是由青州进入我莱州的门户。”

  赵子称连忙一摆手:“不必,宋江要是真敢来,就让他来好了!我们暂时不必惊动他。

  我作如下部署:徐宁,你带本部两营步军,前出到海仓县固守州境。另外,守城之前,务必搜缴民间海船、包括可以下海的渔船,绝不可让宋江在莱州寻得船舶。

  本州其余军马按兵不动,集结于掖县,静待敌情变化。如若宋江真敢来犯,海仓守军可先固守疲敌,待敌懈怠,掖县主力再前出救援,可获全胜。”

  徐宁领了守城的任务,并不觉得危险,当下虎吼应诺。

  倒是负责统领其余人马在二线待命的呼延灼,对此安排略有几分忧心忡忡。他也是当过一州兵马都监的,还刚刚参与了平王庆之战,颇懂实战部署。

  他便劝道:“府君如此部署,若是敌军死死围困海仓县后、围城打援,我军又当如何?本州只有两千余厢军,贼军却至少有万人,打破青州后进一步裹挟良善,说不定两三万人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我们若是以两千精锐守城,还能确保抵挡。数百精兵加当地乡勇,极有可能守不住。到时候其余一两千人去增援,则有可能被迫陷入与宋江的野战。我们全军集结一处,打守城战多半是打得过宋江的,野战就未必了。”

  赵子称笑着摇摇头:“这个你不用担心,就算到时候宋江真敢下血本攻打海仓,我也可以选择海路增援。海仓县就在潍水入渤海的河口,海路可以直达。

  贼军再是人多势众,也只能封堵通往海仓县的陆路,海路是封不死的,宋江根本没有像样的战船,光靠到青州后临时搜集的小船、渔船的话,人数再多也不足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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