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佐薇半蹲下,以跪姿连开两枪,刚好打空弹匣。
轿车的后挡风玻璃瞬间破碎,失控撞向旁边的卡车停了下来。
众人小跑着靠了过去,歼灭了残敌,然后谨慎地包围那辆军官轿车。
至少有一发子弹穿透玻璃以后击杀了司机,夜色下百步穿杨,奥托中士不由得称赞这惊艳的枪法。
可就在佐薇拉开后座车门之时,猝然,她手中的冲锋枪开火了,车里也传出枪声?!
下一秒,佐薇捂着腹部踉踉跄跄的扑倒在地。
两秒后,士兵们一拥而上,从车里拽出了‘将军’,只见他的身上全都是血。
事发极快,其余人甚至都没看清刚刚那几秒发生了什么……
“倒汽油,烧了这里,快!”贝内代克中尉一边下令一边走了过来。
匈军士兵们开始往大堆小堆的军需物资上泼洒汽油,焚毁这个补给站。
“中尉,你看,我们捕杀了一头红鹿。”
红鹿是不错的猎物,其实就相当于是说抓到一条大鱼。
发现这个俘虏竟然挂着准将军衔,贝内代克中尉大喜过望,随即招呼众人准备撤退。
佐薇这时候也已经缓过来了。
“我没事,那个家伙射出的子弹没有打穿钢板,上帝保佑。”
她的腹部挨了一枪,但是手枪弹没有击穿帆布背心中的淬火钢板,只有少量金属碎屑划伤了下巴。
刚刚她左手拉车门右手持枪,里面的帝俄准将用手枪朝她射击,她也立刻开枪将之击毙。
当时商某人为王室卫队定制了一批淬火硬化切角钢板,后来又追加了更多,但是因为兵工厂仓促撤离布达珀斯,所以只完成了几百件。
他觉得留着也没什么用,所以把这些简易急造防破片背心交给城防司令部分发了下去,建议第四类战士在执行任务时可以穿。
在几乎紧贴着的零距离上,以穿透力强而出名的俄制7.62毫米托卡列夫手枪弹可以击穿2.5毫米普通硅锰钢,毕竟这不是专业的装甲钢。
幸好,高级军官不喜欢傻大黑粗的托卡列夫手枪,这位准将也一样,他用的是一支精巧玲珑的勃朗宁手枪。
这便是历史上俗称的花口橹子,许多军官都喜欢,但是威力比较小。
勃朗宁7.65毫米ACP手枪弹的枪口动能只有220焦耳,只有9毫米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的一半不到。
对于佐薇来说,她感觉自己挨了一拳,不免有些后怕。
幸亏奥托中士在出发前督促自己穿了这个防破片背心,一开始的时候还嫌弃笨重呢。
发明天才的人真是个单兵护具……不对!发明这种单兵护具的人真是个天才!
“我们该走了!”
“当心弹药殉爆!”
“给我一盒火柴。”
几根燃烧的火柴掉在地上,点燃了汽油,大家看到明亮的火焰顺着汽油迅速扩散开来。
也就十秒钟的工夫,烈焰就吞噬了整座补给站,这儿化作一片火海。
佐薇如痴如醉的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如果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敌人的首都那该多好呀。
凌晨3时51分,战斗打响21分钟之后,这支匈军巡逻队果断撤退了。
从邻近街区赶来增援的伊凡罗斯军队扑了个空,留给他们的只有滔天大火和噼里啪啦不断殉爆的弹药。
这座补给站囤积的几十吨物资灰飞烟灭,还有卡车和马车也焚毁了五十几辆,最气人的是匈军官兵甚至连旁边的三十多匹骡马都挨个射杀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损失。
“雷巴科夫准将呢?”
“谁见到雷巴科夫准将了?!”
“快去找!”
“这里有没有活着的人?”
终于,有个逃兵惊慌失措的从附近回来了,磕磕巴巴的报告了情况。
雷巴科夫准将是第36步兵军的后勤负责人,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四处奔波,监督各部队的后勤保障工作,结果没想到殒命于第13号补给站。
以优势兵力围攻布达珀斯,结果这么久了仍在拉锯战,而且竟然还莫名其妙死了个将军,最重要的是死在己方控制区。
这可谓是奇耻大辱,好比上门打脸,一瞬间伊凡罗斯军队闹得鸡飞狗跳。
“这运气不错啊,顺带打死一个将军,好好宣传一下。”
得知此事,商克不禁赞叹,有时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他对旁人说:“鍾國有个成语叫‘好事成双’,既然击毙了一个将军,那我也要想办法再搞死一个。”
“啊?”米尔科少校诧异地问:“再击毙一个敌人的将军?”
第146章 大毒气图图
时间来到十一月中旬,一连几天,伊凡罗斯军队仍然维持着咄咄逼人的进攻势头。
这期间,帝俄参战部队每日伤亡大约1100~1300人,第36步兵军下属各部队损失惨重,各营各连战斗减员50%以上。
图哈契弗斯基乘坐装甲车来到了市区附近,这里有几个补给站和修械所,所有设施都覆盖着防空伪装网。
他到的时候,一个步兵营刚从前线撤下来休整。
一个营?
可这群乞丐似的人加起来也就两百多人吧?
他叫住了这些麾下,问询情况,结果走上前来的军官只是个年轻的中尉。
中尉穿着士兵制服,头上戴的钢盔因为磨损而严重掉漆。
他疲乏的敬礼,有气无力地说:“司令官阁下,这就是我们营的全部了,三个连的士兵大部分都死了或伤了。”
“其他军官呢?”
“全都死了,只有我和切尔诺夫少尉活着。”
图哈契弗斯基看到,中尉和他身后的士兵们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死感。
哦不,浓浓的死感。
他们的眼神空洞,神情木然,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了躯壳,身上的军服也脏兮兮破烂烂的。
中尉叹了口气。
“司令官阁下,这里是地狱,匈尔瑞人是魔鬼,请您相信,所有人都尽力了。”
“我们占领了一层,他们就在二层抵抗;我们夺下二层,他们退到楼顶抵抗;我们肃清一个街区,他们可能在下水道继续抵抗……”
表情凝重的图哈契弗斯基再望向远方,目视可见的一切建筑都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
他不相信只凭借单纯的勇敢和意志就可以取得胜利。
战争是讲究军事艺术的。
眼前几近废墟的布达珀斯却仿佛艺术品似的,凝结了敌人的智慧。
每个街垒、每个火力点、每个暗堡,无一不是精心雕琢的诡谲杀戮陷阱。
图哈契弗斯基已经知道这一切的缔造者是谁,但他始终感到难以置信。
承平多年的契丹人凭什么指导出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血肉磨坊?莫非那个家伙也是个天才?
“轰!”
一声炮响把他从深思中拽回现实,那是己方的B-4榴弹炮在开火,又一发203毫米高爆弹猛烈爆炸。
“我会粉碎这一切的。”他喃喃道。
这是为了祖国,也是为了自己。
分析这些天的经验教训,图哈契弗斯基又发现了几个要点。
(1)巷战没有取巧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拼消耗。
(2)匈军部署在多瑙河西岸的野战炮群威胁很大,多次瓦解己方的攻势。
(3)对付狙击手的最好办法是炮击,而不是让己方狙击手与之决斗。
因为担心维罗妮卡大发雷霆,图哈契弗斯基只简略的报告了现在的情况,并没有请求大力增援。
所以这个星期,集团军只得到了几千名新兵的补充,以及一个齐装满员的国民射击兵旅的增援。
但是他另辟蹊径,要求罗曼尼亚方面再派来两个步兵师,以团为单位投入惨烈的拉锯战。
现在,己方在南市区和东市区的进展还算可观,唯独北市区一筹莫展。
那里也正是自己的对手之所在。
不对,他只是一个上校,甚至还只是荣誉军衔,不配称之为对手。
图哈契弗斯基深吸一口气,面容冷峻的下达严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占英雄广场,实践更紧密的炮兵协同,航空兵也会对那里实施毁灭性空袭。”
“阁下,让士兵们歇口气吧,给匈尔瑞人放毒气!”一名参谋激愤地提议。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沉默不语。
大家其实不介意放毒气,欧战的时候双方都大规模释放过,不过现在〈日内瓦公约〉禁止使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了呗。
从这个角度来看,帝俄军官们大多数还属于正常人。
不过这是大家之前的想法。
可现在,随着棘手的攻防战进行了这么多天,所有人都被折腾得焦头烂额,耐心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
所以,放毒气也未尝不可。
过了许久,图哈契弗斯基才淡淡道:“暂时不考虑这样的办法。”
使用化学武器的提议被搁置了,但并没有完全否决。
午后,针对英雄广场的第十三次进攻如火如荼的准备起来了。
这一次,伊凡罗斯军队在相邻的三个街区部署了三个步兵营和两个坦克连,打算在空前猛烈的炮火准备之后发起强攻。
进攻计划大致是:坦克停留在进攻出发阵地,提供强有力的直瞄火力支援,发起冲击的步兵部队分为三个梯队,每个方向一次投入一个连。
城市作战的难处就在于此,一次性投入三四百人就几乎占满了有限的战场容量。
一个半小时后。
第六中学教学楼顶层,商克注目着英雄广场方向,那儿差不多被遮天蔽日的炮火所淹没了。
历经十多次疯狂进攻,广场附近的守军同样蒙受了巨大伤亡,早就换了三茬。
这一次能否挡住敌人的进攻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