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133节

  陈默和高云天这时也坐下,下人探着脑袋看着朱有爋,朱有爋气哼哼的摆了摆手说:“赶紧上来!”而后坐到陈默身旁低声问:“这人是谁?”

  陈默沉着脸说:“问你什么据实答便是了。”

  朱有爋见陈默这个态度,便知这位年轻人必定官职不低,便直了直腰身,清了清嗓子说:“周王为何要杀我?因我知道了他天大的秘密!”

  这时下人开始上菜,朱有爋有些不喜,他正说到紧要处,声调都高了,情绪也到了,便这么被打断了,此时他忘了之前是他这么嘱咐的:人到了,坐下后,即刻上菜,莫要耽误正事。

  虽说话被打断了,但朱有爋以为他这句话必然会将几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哪知三人拿起筷子,上什么吃什么,仿若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般。

  朱有爋有些急了,他探身说:“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探知周王与赵王秘密往来,新近写的书信此时刚到彰德。”

  别说,这句话确实让贾川手中的筷子停住了,不仅停住了,贾川心里还翻腾了一下。

第152章 周成之死

  朱瞻基允贾川办完开封的差事,可去趟彰德,贾川原以为是侯泰回京后找机会跟朱瞻基说了说,朱瞻基当做奖赏应承了。

  可朱有爋这么一说,贾川心里登时明白了,侯泰肯定说过,但朱瞻基同意他去彰德显然并非只是满足贾川的愿望,而是早便知晓后面会发生什么,这个傻狍子的一举一动皆在朱瞻基眼中。

  也就是说朱瞻基要用婉转的手段,给各地藩王立威了。

  朱有爋眼见贾川有反应了,马上又说:“赵王与汉王一向交好,这封信虽说是送到赵王手中的,但到底是想给谁的,谁能说得准?我这也是想着给你们一个立功的好机会,眼下谁不知道皇上与汉王之间那是一触即发?你们将这件事上报,功劳自然拿下,我嘛,不与你们抢,周王心怀不轨,再坐在王位上不合适吧?别看他后宅女人不少,膝下却无儿女,那周王王位……”

  “我没记错的话,周王是你亲兄长。”贾川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他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的意思是,皇家无亲情?”贾川问。

  朱有爋愣了一下。

  “吃饱了吗?没吃饱回去再吃,先干活。”贾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掀桌子!”

  说罢,贾川起身站到一旁,高云天和陈默起身二话不说直接将桌子掀翻,桌上刚上的菜带着热气溅了一地,温热的酒盅碎了,酒香弥漫……

  朱有爋呆愣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菜肴,闻着酒味,心跳可就快了起来,他迷茫的看向贾川。

  贾川很认真的解释道:“我眼中的皇上,不仅爱惜子民,更是对皇亲宗室照顾有加,可你却说皇家无亲情!我一怒之下没控制好情绪,掀翻了桌子。”

  “那,那分明是你说的。”

  “揍!”贾川沉声喝了一句。

  高云天一脚将朱有爋踹倒在地。

  朱有爋也是有随从的,随从们反应也是机敏的,像是瞬间便冲进屋内,陈默绣春刀出鞘,几人又退了下去。

  倒地的朱有爋怕了,他脑子里突然产生一种假设,假设他今天真死在这里,有谁会为他喊冤?

  好像没有,他的兄长只会配合锦衣卫,甚至主动给他罗列出一堆罪名。

  朱有爋惊慌之余不忘了问为什么?可是下午的时候周王许下了什么好处?他可以加倍。

  高云天一脚踹在朱有爋的胯骨肘子上,疼得他鬼哭狼嚎,贾川沉声问:“那能使人产生幻像的药,你从何处得来?”

  朱有爋即刻收声,刚才他是怕了,现在是怕死了。

  整个过程中,朱有爋未曾过多考虑过这个环节,他当时只想着锦衣卫的人越是恼怒,兄长朱有燉越会倒霉,且这一环原可不必有,是他试过药粉的药效,玩心顿起,想着让锦衣卫带来的人也试一试,或许会将他看做神奇之人,说不准更加顺服。

  谁能想到那些幻像是药力所致?

  可这年轻人想到了,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罪名?朱有爋怕到骨头里了,浑身抖得不停,他是想要周王位,可没想再被贬为庶人,甚至丢了性命。

  眼见朱有爋只知道发抖不知道发声,高云天抬腿又要踹,朱有爋忙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惊恐之下,朱有爋也只能装傻充愣,只要不认,便可。

  “让他知道什么是疼。”

  ……

  小院中传出来的惨叫声,不足以传到朱有燉的院子,他只能冒着寒风站在近处的回廊中,享受着寒夜中的哀嚎。

  ……

  贾川带队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

  朱有爋伤的不轻,吓得更是厉害,可嘴却是硬的很,到底没有承认用了什么药。

  不认还有活路,认了便只有死路一条,别的事朱有爋想不明白,但这个道理他明白。

  贾川像是并不失望,他今日的目的是为了老郑头出气,这只是第一日,后面他还会继续几日,第一日便招了,后面连个下手的理由都没有了,岂不是无趣?

  陈默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朱有爋眼下还挂着一个汝南王的头衔,就这么动手了,怕给锦衣卫招惹麻烦。

  贾川却说这个亏,朱有爋不想吃也得吃,别的事或许他会恶人先告状,但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吭声,还会让随从都管好嘴。

  高云天总结:“他心里有鬼,今晚疼着也得想如何才能让咱们闭嘴,又怎会主动告状?”

  陈默想了想,朱有爋手里有能令人迷幻的药物,只是有,便足够他再次被废,若是参与制药,命都难保,确实不可能主动告状。

  陈默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担忧起来,这种事放在历朝历代都算不得小事,不知最终要牵连到多少人命,这些人为了保命,怕是会想法子先要了贾川的命。

  ……

  谁能想到最先送命的不是别人,而是采药局大使周成。

  转日清早,贾川被推醒了,顺子说采药局来人说周成死了。

  贾川坐在床上连连摇头,朱有爋全凭投胎这项技术活赢在起跑线上,可他不懂珍惜,就这么个脑子还惦记着做藩王,贾川真是理解不了。

  几人坐在厅中用早饭,贾川慢悠悠的坐了过来,高云天纳闷贾川怎会不着急去验尸?

  在高云天看来,有人喜欢读书,有人喜欢权谋,有人喜欢花草,有人喜欢验尸,都是那种喜欢得废寝忘食的,在高云天眼中,贾川应该是喜欢尸体多过饭菜的。

  陈默看向贾川说:“我已命人告知开封府,这案子不用他们理会,锦衣卫自会查明真相,他们巴不得不靠前,这案子必定牵连王府,王府倒是知趣的很,早早便派人来说了,定会全力配合。”

  贾川认定周成之死与朱有爋有关,自然是不急,朱有爋是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何挨揍,做出这样的反应,让贾川哭笑不得。

  ……

  饭后,贾川带着几人溜溜达达的去了采药局,连马都没有骑,倒不是贾川吃多了想消食,而是老郑头听说要去验尸,竟也要跟着一同前往。

  其实老郑头退了热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只是周围几人还当他是病人,昨日在床上躺了一天,老郑头着实忍受不得,便想着跟着贾川出来透透气,贾川觉着老郑头也该放放风了,采药局离客栈也不远,溜达一下让老郑头活动活动气血也是好的。

  高云天担忧的问:“你就不怕他再冻着?”

  贾川说:“他没认识我之前,可没过过这么暖和的冬天,这点寒风算啥?又有锦衣卫围一圈,冷风看见你们都得绕着吹。”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客栈,只是苦了周王府长史曲阳。

  王府长史曲阳早早便来到客栈,采药局的大使死在采药局可不是件小事,若是‘病亡’还好说,五十多岁了突然暴毙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曲阳收到的消息,周成死状并不安详,朝廷派来采药局的人虽说品级不入流,但王爷说了,这人才是最关键的,比锦衣卫还关键,所以曲阳早早便来到客栈,这事儿瞒不得。

  曲阳也听说过贾川,自是知道朱有燉的话并非戏言,这位王爷几十年如一日的沉迷小曲杂剧之中,但不是睁眼瞎,曲阳还是很欣慰的,可周成之死不管最终如何定论,周王最轻也是治下不严的罪名,这王位还能坐得稳吗?

  曲阳来的时候是坐轿,眼下只能怀着忐忑陪着贾川几人迎着寒风前行。

  ……

  采药局门口站着不少衙役,有路过的百姓也是贴着对面墙边快速经过。

  开封府虽说不用负责查明此案,但人还是要到的。

  贾川不愿与官员寒暄,这时候陈默便有了用处。

  贾川前日才来过采药局,他只是经过三个院子去看了看晒场,便已觉着采药局很大,可今日再来才知,那日所见不过是采药局一小部分罢了。

  周成这个大使死了,还有副使在,眼下副使赵德文正领着高云天,贾川和老郑头他们去案发地,曲阳犹豫再三,决定与府衙官员一起等在前院。

  领导嘛,等汇报就行,业务上他们也不会。

  路上贾川问了问发现尸体的经过,赵德文赶紧介绍了一下。

  这两日周成都歇在采药局,有下人伺候,昨晚周成早早歇下,这种情况下通常天不亮便会起身,伺候的人便歇在卧房外的榻上,方便主人半夜口渴什么的,能及时伺候在旁。

  今早下人起身后首先先探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便吓得惊叫起来,疯了般跑出了院子……

  “昨晚都有谁来过采药局?”贾川问。

  赵德文嗯了一个长音,才说:“周大使做事通常不会告知我们,采药局地方大,杂事多,副使便有四位,我们都各干各的,每日巳时聚集前院堂中向周大使回禀一些要事,若是不忙,便隔日见一次。”

  “就是说谁来找过周成,周成见过谁,你们是不知道的。”

  赵德文看了眼高云天,他纳闷锦衣卫的人一直没有开口,怎是这个穿着常服的年轻人一直在问。

  高云天没好气的说:“问啥说啥!”

  赵德文赶紧答:“确实不知。”

  贾川又问:“采药局多少个门?”

  “哎呦,这可多了,正门后门南门北门,还有数个角门……”

  “都有人日夜看守?”

  “不全是,有的角门只有采药局的人有钥匙,平日里都是锁着的,需要的时候,才会打开,所以不用有人看守。”

  “下人可是一直伺候在周成身旁?”贾川又问。

  赵德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这就不知了,我见那下人吓得不轻,也没想起来问这档子事。”

  “下人现下在何处?”

  “就在周大使……那处院子的耳房里。”

  “先带我去见他。”

  ……

  可惜贾川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那名下人蜷缩身体,伸着手臂,五指张开呈鹰爪状,倒在耳房地上,屋内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老郑头第一个跑上前,蹲下来查验尸体。

  高云天淡定的站在屋内,学着贾川的样子环视四周后,扫了一眼尸体,哼了一声出了耳房,边走边说:“这还用看?脸色都青黑了,必定是中毒而亡。”

  老郑头抬头看向门口说:“准备些醋和白布来。”

  贾川这时也蹲下来,老郑头递给贾川一副粗布手套,贾川戴上之后问:“洗过没有?”

  “凑合戴吧。”

  贾川掰开下人的嘴,凑近了闻了一下,老郑头举着银针纳闷的问:“你鼻子也能试毒?”

  贾川凑近之后,一股苦杏仁般的异味便冲入鼻腔,他没听到老郑头的话,而是惊讶的脱口而出:“这时候就有氰化物了?”

  “什么玩意化雾了?”

  贾川仔细看了看死者面色,死者唇部竟是呈樱桃红,他扒开死者眼睛,眼角膜出现针尖样瞳孔,这时再看死者四肢,明显有痉挛现象。

  “尸体痉挛!”

  “啥?”老郑头皱眉问。

  “就是临死时一瞬间,肌肉立即强硬、收缩,并迅速移行成为僵硬,将肢体固定在临死时的姿势,他应是是呼吸困难想要抓喉咙,还没抓到便没气了,什么毒药见效这么快?”

  说话间,老郑头用银针试毒无果,他没有半分惊讶,因贾川早就跟他说过银针能试出来的毒很是有限,所以他先让人准备帕子和醋,原本他箱子里是有醋的,在献县生活那一个多月都给用了,忘了补回来。

  老郑头收起银针,低声道:“你注意点啊,门外还有旁人在。”

  贾川脑子里闪过上一世见过的尸体痉挛的案子:一名妇女在洗澡中脑出血而死,发现尸体时,她仍坐在浴缸中,一只手紧握海绵,另一只手半举及面。

  贾川知道很多种死因可呈现尸体痉挛,这不是中毒的唯一解释。

  贾川猛地起身说:“先把他放着,派人看着,去查验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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