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55节

  高云天坐到妹妹身边,说:“你怎能直呼他大名?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兄弟,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他不在意这些。”

  “那是他的事,你……”

  高云天话没说完,拍院门的声音传来,董圆圆迅速跑到门口开门,见到陈默,将陈默巴拉到一旁,对贾川说:“大哥,没吃的。”

  ……

  这一晚可是将陈默累的够呛,又是去弄吃食,又是去弄铺盖,最后惊动了五城兵马巡逻的人,帮着运过来两张床榻……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知贾川是何人,但可都认识陈默。

  待陈默逃离高家,董圆圆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呼噜声震天。

  顺子守在董圆圆睡觉的屋外,靠着没门的门框,听着董圆圆有节奏的呼噜声,睡的也甚为香甜。

  贾川和高云天兄妹坐在院中的木板上,面前有个小几,上面摆放着一些吃剩下的糕点。

  贾川睡不着是担心自己的未来。

  高家兄妹则是各种情绪混杂一处,难以入眠。

  贾川先是说了高云天将入职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的事,高云天没有吭声。

  贾川又说了高御史死前未曾受刑的事,高云天还是没有坑哼。

  贾川只能劝道:“你先忍一忍,等我……再想法子将你调去别处。”

  高云天这才开口道:

  “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之前因为爹的缘故,我对锦衣卫确实心存厌恶,但,我舅说的对,官场上的对错不是善恶来定的,每个衙门里都有恶人,锦衣卫也一样,良善之人在官场上难行,我舅说,除非我远离官场,居于乡野……”

  “你舅倒是个通透的人。”贾川说。

  “所以我想清楚了,这个位置我不去,也会有别人去,倒不如我去,再说,这是你的面子得来的,我若是不识抬举,难做的是你。”

  高云朵扭头看了眼自家哥哥,哼了一声问:“我怎不知哥哥也有为别人着想的时候?”

  “别闹,说正事呢!”

  贾川看了眼高云朵,说:“你的亲事……我也是听说,当年并未议定,你却仍要坚持嫁过去?”

  高云朵的脸在夜色中升起一朵红云,她皱眉问:“我人都不在京城,何时说过这等样的话?”

  高云天忙说:“当年是因为你尚未到议亲的年纪,但这门亲事是爹点头的,自然……”

  “哪来那么多自然?你爹出事后,朵朵到了议亲的年纪,安平伯一家可有找你商议婚事?现如今他家被弹劾,莫说爵位是否还能留,便是性命怕是都难保,你想让朵朵白送一条人命过去?”

  高云天愣了一下了,他完全忽略了贾川情绪上的问题,只见他紧紧皱眉,急急的问道:“这是徐佥事亲口跟你说的?”

  “你也知锦衣卫得到的消息必然不会有差,还要朵朵跳火坑吗?你若是愿意跳,想来李家巴不得呢!”

  高云天坐直了身体,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深吸一口气说:“爹在世时常说,人要守诺,尤其是李家现下如同当年高家……”

  “你爹当年是啥罪名?李家可是‘骄纵枉法!’安平伯一家在京城曾经是个什么做派,你不知道?这罪名是否冤枉他们了,你心里没数?你现下就像是想要跟孙旺讲仁义礼智信,你也不想想他听得懂吗?你跟安平伯一家讲承诺?你问问他们一家可否懂得这两个字如何书写?”

  高云天一脸正气说:“不管他们如何,我们只需做好我们该做的。”

  贾川仿佛看到了高御史在诏狱时的样子,他忍不住怒问道:“你也想要青史留名?用你妹妹一生的苦难成就你重信守诺的好名声?想得美!我既能将你调进锦衣卫,便也能将你踢出去!你敢张罗朵朵与李家的亲事,我便将你……”

  “他敢!”高云朵冷声道:“你放心,他打不过我,亲事若是定了,到时也是他嫁过去,我才不会嫁。”

  高云天哎呀了一声说:“你们俩不要逼我,长兄为父,如今爹娘都不在了,我总要……”

  “你自己的亲事还不知怎样呢!跟你打个赌,在你进锦衣卫的消息传出去之前,你去趟国子监程典薄家里,看看你那位好岳父让不让你进门!”

  高云天愣了下神,他当然知道这几年程家是个什么态度,但他一直觉着没有将退亲的事摆在明面上说,便是还做数,舅舅说过他,程家是读书人,顾着脸面没有主动提出退亲,但用疏离的态度表明对亲事的反对,等着高云天懂事的去找他们商谈退亲的事。

  高云天怎会不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眼下贾川这件事说透,他双肩一塌,沮丧的垂下了头。

  高云朵诧异的看向贾川,轻声说:“这几年我和舅舅说过他好多次,他都梗着脖子争辩,没想到你的话,他竟能听进去。”

  贾川受到了鼓舞,他直了直腰身,清了清嗓子,说道:“高家靠你传承,一个好的妻子影响的可是三代,你要想清楚才好,你爹娘在地下有知也会希望你有些骨气,大好男儿,何患无好妻?”

  高云天苦笑道:“我家中这幅光景,退亲之后哪家愿意与我结亲?”

  “退亲是为了成全程家,他们惦记了好几年了,你这是美德!待你在锦衣卫工作一段时间,说亲的人少不了,你家现在是这样,但明日过后便不会是这样了,你怕啥?但是你要将娶媳妇这事儿交给朵朵帮你把关,你自己不行,脑子没长对,容易误了终身。”

  高云朵捂着嘴笑了起来。

  ……

  转日清晨,董圆圆醒来的时候,顺子便已经买好了热粥,面茶,烧饼。

  贾川打听了一下这时候的北京城是否有早点铺?高云天说一大通,贾川理解为官府对市集管理严格,但也有固定和流动摊贩早早开张,售卖以粥类,面食为主。

  几人坐在院中用过早饭,董圆圆便嚷嚷着要上街转转,因昨晚高云朵答应过她要带她上街买些日用杂物,可这时辰铺头很多都没开,董圆圆只能耐心的等着。

  董圆圆觉着自己有钱,顺子给过她些钞银,临走时董树本私下里又塞给她一些,活到这么大,董圆圆何曾见过这么钱,她偷偷跟高云朵说:“家里缺啥,我都给你置办齐了。”

  高云朵心里一阵感动,她比董圆圆大几个月,便以姐姐的口吻说:“有个妹妹真好!”

  然后高云朵偷偷将顺子叫到一旁,塞给他些钞银,嘱咐他只说是带在身上忘了给圆圆。

  高云朵觉着圆圆是一份好意,总要让她能买到些什么,不然必定不会开心,可董圆圆能有多少钱?董树本的为人,高云朵是知道的,即便会给闺女银钱,也不会给多少,他还要留下大部分回家哄媳妇高兴呢。

  贾川吃饱之后走出院门,在巷子里溜达,他不敢走远,怕随时有人来宣他进宫。

  可宅子里地方实在太小了,董圆圆闲得难受,蹦蹦跳跳的前院后院的跑,贾川怕被撞残,今日若是进宫,鼻青脸肿的抬进去不好解释。

  贾川溜达到高云朵带着顺子和董圆圆离开,也没等到宫里来人宣他进宫,他走进宅子一看,高云天也在溜达,他在等锦衣卫的人。

  “我还真不记得徐佥事是怎么说的?是让你自己去北镇抚司报到,还是让你在家等消息?”贾川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忘了一个大问题。

  高云天急得直转圈,口中埋怨着贾川办事不周全,做事欠考虑,车轱辘话来回说。

  贾川正处于进宫前期紧张综合征憋闷期,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忍不住了,他指着高云天高声道:“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早打死你了!”

  高云天住嘴了,因他看到突然出现在院门口的陈默,原本满面笑容,听了贾川的话便将笑容定格在脸。

  “陈千户!”高云天行礼,又赶紧朝贾川使眼色。

  贾川忙转身,看到陈默后说:“哎呀,你咋才来呢?高大哥埋怨我昨日未曾与你说定好今日见面时间,我正受不得埋怨,你便来了,你早来一会儿我也省去挨骂。”

  陈默指着高云天说:“你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莫不是让贾川事事帮你处理妥当,连着饭也替你吃了才好?”

  贾川赶紧上前,神秘兮兮的将陈默拉进院中,低声问:“他那门亲事陈大哥可知道?”

  陈默点头说:“锦衣卫将他们高家查了一个……咳,程家,小户人家罢了。”

  “那陈大哥肯定是知道程家想退亲,却又巴望着让高大哥先开口吧?”

  “那是自然,我们私下里还说起过这事儿……咳,内个,不是我多事,这家人着实不咋地,当初也只是说定了婚事未曾过礼,程家为了体面,宁可耽误自家闺女,也要逼着高家……”

  贾川忙说:“说的就是这个理,陈大哥应该明白,一旦让程家知道高大哥进了锦衣卫……”

  贾川看到高云天朝他使眼色,愣了一下。

  陈默没看到,接口道:“程家一旦知道高兄弟进了锦衣卫,这婚怕是不成也得成了。”

  贾川怒视了高云天一眼,意思是:这样的人家你还惦记?将来势必会拖累死你!而后又对陈默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能不能先想法子将婚事退了,再让高大哥办理入职手续?”

  陈默大手一挥说:“这有何难?今日就……”

  高云天使劲咳嗽,手指朝院门口指了指,贾川猛地回头,院门口钱贯的笑容如同刚刚陈默的脸一般,笑容定格在脸上。

  贾川大惊之后又长舒一口气,还好宫里来的是钱贯,他们早在东照县便已见过,也算是相熟,一会儿好好说说回宫别乱说,钱贯理应会给他这个面子。

  陈默回头一看可吓得不轻,若说这些锦衣卫怕谁?恐怕也就是这些能在皇上面前晃悠的阉人了。

  贾川赶紧热情迎上去,像是几年未见面的老友,钱贯也很配合,还抹了抹眼角。

  陈默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心中不免对贾川更添亲近之意。

  钱贯是来宣贾川进宫觐见的,他说:“这差事本轮不到奴婢,是奴婢求来的,想着尽快与贾经承见到。”

  贾川面上感动不已,心里却敲起鼓来,钱贯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提前来给他提个醒?

  “我这儿,哎呀,怎么说也应该有杯热茶招待你才是,但……这样,等我见过皇上,你选个地儿,我做东……”

  钱贯苦笑道:“奴婢无故不得随意出宫。”

  贾川低声说:“你跟我说话,不用奴婢奴婢的,你就是你,我这儿没有不同。”

  这句话是真的让钱贯感动了,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皱眉看了看院子,说:“你怎住在这里?徐佥事没有……”

  “跟徐佥事无关,这是我高大哥的家,几年没住人了,破损的厉害了些,没事,慢慢修整便是了。”

  “你先与我进宫,可不敢让皇上久候,路上再说这些。”

  钱贯说着便要转身,贾川想跟着,可惜未曾提前想清楚先迈哪只脚,第一步就踉跄了一下,就这一下贾川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工作服,他忙问:“这样去见皇上,是不是有些不敬啊?我也没别的能穿。”

  钱贯这才注意到贾川的这身行头,他哎呀一声,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懊恼道:“我竟是没有注意到!”他扭头气恼的看向陈默问:“你与他一路,便没有想到这事儿?徐佥事昨晚也没看到?”

  陈默忙说:“我这就去准备!”他说罢转身冲出院子。

  钱贯低声问贾川:“韩将军不是给了你三百两吗?你就不知道买几身新衣?”

  贾川心里咯噔了一下,两世加一起第一次贪污便传的人尽皆知了?宫里都知道了,那便是……朱瞻基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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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送走了二月,但迎来了龙抬头!

  咱们都精气神归位,精神起来!加油!

  实无此人,悦哪年雪,谢谢你们!

第67章 难做的新差事

  钱贯见贾川呆愣住了,笑道:“韩将军自然是要有本帐的,出力的人分一些好处也是应该,只要皇上点头了,便是可以拿的。”

  贾川长出一口气,说:“我也不懂这些规矩,不收又不好,只能先放在韩将军那里。”

  “皇上听闻这件事还笑说你胆小,但也说这很好,说你懂分寸,知敬畏。”

  贾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没见过世面,遇事便只能选个折中的法子,原本我以为会在县衙到老,谁知皇上竟是还记得我。”

  “你这话说的……”

  钱贯话没说完,陈默带着两身成衣冲进院子。

  ……

  贾川感觉从未这般紧张过,他慌里慌张的换好长衫,竟还能记着嘱咐陈默将高云天的婚事退了,陈默发自肺腑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先管好自己!”

  贾川想说这是他转移紧张情绪的方法,就是不想自己的事,想别人的。

  他张了张嘴,又觉得没必要跟陈默解释,便跟着钱贯朝院外走去。

  出门前贾川又回头看了眼高云天,高云天像是比他还紧张,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中竟是透着一份死别的哀伤,贾川哎呀了一声,转身离开。

  一路上钱贯都在跟贾川讲宫里的规矩,贾川只听到了进宫后别乱看,别的便听不到了。

  想当年他也是去过省厅的人,那次也有些紧张,却远远不及这次,尽管他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可大脑就是不听使唤,于是,他开始思考意识与肉身这两样东西,不能完美配合的原因,比如他身体想睡懒觉,可意识告诉他不行,赶紧起来去摸排;他的意识告诉他要坚守岗位,可身体告诉他,累了……

  这是不是就是佛教中说的‘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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