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请别叫我昭烈帝 第178节

  但只要你敢扯旗造反攻打县城,我就敢把你诛灭,哪怕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也不再给投降的机会。

  就算是漏网之鱼,也会追杀到底。

  当初徐州豪强反叛,有些下邳豪族逃往淮南九江郡,结果现在汉军攻打九江,依旧没放过那些人,太史慈哪怕忙于攻城,也分出部曲前去追击,逃跑到九江郡的逆贼,斩获贼子之后,罪轻的下狱为徭役,罪重的斩首弃市。

  这种做法无疑让淮南许多豪族,瞬间丧失了抵抗之心,要么趁着汉军还没打过来,赶紧避祸荆州或者江东,要么就与官吏共同为汉家拨乱反正,先前被罢免官职的孙贲、孙香立即前去太史慈军中,凭借孙策的身份,成功得到下邳相太史慈的接见,两人为了立功,把淮南袁兵的布置动向,聚米为城,指画形势,以开示汉军。

  让太史慈大感惊喜,也让藏在汉军军中隐为将的周瑜苦笑不已。

  孙氏二人一投,连带着庐江周氏的功勋,都要大打折扣。

  毕竟这两人在袁公路麾下为将多年,无论清楚袁军动向,还是劝降敌军,此刻都比周氏要强上许多。

  周瑜立即书信数封送到庐江,让宗长赶紧见机行事。

  九江既然已有孙氏献图,那庐江必定应由周氏献之,否则岂能为汉家立下大功?

  书信传回舒县,周氏宗长立刻找来诸多族老,还有当地的三老前来议事,商量究竟何时在舒县率部而起,让纪灵与刘勋等人,首尾难以相顾。

第326章 袁术是天下罪魁祸首

  六月十六日,接连十余日的大雨终于停歇,百里外虽有轻风细雨,但寿春城附近总归是天气晴朗了。

  太史慈在攻取成德县后,将成德负隅顽抗的县令、县尉人头斩首送到合肥城下,以示众人。

  合肥县令与其余官吏被吓得头皮发麻,成德此刻的城墙可比合肥还要坚固,连那里的牢城都不能守,合肥还守个屁。

  成德一失,寿春守军彻底陷入汉军包围,恰便似鱼钻入丝网,鸟扑入樊笼,进去了就再也难出来。

  反正袁公是没机会再责怪他们了,枢纽之地被汉军切断,各地文书都传递不到寿春,眼见大势已去,此刻不降更待何时?

  不仅合肥城立马就降,连带着浚遒、全椒、阜陵三县,汉军还未赶到,就已然望风而降。

  整个九江郡,只剩下寿春、下蔡、历阳三城还在坚守未降。

  庐江方向,管亥也已攻取五县,深入庐江腹地,隔断了寿春与庐江的联系。

  汉军以疾风骤雨之势,数月之间横扫淮南,无往而不胜,兵锋所过,无坚不摧,万夫莫敌。

  让临近的荆州江夏郡的众多豪族,不觉心神靡宁,手足失措。

  哪怕站在一旁没有下场,都能感受到如排山倒海之势扑面袭来,纵使万军在侧,恐怕也难以抵挡。

  也暗自庆幸,景升公没有得罪汉王,不然各路大军就不是在攻打九江与庐江,怕是在攻南郡与江夏了。

  江夏太守黄祖见汉军不可抵挡,不由心忧无比,他和孙氏可是有旧怨,早就听说孙文台之子孙伯符投靠了汉王,又被任命为琅琊相。

  可谓年纪轻轻,就出任一方为两千石相。

  由此可见,孙策甚得汉王器重与喜爱,要是汉军平定淮南,孙策请命调任庐江安抚民生,暗中想为其父报仇,江夏该如何是好?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打得过孙伯符,还有南阳张益德在旁虎视眈眈,那可是熊虎之将,更是汉王之弟。

  还有青州黄巾贼出身的管亥,在淮南屡破黄巾,又多败纪灵,也算善于用兵。

  共同扬名的还有兖州乐进,虽然容貌短小,却精悍胆烈,作战勇猛。

  亦是汉王亲自在卒伍中选拔的勇将,不容小觑。

  还有攻打淮南的主将太史慈,也是青州人士,擅长马战与步战,曾经追随汉王破曹操、讨袁绍、斩匈奴单于、降张扬、定徐州。

  江夏太守黄祖思来想去,最后惊恐的发现,要是孙伯符真来生事,他还不能轻易出兵报复。

  就怕打了孙策一个,结果惹来一堆精兵猛将。

  到那时又从南阳、汝南、庐江三面合围江夏,纵使孙吴复生也不一定能讨得好处。

  黄祖在心里盘算着,黄氏究竟如何是好,何去何从。

  接着目光微眯,瞬息下定了主意,既然打不过那便另当别论,在孙伯符出任庐江太守之前,径直加入汉军就好。

  到那时,他与孙策同样作为降将,背后也有汉王撑腰,难道对方还敢为父报仇,强杀了他不成?

  黄祖想到这儿,不觉略微松了口气。

  他没有觉得背弃刘荆州,转而投靠汉王有什么不妥之处,汉王于汉家社稷更有功劳。

  何况伏波将军马援曾言:“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

  景升公虽然待黄氏不错,但他也报答了对方,要不是他设伏兵杀了孙文台,景升公焉能坐得稳荆州?

  他黄祖又岂会与孙氏结仇,若不是袁公路贪得无厌,欲攻打荆州,岂会有这么多祸端。

  归根结底,孙、黄之所以会有仇怨,就结于袁术身上。

  黄祖愤恨怒骂道:“袁氏鼠子,若非你利欲熏心,欲裂汉家之土,岂有汉军合攻淮南之事,匹夫死有余辜。”

  ……

  身处淮南的袁术不知正有人在江夏怒骂他,即便知道也顾及不了,此刻寿春的雨停下数日,城外的汉军就已然擂响战鼓。

  北、西面的汉军辅卒推着巨大的冲车,以及云梯等各种攻城器械,准备前来攻打城头。

  “咚咚咚……”

  刀盾兵手举大盾,听见战鼓声,再度排成紧密的阵形,小步快跑,上前迎敌,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阻挡城头袁军射下来的箭矢以及消耗箭镞。

  弩兵紧随其后,为调征来攻城的豪族部曲提供间隙的掩护。

  刀盾手与弩兵相互配合,阵中没有多余的喧哗,只有一路行军发出的粗重喘息声和叮当的甲叶碰撞声,阵型转变时,偶尔传来一两声口令,也是军中伍长、什长、队率在提醒军士们要留意军阵的转向。

  同时叮嘱最前排的士卒不要太靠近寿春城墙,以防上面推落的礌石和滚木。

  毕竟今日攻城的主力是刚刚归附,立誓拨乱反正的淮南各豪族部曲。

  要真有间隙可乘,他们再冲上前也不迟。

  东边城门的汉军继续在垒土堆,此刻已经快越来越接近寿春的城墙了。

  弩兵甚至能够站在土堆上面,向下俯射城内,打的袁军抱头鼠窜,若非袁术不顾诸多妾室的哀求,把府邸所有的钱财,全部拿出来奖赏守卒,恐怕早就士卒崩溃,开城而降了。

  但是随着汉军用土方法,垒土靠近城头,让袁兵愈发惊恐万状,每到夜里都要点起无数篝火,生怕在夜晚汉军就已经用土堆到城下。

  哪怕其余两面攻打城墙不利,顶多再过十二三日,汉军就能沿着土堆冲上寿春城头,料想对面紧绷这么久的士气,恐怕立马土崩瓦解,一触即溃。

  太史慈与周瑜带着诸多军吏,搭建高台登高望远,以观察战场形势。

  面色有些灰黄的孙贲一说到寿春便滔滔不绝,仿佛在城里居住许久,相当熟练地为军吏介绍起来。

  而孙香则在旁边轻抚鬓角胡须,暗自打量着周瑜,眼睛里情绪复杂。

  恰巧周瑜回头一望,看见孙香似乎总在盯着他看,于是直言笑问道:“文阳,为何如此看我,难道是瑜衣冠不整吗?”

  孙香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寿春的城墙上,叹道:“袁公屡次戏弄伯符,伯符弃暗投明也是正常不过,可对待庐江周氏不薄,为何公瑾……”

  话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却十分明显。

  不远处瞭望战场的太史慈听到这样的话,眉头轻微皱起。

  孙氏二人虽说前来相投,但更多的是孙贲有问必答,将有关袁术的事倾肠倒肚,无所不言。

  只是这孙香看似拱手低眉,对他谦恭不已,问一答一,问十答十。

  实则话语之间,依旧在对袁术尊称其为袁公。

  也就是他看在孙策的颜面,还能容忍数次,若换作三将军,孙香都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

  太史慈见孙香屡次不知进退,决定先修书一封,好好和孙策说一说此事。

第327章 东汉刺客信条

  周瑜听见笑了笑,肃然道:“自董卓霸占雒阳以来,废天子,掘皇陵,焚宫殿,使宗庙荒凉,而天下无人可遏,诸侯趁机四起,割据称雄,汉祚险些将尽,而汝南二袁为四世三公后,海内之望族,非但不匡扶汉室,反而私自刻印授官,难道还不是汉贼吗?

  “既然是汉贼,庐江周氏久食汉禄,人臣以尽忠于国为立身之本,如何不能反之?”

  “忠臣孝子,览照前世,当以为镜诫。文阳之先祖,瑜亦有耳闻,阿翁为汉吏,大父也为汉吏,食汉家俸禄有三代之久,汉家对孙氏之恩惠,难道还比不上袁氏之恩乎?”

  “助袁反汉,将来又有何颜面祭祀先祖,令宗祖蒙羞于九泉之下,岂不惜哉?”

  “文阳,对瑜此言还满意乎?”

  孙香闻言,立刻面红耳赤,抚摸胡须的手也顿时僵住,嗫嗫嚅嚅了好一会儿,只得含糊其词,不能作答。

  他也是鬼使神差,下意识地问了此事,问完后便已然后悔,害怕给自家招来灾祸。

  没想到周公瑾看似儒风雅量,没想到一肚子的坏水,我就说了庐江周氏,后面的话也没说出口。

  你周公瑾就把我阿翁、大父搬出来做对比,直接从忠孝立身之本的角度,让我下不来台。

  孔子云:“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

  你周瑜不就拐着弯骂我是不孝子,为何还要假装袁氏忠臣?

  不要以为没有听出你言下之意。

  孙香又羞又怒,胸口气得像火燎般疼痛,又不好意思再度开口,害怕周瑜对他的忠、孝之举,再度评头论足。

  孙贲边在如河水倾泻一样滔滔不绝的对众多军吏介绍寿春城内各处要点。

  边竖起耳朵听周瑜与孙香的交谈。

  他倒不害怕孙氏得罪周氏,他只害怕得罪了汉王。

  虽说听见周瑜话中带刺,打趣讥诮了孙香,却差点让他额手称庆,在来投汉王的路上,孙文阳就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若非他好说歹说,才让孙香跟着一起来,不然都有可能脑子拎不清,跑去寿春和袁氏同生共死。

  你孙香生死事小,影响了孙氏宗族那便是大事了。

  孙贲把寿春城内外介绍完,立马瞪圆了双眼给孙香使眼色,千万不要再当着诸多汉军将士的面,称呼袁术为袁公,那是汉家之贼,只能称呼为狗贼。

  周瑜没有再管孙贲与孙香的事情,眼下两人在军中看似对他们信任有加,实则一直在防备孙氏行死间之事。

  不仅没有只身接近主将太史慈的机会,而且每日还被军士严加看管。

  为的就是防范来歙与岑彭遭受刺客刺杀的旧事,当年光武皇帝平定公孙述,派遣大军讨伐蜀地,一路以大将岑彭率战船数千艘沿长江溯流而上,从荆州向西攻打蜀地。

  一路则来歙率军取陇右由北而向南,两路共击蜀地。

  公孙述听闻后,不由大惊失色,只恐不敌汉军,思来想去,决定剑走偏锋,干脆派刺客假装逃跑的奴仆向两人投降,以泄露蜀中讯息。

  结果汉军在疏忽大意下,两路主将竟然都让刺客得手,双双被刺死在大营。

  就是有前车之鉴,刘备担心麾下诸将自追随他率兵以来,从未打过败仗,因而骄纵之心日盛,害怕青州军会在淮南栽跟头。

  于是他坐镇冀州信都,一边令各部攻打剩余的郡县,剿灭不投降的豪强。

  一边还亲自写了数封书信送到淮南的太史慈、管亥、乐进的军中,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谨防刺客之事。

  袁术此人喜爱刺杀,颇有公孙述之象,无论身份怎样,任何投降之人想进入主帐,必须责令士卒严加搜查衣袍数遍,以防行刺之举。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切莫在阴沟里翻了船。

  得到汉王不远千里的提醒,攻打淮南的汉军对于投降之人,都变得有些谨慎。

  即便太史慈、管亥、乐进等将领,皆骁勇善战,冲坚陷阵,搴旗取将不在话下,却也将此事记在心上。

  凡是赶来投降的人,先将丑话说在前面,堵住他们的嘴,再搜身看有无藏有利刃。

  若有豪族宗长反感搜身,而不愿意投降,干脆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白刃架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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