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诺曼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重重地砸了下来。
第179章 油炸诺曼人
若弗鲁瓦看着面前的诺曼骑士，动作没有任何犹豫。
他举起盾牌，微微一侧，挡住了对面的挥砍，并且用化力的方式，将敌人的剑引到了另一边去。而他右手手腕微微一抖，钉头锤便从敌人的侧面袭来，直接砸中了这名骑士的侧勒。
钉头锤，是锁子甲特攻。
锁子甲只防挥砍，但是对于穿刺和钝器，用处就相当有限。而钉头锤恰好二者兼备，对付锁子甲刚刚好。
随着钉头锤落在诺曼骑士的侧肋上，一阵沉重的击打感，顺着若弗鲁瓦的虎口传来。对面的诺曼骑士，一下子就像失去了战斗力一样，捂着自己的左肋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城垛上，面带狰狞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死！”
一名城市守卫冲了上来。
他端着短矛，顺着这名骑士的眼眶刺了进去。鲜血从骑士的面部炸裂开，仿佛一朵凄美绚烂的血花，昭示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安吉文城堡守军，和阿普利亚诺曼人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
守军知道诺曼人不会放过自己，而诺曼人一开始就没准备接受投降。他们的目标，就是彻底消灭加埃塔的所有力量，将这里变成属于自己的军事堡垒。
因此，诺曼人的进攻还在持续。
第一批登城的士兵死伤殆尽，但是第二批士兵很快就补了上来。
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浑身上下都是精铁打造的锁子甲，在四肢还绑着皮甲进行额外的防护。鲜血从城墙上飞溅，然而登城的士兵们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而是任由鲜血在自己的铠甲上流淌，将自己染成血的颜色。
“前进！”
拉尔夫在城墙下，指挥着大军的临场作战。
在他的身边，来自欧特维尔家族的子弟们，各自带着十几名骑士，还有对应的侍从，准备在下一轮进攻当中投入进去。
“弟弟，该你上了！”
到了危难时刻，拉尔夫也顾不上兄弟之间的庇护了。
这一场战斗要是赢不下来，他们全都得死。
“愿上帝庇佑我，拉尔夫！”
拉尔夫的弟弟微微点头，将札甲面具绑在了脸上，彻底保护住了自己的面部。而在他的身边，也大多是穿着厚重札甲，带着叶锤的骑士们。
当这支颇具异域风情的诺曼军队出现在城墙上，战场的局势忽然间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性能更加优异的札甲，配合上最骁勇善战的骑士们，瞬间就扭转了战局。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叶锤，砸在了身边敌人的身上，仿佛无情地对着他们的生命进行审判。
“标枪！标枪！”
若弗鲁瓦堪堪挡下了一击，左手手臂的疼痛，让他喊话的音调都变了。
城市守卫先是愣了片刻。
随后，他们才开始端着标枪过来，对着眼前的重甲诺曼人开始进行射击。
锐利的标枪，刺在了骑士们的身上。但是，只有少数的标枪扎穿了铠甲，将这些骑士们击倒。剩下的标枪，都在他们的盔甲上弹开了。
“草！”
若弗鲁瓦大骂了一句，然后瞟了一眼城墙下的情况。
现在似乎不太妙。
必须得想点办法，把敌人给打回去。
“让开！让开！”
忽然间，一个端着铁锅的守卫出现了。
他端着一盆从厨房里拿出来的铁锅，蒸腾的热气似乎代表着里面是热水。城墙上的守卫们见到，立刻就让开了一条道路，让这名守卫来到了城墙的最前方。
而他也顺势，将锅里的东西全部泼了出去。
“呲辣——”
一阵骇人的响声传来，油花四处飞溅，惊得城墙上的守军都躲开了。即使是若弗鲁瓦，也下意识地举起盾牌，想要挡住四处飞溅的油点。
“这也太他妈残忍了。”
若弗鲁瓦想说话，但没有说得出来。
在盾牌和头盔边缘的缝隙中，若弗鲁瓦可以看到，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诺曼人，此时已经变得两面金黄，略带酥脆了。
札甲再厉害，也挡不住热油的袭击。
“还有，让路！”
守卫继续拿着油锅向前，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守卫，手里也端着油锅，直接向着城墙下躲避的诺曼人泼了下去。
顿时间，一股橄榄油的香气传来。
城墙下的诺曼人嚎叫着，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几乎掩盖住了战场上其他的一切声音。
而后升腾起的香味，更是让城墙上的守卫们都感觉恶心。
但也正是靠着这一次袭击，诺曼人的攻势得到了遏制。
不论是城墙上的敌人，还是城墙下的守军，几乎都选择了暂时避其锋芒。城墙上的守军，也稍微得到了片刻的歇息。
但若弗鲁瓦没有。
看着敌人逐渐退却，若弗鲁瓦扔下了手里的武器，随后开始在城墙上巡视了起来。
作为战场长官，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检查一下，还有多少箭矢，多少标枪。”
若弗鲁瓦对着骑士们下达着命令，完全不顾身体的疲惫，依旧在城墙上行走着。
“把伤员都带回去，轻伤的稍微包扎一下。重伤的就回到塔楼里休息。敌人的尸体，把盔甲和武器拿下来，然后直接烧了，扔到海里去。”
对于这些诺曼人，若弗鲁瓦并不准备好好安葬。
按照天主教的习俗，一个人若是没有按照仪式安葬，那么他死后就会成为孤魂野鬼，在人间继续受苦。
若弗鲁瓦就是要他们不得好死。
当他走到一个塔楼前时，他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守卫。这个守卫看上去十分年轻，脸蛋都有些稚嫩，大概是从科西嘉或者撒丁来打工的，不知为何被卷入了这场战斗。
“这个札甲，还能用吗？”
守卫还没等盔甲凉下来，就直接把油腻腻的札甲扒了下来，放在地上对着若弗鲁瓦询问。
看着他迫切的眼神，若弗鲁瓦有些无奈。
所有人都想保护好自己，哪怕再狼狈，只要活着就是胜利。
“勉强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蹲在城垛上，看着那些被拖下城墙的尸体，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疲倦。
累，真的累。
他也顾不上同情这些战死的人。作为一位战场老兵，离别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身体如此疲惫，或许还是第一次。
威廉大人的陵墓啊......
若弗鲁瓦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城墙上，直接睡着了。
第180章 上帝的右手
那不勒斯。
绿色的藤曼攀附在窗台上，随后被路过的斯蒂凡娜铲掉，扔到了城墙外。路过的仆人将藤曼捡起来，带到蛋堡外面，或许是要卖给市民做肥料，又或许只是单纯喜欢。
当她将藤曼铲掉时，她抬起头，看了看悬在天边的太阳。
今年平安夜的天气不错。
没有风雪，也没有灾害，似乎一切都昭示着，今年的平安夜格外的温暖。
但很快，这片宁静就被急促的脚步声给打破了。
斯蒂凡娜回过头，利奥被一大群将官拥簇着，面色格外凝重，走到了窗台所在的大厅当中。
“斯蒂凡娜，窗帘拉一下。”
里卡多也一样神色肃穆，完全没有平日里和斯蒂凡娜闹玩笑的模样。
此刻，斯蒂凡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她立刻拉起窗帘，一点缝隙都没有留下。阳光从房间侧面的玻璃当中射入，落在了赤红色的地毯上。
“加埃塔遭到了攻击。”
利奥说出这句话，所有将官们瞬间变得目瞪口呆。
“西奥多拉给我的情报说，阿普利亚公爵派遣了一支近千人规模的军队，走山路急行军，直接冲到了加埃塔，对这座城市展开了强攻。现在，加埃塔的外围防线，很可能已经陷落了。”
“不，不可能。”
詹科摇着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作为正统意大利骑士出身的他，完全想不到这么大胆而又果敢的战法。
难道不应该步步为营吗？
“我们的前方，是阿韦尔萨和萨莱诺构成的防线。阿普利亚的大军在那里，我们没法直接打过去。而在我们的背后，加埃塔已经确认支撑不了多久，要么回援，要么等着我们被困死在这里。”
利奥的这番话，就像在敲打着在座的所有将官。
他的预测是完全正确的。
之前这些将官打死都不承认，罗伯特会做出惊世骇俗之举。但现在，现实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
“可我们还没做好准备。”
恩里克有些艰难地开口。
大家都知道，利奥有一个急行军的计划，可以用来作为后手，弥补之前的战略失误。
但即便是这个计划，也存在巨大的困难。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罗伯特实在太快了。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发动进攻，而且挑在了一个这么好的时候。眼下临近圣诞，绝大部分士兵都没有作战的意愿，而且后勤补给的调集也完全不足以覆盖全部士兵。
“没准备也得出发。”
利奥的回答态度却是斩钉截铁，丝毫不容拒绝。
罗伯特可不会因为圣诞节，就暂时放过利奥。不管情况再如何恶劣，第一军团都必须执行计划。
“这样会有很多不必要的伤亡......加埃塔守军应该可以坚持一下，我们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准备，然后再花三天行军过去，这样子时间也足够。”
恩里克的解释合情合理。
在场的将官们，也都认同恩里克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