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是要改的，但也没说要全改。
作为罗马教廷的重要资助者，诺曼教会这边有点特殊的规矩，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但现在风向好像变了。
利奥似乎想要掌控全欧罗巴的教会，将所有的职位上都安插上自己人。作为诺曼教会的幕后操控人，威廉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可他无力反抗。
他作为英格兰国王的合法性，来源于罗马教廷当初的授权。也就是说，罗马教廷是可以收回的。以利奥过往的手段来看，只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前教皇头上，威廉对诺曼教会的掌控权就要土崩瓦解。
所以他才有抱怨。
“教廷那边的意见吗？”
厄德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威廉也察觉到了。
或许，厄德知道一些他还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看到威廉的模样，厄德就知道，自己的举动得到了威廉的关注。这让他很受用，尤其是威廉好奇到心痒的模样。
于是他开口了。
“教廷的使节到了温彻斯特。”厄德说道，“他们在那里等您，想和您进行一些磋商。”
“具体是什么？”
既然厄德能说出这件事，那就说明他已经了解过其中的秘辛。
威廉不想等太久。
他想现在就知道具体条件是什么。
“利奥十世教皇给了一份名单，是他心仪的英格兰教会的人选......名单很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全都是我们诺曼人，全部都是。”
厄德最后强调了一句。
也正是这一句，让威廉有些愣神。
全都是诺曼人？
这不就是威廉所期待的吗？
“那他想要什么？”
多年来的政治经验，让威廉瞬间意识到了，这是一场交换。尽管教廷还没开出价码，但威廉已经嗅到了交易的气息。
教廷的确是神圣的。
但再神圣的组织，也是要吃饭喝水的，是要用实打实的利益来做交易的。
“教廷已经准备出兵了。”
厄德回答道：“他们不光要对帝国动武，还有西法兰克王国那边，兰斯大主教遇刺的事，教廷也已经进行了谴责，要求他们给一个说法。就这样的形势来看，他们想要交易的东西也不多。”
“是啊，是啊。”
威廉连续肯定了两声。
他已经猜到了。
教廷现在的情况，是缺乏一个强而有力的盟友。
现在欧陆上，除去东罗马帝国以外，最大的两个国家便是东法兰克和西法兰克。而除了这些国家之外，最有力的支持者，或许就是英格兰王国了。
他们和匈牙利之流不同，是真的深居欧陆核心，可以干涉进欧洲事务的。
这就是利奥需要的盟友。
“而且教廷表示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起义是反叛，您的镇压是正义的行为，维护了英格兰的王权。”厄德继续补充道。
“好！”
威廉也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教廷那边是否会出于人道主义，对威廉屠杀盎格鲁-撒克逊人提出抗议。
但现在，威廉觉得自己遇到了知音。即使两人素未谋面，但威廉还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利奥不光是一个伟大的教皇，还是一个明智的政治家。
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确该死。
自己的镇压一点错都没。
“立刻派使节过去，回复教廷使者，我们会尽可能满足他们的绝大部分要求。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会针对西法兰克王国出兵。”
一系列的好处，刺激到了威廉。
“通知佛兰德斯伯爵，布列塔尼公爵，还有诺曼底的贵族们，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如果没有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叛乱，我们就要准备回到西法兰克，去和腓力国王过过招了。”
他和西法兰克王室的关系可不好。
现在是清算的时候了。
而在厄德的眼里，这也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因为在那份教廷提供的主教名单中，也有他的一份。这也正是他为教廷说情的理由。
只要威廉同意了，他就是约克大主教了。
“最后，我现在要出发。”
威廉站了起来。
在完成征服之后，他并没有自废武功。从他凌厉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依旧是几年前的那个征服者。
“我要去温彻斯特，和教廷使节亲自会谈。”
“是，陛下。”
第351章 稍微改改血脉
两支军团已经抵达了马赛。
他们和阿德莱德一起，在马赛建立了初步的阵地。在兰杜尔夫死后，几乎半个勃艮第王国都陷入了混乱，现在阿德莱德要将秩序带过去了。
随着利奥的行动，海因里希那边也紧锣密鼓，筹集着战争必要的物资和士兵，准备着接下来的大战。
“海因里希会从巴登开始设防。”
奥托公爵点着地图。
“德意志西南有很多丘陵，而且都靠近莱茵河。如果您想从莱茵河进军，就必须克服这些堡垒，否则您军队的后方会受到极大威胁。但要是拔除的话，就必然会消耗大量的士兵。”
他为利奥讲解着作战的可能性。
而利奥也全都听了进去。
在他身边，对德意志熟悉的人并不多，玛蒂尔达小时候去过，但不如奥托这样通晓军务。
“但我们有洛林公爵的支持。”
利奥说道：“这样应该可以减轻不少压力。”
“不，不行的。”
奥托摇了摇头。
“洛林公爵连洛林都管不住，那个驼背的统治权，遭到了很多人的怀疑，毕竟他的身体状况.....您知道的，没人愿意被一个残疾人统治。”
驼背也算残疾？
这个奇怪的念头浮现在利奥脑中，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洛林公爵也帮不上忙，的确麻烦。
利奥在德意志的盟友并不多。
曾经兰杜尔夫的旧部，也基本被格里高利带了回来。他们或许在施瓦本有点说法，但是在更广阔的地方，就很难说有什么作用了。
“难办......难办......”
思来想去，利奥好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办法。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许久未曾谋面的系统，在这时再度出现。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系统中，几乎全都是慢慢的虔诚和名声。
而利奥想了片刻，注意到了一个词。
那正是他想找的词。
【火药】
是的，系统当中有火药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因为学术院，火药的兑换值变低了。但以利奥目前的虔诚值，也是绝对够用的。
这是攻克堡垒最好的武器。
在火药的面前，不论是重型抛石机，还是传统的登城作战，都显得有些可笑。科技的优势，会将高大的城墙炸成齑粉，原本不可攻克的堡垒变成平地。
所以，利奥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兑换。
【火药科技将在一个月后解锁】
一个月？
这是利奥第一次见到这么久的时间，但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系统给的绝大部分科技，都不是空穴来风。再加上火药兑换值降低的原因，大概到时候要从学术院里来。
“冕下，冕下？”
奥托呼唤着利奥的名字。
利奥忽然闭眼的举动，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但他又不敢说什么。
直到利奥久久不睁眼，奥托才呼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以此来确认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那些城堡我们还没太好的解决方法。不过您放心，德意志的城堡大多都是些简单的城堡，很少有意大利这里坚固的城堡，也没什么大型的城市。”
奥托还在劝慰着利奥。
很显然，他希望利奥打过去，这样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老家了。
但作为一名务实的统军者，他又不得不说出实情。
好在，利奥没那么纠结。
“德意志的事没必要太操心。”
利奥找了个借口。
“这次战争的本质并不是军事上的互搏，而是政治上的……我们得拉拢尽可能多的盟友，比如英格兰国王。”
这个借口，完美地绕开了奥托的长处。
也让他无从知晓真假。
正是因此，奥托才半信半疑地接受了利奥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