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看到太子这样,乾熙帝没有说别的,但是心里却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安。
毕竟,太子太努力,他这皇帝就坐不住了!
可是,这都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太子天天都是这样,乾熙帝是真的坐不住了。
作为一朝太子,怎可如此的颓废!
特别是在国库欠债追缴这个关键时期,他居然无所事事,啥也不做。
这让乾熙帝很是恼火,只是恼火也没办法说,这一次沈叶跟着马齐来见他,乾熙帝直接给沈叶戴上了紧箍咒。
你不是想要盖太子府吗?那你只管盖,就算盖好了,朕就是不准你搬过去住,就让你住在毓庆宫!
那盖好的太子府呢,只管晾着就行了!
这就是对你不老老实实干活的惩罚。
乾熙帝这种做法,如果放在现在,那就是既怕儿子吃苦,又看到天天在家打游戏的儿子,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
马齐当然不知道乾熙帝怎么想的,听乾熙帝如此一说,他也只能把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咽进肚子里。
“陛下,三王爷和五王爷的欠账,真的不好要啊,陛下您看这个……”
听马齐提到自己的弟弟和哥哥,乾熙帝也是一阵头疼。
毕竟这两位是他在世的唯二兄弟,他成了皇帝,如果因为追债这种事情,闹得鸡飞狗跳,从而让他人腹诽,那真的是有伤他的圣明。
可是,现在满朝的大臣都观望着他的两个兄弟,他也是头疼的紧。
“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一切听太子的。”想到太子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乾熙帝朝着马齐说道。
就在马齐准备答应的时候,就听乾熙帝接着道:“太子的所有安排,及时报我。”
听到这话,马齐颇为无奈的答应一声。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乾熙帝的心思,这件需要当坏人的事情,乾熙帝不准备自己出面。
他让太子往前冲,他自己则稳坐钓鱼台。
一旦发现太子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太子的做法推翻。
从乾清宫出来,马齐就开始思索太子接下来的做法,不论是两位亲王还是曹寅,都是不好要账的。
两位亲王是叔叔和伯伯,要账弄个不愉快,那可能会让太子落得个刻薄之名。
至于曹寅,几乎整个朝堂都觉得他冤,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逼得太紧的话,那……
一个个念头,在马齐的心中涌动,让他的脑袋都有点大,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的他,嘴中忍不住骂道:“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又不是我的银子,你们不着急,我才不急呢!”
说完这句话后,心情舒爽了很多的马齐,就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沈叶并不知道马齐又回去见了乾熙帝,对于乾熙帝的出尔反尔,他心里虽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不是皇帝,乾熙帝不是太子呢!
一时间,他的心中,对于李亨老哥,又多了几分理解。
他日我要是能够找地方即位,绝对让你感受一下今日的滋味……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能想象一下而已。在没有太多外敌,也没有人造反的情况下,想要将君权的掌控已经达到了巅峰的乾熙帝拉下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溜溜达达的回到毓庆宫,他就看到石静容正拿着一个请柬之类的东西在皱眉。
看到沈叶走进来,石静容就站起来关心道:“太子爷您这次见陛下还顺利吗?”
“顺利得很。”沈叶看着没有丝毫显怀,身材依旧窈窕的石静容,笑嘻嘻的道:“陛下对我很支持,要我好好处理追缴欠账的事情。”
石静容平日里就喜欢操心,现在这种时候,沈叶自然不希望她继续操心下去。
所以对石静容,沈叶干脆采取报喜不报忧的办法。
看着笑吟吟的沈叶,石静容眉头轻轻一撇,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迟疑了一下,她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说什么。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她也帮不了什么忙。
而沈叶的目光,则落在了一张请柬上。
平日里,给沈叶的请柬还真的少,因为他是太子,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的面子不够,请不动太子。
自然也就很少给沈叶请柬。
“这是谁送来的请柬?”沈叶随口问道。
石静容道:“是裕亲王府送来的,说裕亲王给新得的孙儿长孙过百日,请太子爷参加。”
听石静容如此说,沈叶的眉头就是一皱。
一般来说,裕亲王如果得了儿子,还会大张旗鼓的请客吃饭。而现在的裕亲王世子,也不过十六岁,还没有正式娶亲。所以这个孙子,就不是嫡孙。
这等的情况下,裕亲王府不应该请客。
可是现在,裕亲王府不但请客,而且还是这么大张旗鼓的请客,看来,这次吃饭不简单啊!
这其中绝对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石静容看沈叶皱眉,就轻声的道:“裕亲王前面已经有四五个孙子,他都没有怎么操办。”
“这次突然操办,恐怕还是因为户部亏空的事情。”
“太子爷要是觉得为难,不如就说身体不舒服,让周宝送过去一份厚厚的贺礼。”
“这样裕亲王也挑不出理来。”
沈叶轻轻地拉住石静容的手道:“欠债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能去的。”
“更何况厚厚的礼,那可是要钱的,我可不给。”
“又不是鸿门宴,有什么不能去的,这次裕亲王既然请客,那我就去一趟。”
“要不然,还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呢!”
第143章 鸿门宴上哭秦庭
裕亲王府距离紫禁城很近,这自然也彰显了作为裕亲王的福全,可以说是深得乾熙帝的圣心。
作为乾熙帝唯一的哥哥,乾熙帝自然要表现出对自己哥哥的充分尊重。
毕竟,兄王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在很多事情上,乾熙帝对于这位兄王都显得十分大气。
很多本不该答应的事情,乾熙帝也是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己的哥哥。
这也让裕亲王在宗室之中独树一帜。
只不过此时的裕亲王,却很是有些忐忑。
他忐忑的原因,就是为了钱。
福全很有钱!
别的不说,光是京城近郊的庄子,他就有十多处。
每一处庄子,都有上万亩的良田,甚至在一些地方,还有成片成片的山林。
单单这些家产一年的产出,就不下十万两银子,更不要说他在草原上还有自己的牧场,在江南也有自己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当然,地方上的供奉,也是每年都少不了的。
可以说,他是一个真正的有钱人。
越是有钱人,越是吝啬。
更何况,福全有六个儿子,孙子现在已经有五六个了,未来会更多。
他想要多攒一些家产,到时候给儿子们多分一点。
所以,每一个挣钱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在发现太仓能够借钱之后,他虽然手里不缺钱,但还是一笔又一笔的让人借钱,而且,大有刹不住车之势,越借越上瘾了。
而历任户部尚书都不敢拦着这位王爷欠债,所以现在,福全差不多已经是最大的欠债人之一。
九十六万两银子!
如果把王府中的库银和资产稍微汇聚一下,这些欠债,倒也不是还不上。
可问题是,在福全看来,他已经把万里江山让给了自己的弟弟,从户部的太仓里借点银子怎么了?
九十六万两银子还了,他的日子将会很不好过。
王府的府库,都要空上一大半。
更何况,这是老子凭借着自个儿本事借到的银子,凭什么还!
老子就想问一句,染坊里岂有倒白布之理!
他心里这么想着,就打定了主意,这银子,老子坚决不还。
他也想好了,如果乾熙帝亲自向他要债的话,他就哭穷。
虽然乾熙帝知道他不缺钱,但是那个好面子的弟弟,绝对不可能在哥哥万分痛苦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逼着哥哥还债。
你的钱可比我的多多了!
如果负责收缴欠款的人是其他人,福全可能不会太在意。
但是现在,收这个钱的人,却换成了太子。
他不怕乾熙帝,但是对于太子,却心存几分忌惮。
毕竟,皇帝是他自个儿的亲兄弟,他知道该怎么拿捏他,而太子,却只是他的侄子。
一旦乾熙帝驾崩,太子即位。
如果太子记仇的话,那太子就算是不收拾他们,恐怕也会收拾他们的后人。
那可就麻烦了!
也正是因为既不想还钱,又不想和太子硬抗,所以他才来了这么一出。
“王爷,王妃让我问一下,这次请客,咱的酒杯是用那套镶嵌红宝石金杯,还是用镶嵌翡翠的金杯?”一个侍女走过来,恭敬的朝着福全问道。
福全的府上,光宴饮的金杯都有好几套。
在客人不同的情况下,就用不同的杯子。
这些金杯中,最尊贵的,就是红宝石的金杯和镶嵌翡翠的金杯。
福全朝着那侍女瞪了一眼,然后怒声骂道:“用什么金杯!从厨房找来一套有豁口的瓷杯就行了!”
“给王妃说清楚,谁也不准胡乱上东西。”
“要不然,谁给老子搞砸了,别怪老子扒了他的皮!”
侍女对于福全这位王爷,是非常的畏惧。
如果一般人说出这种话,那只是恐吓而已,但是福全却是完全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情的。
随着侍女的离去,他朝着坐在书房的人道:“老三,你这主意管用吗?”
被称为老三的,赫然就是三皇子诚郡王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