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很快就成了童贯的吹捧大会。
陈绍内心虽然鄙夷,但是也慷慨激昂地吹捧了好大一会。
童贯被拍的红光满面,好像比在美人身上逞威还快活。
从童贯府上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
昏惨惨的天空,又飘起了小小的雪花,稀稀疏疏,不是很稠密。
大虎站在寒风中,正贴着马站着,看上去还挺开心。
他这人就两个爱好:骑马、吃肉
骑马回到杏花巷小院,陈绍亲自劈叉烧水,然后用水桶一手提着一个。
他发现自己的力气,也在慢慢增长。
提着两桶水,很轻松的样子。
春桃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陈绍倒满了浴桶。
她和李师师长得确实像,但也有细微的不同,比如李师师的脸蛋珠圆玉润,是标准的鹅蛋脸,也是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
春桃的下巴却有一点尖,这在后世很吃香,但按照古人的说法,女子下巴尖可谓是一个小小的缺点。
有点狐媚气,美的不够大气,不够端庄。
陈绍伸手测了一下水温,稍微偏热,姐妹两个都喜欢沐浴,而且都喜欢用热一点的水。
“快洗吧,天冷,凉得快。”
不知道是不是要沐浴的原因,春桃穿得很薄,脖子上、胳膊上、脚裸多处露出雪白的肌肤。
站起来之后,纤细的腰身,小巧挺拔的若隐若现。
拉起帘子之后,陈绍照例在外面烧着炉子。
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从衣服上传来的,还是少女的体香。
这味道,又和李师师身上的不太一样。
陈绍想着想着,渐渐有些欲念,从热气缭绕的帘子上看到那纤细窈窕的朦胧俪影,益发心痒。
突然,他开口说道:“春桃,一会你洗完了,我也洗洗。”
“啊?”
春桃愤愤地拍了一下水面,“陈大哥又说胡话欺负人!”
“我晚上急着出去,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再烧水的话有些来不及了。”
陈绍信口说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春桃想了很久,又感觉水温还可以,便匆匆起身。
稍微擦拭了一下,她披衣系带,又弯下腰来擦脚穿鞋,小小的俏臀拱起。
陈绍偷偷走了过来。
听到动静的春桃吓了一跳,娇小人影退后半步,背门抵着浴桶,吓得吁吁娇喘。
“陈陈大哥!你……你想干什么?”她楚楚可怜的瑟缩着。
“洗澡啊!”
陈绍笑嘻嘻地问道:“春桃妹子,你在这不走,是想帮哥哥搓背么?”
春桃啐了一口,红着脸跑开了。
陈绍舒舒服服坐在圆形的桧木大浴桶里,褪下的衣物都挂上屏风,甚至还哼着一小曲。
“春桃妹子,给我拿个皂巾来。”
春桃坐在镜子旁,脸色通红,闻言又皱了皱小瑶鼻,还是很听话地走过去,隔着帘子把一块皂巾搭在架子上。
陈绍心中暗暗点头,这算是一种服从性测试。
要是她十分反感,那自己多半没戏。
可如今少女的表现,分明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陈绍着急赴约,洗好之后,没有进一步进攻。
他笑呵呵地说道:“早上钗子不错,和你挺配的。”
春桃微微一怔,随后忍不住笑了笑,“要你说!”
说完又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小姑娘刚来的时候,挺胆小的,但是随着相处时间久了,慢慢的天性就露出来了。
看似泼辣,实际上骨子里极为温顺乖巧,你让她做些出格的事,她也是掐着腰给你做了。
——
汴梁西郊,幽静的小楼上灯烛通明,燃灯照岁。
李师师在案前支颐,呆望红烛滴泪,心中柔肠百结。
绍郎说是要把自己安顿照顾,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爱的就是陈绍身上,那股子对皇帝都不屑一顾的劲,为了她什么都敢的泼天胆子。
从未被如此珍视的李师师,脑袋一热,就剜心掏肺地对他。
如今却难免患得患失起来。
毕竟陈绍要是真带她走了,那就是和皇帝作对。
试问天下几人有这个胆子,他要是卷了自己的钱钞跑了,自己也不敢声张。
自己已经把所有都抛出,要是被人骗了,真是欲哭无泪,钱财都还好说,一片真心被作践
可能真要了却残生,无法苟活了。
烛光闪动,屋内凭空多出一个人影,她却完全没有觉察到。
陈绍见她在这发呆,也有些纳闷。
他伸手在李师师跟前晃了晃,后者这才惊醒,蓦然抬首,随即又惊又喜,“你来啦!”
“我们一起守岁啊。”
陈绍握住她的手,坐在旁边。
李师师很自然地埋首在他的臂弯内,脸颊微微蹭了蹭他的胳膊。
仿佛这样,能让她多一些安全感。
男人岁数比她还小,但是胸膛却很宽厚,西北军户的出身,难免熬炼出一副好身子。
躲在他的怀里,刚才的杂念一扫而空。
恍恍惚惚之间,李师师听见陈绍说话了。
“从今年开始,咱们要一起守岁,直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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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表哥
小雪初晴,月上屋檐。
楼上烛光红艳艳,映照出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影。
一张醉红的雪颊,笑靥如花,要是陈绍会写诗填词,高低来一首。
无奈他不会,此时只能抱住亲一口,表达自己的喜爱。
李师师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城中爆竹声响连成一片。
汴梁城中,几乎是家家户户院中都燃着火堆,最为壮观的一座位于十字大街的皇城外宫,两条龙尾道左右环抱,中间一座巨大的庭燎高及数丈,火焰冲天。
大宋的皇室,一般都会在这时候,出来与民同乐。
或者是站在皇城的宫墙上,接受汴梁百姓的欢呼。
李师师左手拈起酒杯,右手托着杯底,轻轻一拧身子,低头道:“愿郎君喜乐安康,吉祥如意。”
“唱一个。”陈绍喝完之后,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地说道。
李师师轻轻转身,身姿轻盈,右手小指微微翘起、两个指头轻轻扶住右边的素袖,唱起一段吴腔:“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当你拥有李师师这样的女人,那么肉体上的欢愉,只是她给你的众多欢乐中很不起眼的一个。
陈绍第一次觉得,声色犬马,把声排在第一,是很有道理的。
陈绍饶有兴致地专心听着,她平日说得是官话,唱词用吴语却照样有滋有味。
也不知是越戏本身好听,还是因为从她口中唱出来才十分抒情动听,那喉音温柔娇媚,婉转动听。
陈绍觉得这岁守的,一点都不枯燥。
最后两人抱在一处,一句句暖人心脾的轻呢细语说到动情处,外人一听就像是甜言蜜语骗人的假话;
但是沉溺其中的人,却觉得字字都是真心。
除夕过后,新年伊始。
暮霭沉沉,汴梁城外的官道上,陈绍在亭子里等着,呵欠连天。
大虎站在他身边,威风凛凛,陈绍几乎是走到哪都带着他,形影不离。
不管什么时候这胖子都精神奕奕,陈绍有时候挺羡慕他的。
董大虎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生活规律,每日熬炼武艺,耍枪弄棒,不生龙活虎才怪。
而且他心宽体胖,什么事都不往心上搁,刚来时候一口气弄死两个人,夜里他倒头就睡,鼾声震天。
陈绍则是烛光不熄,绣帐翻腾,一夜颠龙倒凤。
到后来,是李师师爱惜他的身子,生怕他亏损太多,连哄带求,暧昧缠绵,这才让这位爷睡下。
今天一早,刘光烈派人提前来城里,告诉陈绍他马上就到。
果然,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隔着老远陈绍就看见了刘光烈熟悉的身影。
他心里有些高兴。
当他在这个世上,有了不止一个的牵挂和亲人之后,才算是真的融入了这个世界。
无牵无挂,看似是可以更加自在,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天雨虽广,不润无根之草。
人,到了什么时候,到了什么地方,都得有根。
一辆马吱吱呀呀地向前行进着,车上刘光烈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