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人放弃城防跟人野战,这样的守城将领明显就是白痴,进攻的人只带着骑兵,最后下马徒步攻城,这样的将领毫无疑问该杀。
问题出在具体事情,具体考量上,现在,守城的兵马比攻城的兵马多出来十几倍,那么,守城的将军再出城作战就能被理解了。
曹锟这一手利用少数兵马让兵力雄厚的项城待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他攻略别的虚弱的城池。
他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考虑云策能不能抗住燕飞的强大攻击。
从这个角度来看,曹锟对云策的针对性非常的强。
五百骑兵从东城门,跑到南城门,再到西门,北门,统统走了一圈之后,项城里的人都知道外边来了一支骑兵,准备攻打项城了。
既然燕飞很谨慎的不出来,云策就只能执行曹锟的第二个计划,围城。
夜晚,云策的人马宿营在东门外,因为只有五百人,没能力立寨,只能加强哨探,骑兵宿营很麻烦,主要是战马需要得到彻底的放松,解开鞍鞯,放开笼头,让它们进食饮水,休憩。
想要短时间把一支放松的骑兵队伍武装成一支可以作战的骑兵,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云策很聪明的将营地安置在距离项城十五里以外的地方,这样的话当敌人离开城池的时候,守在城外的斥候就会第一时间发出警讯,骑兵们还有足够的装备时间,等敌人到来,正好可以作战了。
事情安排的挺周到的,就是燕飞这个人不肯按照云策计划的走,天黑以后,两千骑兵偷偷的从距离云策营地最远的北门,趁着云遮月的功夫,迅速的隐入原野中了。
燕飞不在队伍中,他亲自送自己的副将周城离开城池,就回去睡觉了。
其实,白日的时候,副将就已经请战多次了,燕飞没有同意,他不是担心自己的人马打不过这支骑兵,而是担心不能将这支骑兵一鼓成擒。
两千对五百,优势在我。
骑兵很少在黑夜发起攻击,即便是满月当空,一个成熟的将军也很少使用骑兵,因为月影会给大地制造出很多明暗虚影,一旦战马一步踏错,就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云策在百人将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套上甲胄,还从怀里掏出一颗煮熟的婴儿豆放进枣红马的嘴巴里。
一边抚摸着枣红马的脑袋,一边对站在身后的骑兵们道:“我们建功立业的时间到了。”
第207章 男人的杀戮场
没人回应云策激情洋溢的喊话。
他们非常的紧张,来的敌人太多了,远超他们的预料。
原本,还想着将军有先见之明,提前带着他们藏进树林里,准备给敌人一个突袭。
现在看,还突袭什么啊。
项城的角马骑兵人影绰绰,却寂静无声,马蹄上绑着厚厚的衣树布,他们是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不仅仅马蹄上绑着衣树布,他们的武器也同样被布帛包裹着,以至于清冷的月光照在上面,都不见半点寒光。
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进入树林后就下马,以两百人为一队,分成六队,相互间距一箭之地,缓缓的包围过来,在他们身后的阴暗处,八百骑兵伫立在夜空下,静静的等待着林子里的敌人。
云策想要突袭的计划明显不可能了,六支队伍看似松散,中间还留出空地,不论是云策,还是曹氏几个作战经验丰富的百人将,都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利用空挡杀出去。
因为,空挡处才是最恐怖的杀招,只要云策敢走,迎接他的将是来自两侧敌军的箭雨,而交错的箭雨杀伤力最大。
云策抽出马刀,今天他准备用这把刀来让大汉所有人重新认识他一下。
刀柄很贴手,刚好可以安置好他的手,这应该是云临川特意为他打造的一柄重心在后的马刀。
重心在后的马刀很适合防守。
看样子,云临川这个冲锋了一辈子的人,似乎并不情愿让他去冲锋。
可是,今天,云策不想冲锋都不成了。
不知为何,在激烈的战斗即将开始的时候,云策忽然想起云临川曾经说过的话。
“男人的本性就是好斗且残忍的,这跟男人的修养,学识没有关系,我见过文质彬彬的教授,用刺刀捅死了三个日寇,虽然他也被人家捅了两个洞,可就是这样,他笑的开心极了,还告诉我,这是他平生最痛快的时候。
男人的天职就是抢夺与劫掠,这不是说我们天生就是坏人,而是男人的血脉传承到你这里的时候,你的血管里就流淌着暴虐基因。
因为,你的祖先,就是用自己的暴虐与残毒,才会让他的血脉从远古流传下来,至于,那些仁爱,慈悲的人,早就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死去了。
总体上,人只会变得越来越坏,而不是越来越好,因为传承美德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传承那些不好的东西,往往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痛苦战胜不了快乐,这是必然的一个结论。
每一个男人的一生中,都应该参与一场生死决战的,因为,不到绝望的战场,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勇敢的,还是懦弱的。”
云策不知道这些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或许是前段时间自己被社火灼烧之后,苏醒了很多的记忆。
他提着马刀从隐蔽的草丛里站了起来,这里是树林,不方便骑马,枣红马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不过,不要紧,只要自己需要,枣红马会自己跑来的。
“将军,我们如何杀敌?”瞅着渐渐围拢过来的敌军,百人将的声音有些颤抖。
云策笑道:“人到了战场,杀就是了。”
然后,那个百人将就看到云策提着一柄细长的刀子,踩着地上斑驳的月光,迎着敌人走了过去。
项城军队没找到云策军队的斥候,就知晓自己的突袭计划也被人家看破了。
为首的副将一声令下,几个背着火笼的军士撤掉包着火笼的牛皮,弓箭手们用火笼点燃火箭,张弓搭箭就朝树林射了过去。
密集的火箭才升空,云策就出现了一个百人将的面前,顶着身后火红色的背景,不给百人将反应的时间,云策的马刀轻柔的切开了百人将的咽喉。
等百人将丢弃武器,捂着咽喉绝望的倒地的时候,更多的敌军踩着枯枝败叶向云策冲锋过来。
马刀并不适合大规模作战,尤其不适合军中作战,大家身上都披着战甲,这个时候用铁骨朵,狼牙棒,或者流星锤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
今晚,云策还是打算用马刀,因为被马刀杀死的敌人,模样没有那么难看,不像那些被流星锤砸过的尸体,有时候很难分清谁是谁。
在鬼王山的时候,云策就用流星锤,一来,这东西的杀伤范围比较大,第二,云策的武功还不成熟,需要把力量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现在不同了,云策比较喜欢用马刀,这东西轻灵方便不说,还非常的锋利,几乎不用什么力气就能从甲胄的薄弱处,照顾不到的地方,将敌人的身体切开。
马刀的刀锋真的很锋利,切割人体如切豆腐,云策在用刀的时候,还有余力特意避开会伤到刀锋的骨头啥的,这让刀锋划开肉体发出的轻微兹拉声,在树林中密集的响起。
云策自从踏出林子开始,就一直在前进,每踏出一步,地上就多一具尸体,他们的尸体非常的完整,就是裂开的口子很大,有些口子大到让人很难将这个伤口跟人联系起来,一般情况下,这种伤口只会出现在屠夫的肉案上。
明明身着重甲,人看起看来很是笨拙,可就是这样一具被甲胄包裹的身体,却给人一种在风里飘的感觉,一柄重锤砸在甲胄上,挥舞锤子的武士却感受不到砸人的快乐,这一锤子更像是砸在一片落叶上,只能把落叶推出去,而不能砸伤。
马刀避开武士的肩甲正面,甚至有些调皮的在肩甲缝隙里跳一下就切开了肩甲下的牛皮绳子,然后继续突进,直到割断了武士的咽喉为止。
战场上总有很多的力量可以借用的,比如长矛捅的力道,长刀砍的力道,铁锤砸的力道,自从被社火煅烧之后,云策发现他对力量有了新的认知。
那些来伤害自己的力量,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动能,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这些动能的方向,他们就会变成保护自己的力量。
力量本无好坏。
一柄长矛从身后刺过来,正中云策的后心,长矛想要进一步刺穿云策的甲胄,长矛手却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永远只能作用在铠甲的表面上,发出的多余力量会推着敌人继续前进,且在前进的道路上,敌人手里的细长马刀,并不会停下,他奋力向前推进五步,他的五个同伴就死在了那柄马刀之下。
云策沉浸在战斗中不可自拔,甚至有些忘我,随着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他对力量的掌控似乎更加的纯熟了。
如何化解两股相反的力量呢?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相互抵消,如果不能抵消,那么,就必须看清楚那道力量在前,那道力量在后,先前再后的处理方式算不得好,应该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云策一时间想不到。
云策瞅着前后两具尸体,来不及思考,就迎上了来自三方的连环攻击。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都找不到占对方便宜的机会,硬碰硬就成了唯一的选择,云策杀敌杀的非常忘我。
他即便是已经带着一些人杀出了重围,见包围圈里还有一些曹氏骑兵在挣扎,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杀回去。
每次杀进重围,他都能把几个伤痕累累的曹氏骑兵带出来。
苟活的百人将见云策的甲胄早就被血浸透了,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眼看,云策又要杀进重围,就对云策道:“将军,退吧,剩下的不用拯救了,您已经对得起他们了。”
云策只是冷冷的看一眼曹氏百人将,就再一次挥刀杀进了项城军队的包围圈。
或许是受到了云策的鼓舞,百人将呐喊一声,就跟着云策重新杀进敌群,那些被云策拯救出来的曹氏骑兵,也哭喊着跟着云策杀进项城敌群。
云策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救人,可惜,他拯救出来的友军越来越少,想要拯救,难度也越来越大,即便是如此,云策依旧义无反顾的来回冲杀,且如同一架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云策第五次将那个百人将从乱军中提出来的时候,百人将绝望的看着云策道:“将军,你到底要干啥?”
云策张开嘴巴,露出染血的白牙笑道:“自然是杀光敌人。”
说完,就把百人将丢在伤兵堆里,自己嚎叫一声,再一次杀进了战团。
这一次,百人将没有跟随,他无力的倒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喃喃自语道:“疯子,疯子。”
副将周城发现自己的部下一直都在跟人进行激烈的战斗,这种程度的战斗刚开始还有情可原,战事进行了半个时辰之后,战斗的烈度不减不说,反而更加的激烈了。
树林里到处都是自己部下的惨叫声,放眼望去,遍地的尸骸,却以自己人为多。
原本,两千精锐面对五百人,还轮不到他这个主将出马,两个千人将带人就足够覆灭这支队伍了。
现在,副将周城打算亲自去战场走一遭,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等了,来了二十三个网络作家
如题,
今天有甘肃各地共二十三客人来,我以为时间够,结果不够。
第208章 男人的成功不可追究过程
云策刚刚用马刀切开一个百人将的咽喉,提着这家伙破损的脖子让狗子方便收取内息精华的时候,周城带着五十个亲随正好踏进这个刚刚结束的斗场。
他看见一个血人正在吸血。
大怒之下,手里的链子锤就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奔血人的后脑,似乎吸血的过程被打断,那个血人极为恼怒地转过身,张开嘴巴无声的怒吼一下,被血染红的牙齿在月光下显得极为醒目。
链子锤落在了对方张开的左手中,周城用力一抖,想要收回链子锤,却发现链子锤像是长在对方手中一样,岿然不动。
云策用力捏一捏,很想把这东西捏碎,只有这场做,才能带给对方最强烈的震撼,可惜,链子锤捏不碎,还把他的手指弄得生疼。
于是,他就把链子锤丢回去,眼看就要砸到周城了,这家伙却已经提前抖动铁链子,让链子锤改变了方向,在一棵树上弹一下,又一次砸向云策。
云策觉得很有趣,这家伙对力的理解跟掌握也到了一定的层次,再一次抓住锤头之后,云策就在锤头上施加了一个旋转的力道,链子锤旋转着,扭动着铁链子再一次砸向周城。
周城还想通过铁链控制锤子,铁链子却受不住两股同时施加在它身上的力道,猛然崩开,断作六截带着刺耳的尖啸飞向四方。
云策抬脚来到周城不远处,从地上捡起那颗掉地的锤头,看着周城道:“燕飞怎么没来?”
“对付尔等虫豸还不用将军出马。”
云策叹息一声道:“没有早早闯出一番名头,以至于被无名之辈小觑,是某家的错,不过,襄城一战后,天下英雄应该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话音落地,云策就风一般的扑向周城,周城果断地丢弃了剩下的那颗流星锤,抬手从身畔取过马槊,径直刺向云策。
意料中的碰撞没有发生,云策并没有针对他,而是在半途转向扑向最左边的一个骑兵,马刀的光芒在月光下闪烁一下,那个骑兵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线,云策轻笑一声,脚尖在大角马的背上踩一下,就扑向旁边的骑兵。
可能是太用力地原因,那匹大角马来不及哀鸣就倒在了地上,云策避开骑兵的刺来地长刀,来到了他的马背上,手里的马刀在他脖子上转一圈,取下他的人头,同时,单脚发力接连踢在马背上的短矛上,四杆用来投掷的短矛离开背囊,向其余骑兵攒射,骑兵们仓促之下,只好离鞍落马。
眨眼间,云策就杀了两人,还用几柄短矛将周城齐整的队伍打散,周城顾不得军阵,大吼一声,跨下的雷烟兽就撞开两匹没有了骑士的大角马,马槊再一次向云策劈斩下来。
云策没有硬接,避开周城的马槊,继续追杀阵型散乱的骑兵,眼看为数不多的亲卫再次被云策斩杀三人,周城大叫道:“散开。”
云策趁乱再杀两人,就遗憾的发现,那些骑兵们跑的远远的,战场上只剩下他跟周城。
“你是何人?”周城凝神问道。
“不再叫我虫豸了?先不回答你,等你对我印象再深刻一点的时候,再告诉你。”
羞刀难以入鞘的周城连人带马撞过来,云策高高的跳起,马上,就有十余枝羽箭攒射过来,挥刀将羽箭一一斩落,周城的马槊就已经捅到云策的胸前。
云策左手抓住马槊,借助周城的力气再一次高高的跃起,一柄短矛就裹挟着风声刺中云策的左臂,短矛未能穿透左臂,暴怒的云策舍弃了周城,落地后,快走几步,在乱军中左右劈杀,直到寻到那个拿短矛偷袭他的骑兵,扯住他的一条腿,将他从马背上扯下来,面对冲过来的周城,双臂用力,就听哧啦一声响,那个偷袭他的骑兵就被他抓着双腿从中撕开。
从中撕开的描述不太准确,因为被撕到腰部的时候,因为身体结构的原因,一条腿连着半个腰身就跟身体脱离了,并没有做到把人撕成两半这种事情,《隋唐演义》中李元霸干的事情,应该是小说家之言,不足信。
云策酷毒的行径,即便是杀人如麻的周城,也看的心头发颤,再也不敢托大,挥挥手,剩余的护卫们,就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