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这些平日里跋扈惯了的大户,有了几个家丁就敢横行乡里,现在有了几十上百的乡勇,更是为所欲为。他们有了武装之后,第一个把矛头对准的就是本县的中小地主和自耕农。
以前他们还要使用一些手段来兼并土地,现在有了乡勇,直接改成明抢了。这样一来,那些原本还能勉强活下去的自耕农和中小地主,都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
而这个青年,就是被王家迫害的自耕农家族之一。
其他村民也纷纷愤愤不平地说道:“王有德那狗东西最缺德了,连族人都杀害,简直不是东西!”
而在侯远队伍当中有个穿着长衫的壮汉,他正是卢象升,他看到这幕叹息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连自己的族人都希望他死,可见王有德平日是如何为非作歹的,其实朝廷想要让士绅组建乡勇,他就反对的,因为他在地方上见多了跋扈的士绅,他们没有乡勇还要顾忌县令等朝廷命官,但有乡勇之后这些人在地方上会无所顾忌,显然他当初他担心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他被自己的二弟和手下捆绑起来,本打算宁死不屈,不过徐晨也只是可惜他这样一个好人不应该死在这样的乱世当中,倒也没打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想法要招募他。
大同军有自己专业化,规范化,制度化将领培养模式,这一套完全是工业体系的模式,虽然很难出什么名将,但吊打明末这个时代还是足够的,并不需要这些外来将领。
徐晨只是派人宽慰他道:“生命可贵,你既然无力扭转大明的颓势,也可以看看我们大同社建立的新世界,看看公天下的样子。”
卢象升这才打消了求死之心,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跟在大同军后面,看他们是如何建立一个公天下,毕竟儒家追崇的就是三代之治,推崇的就是三皇五帝那样的君主,现在徐晨要再造公天下,他也想看看徐晨能不能做到。
在村民们的簇拥下,侯远带领连队来到了王有德的宅院外。这座宅院就像一个小坞堡,城墙高大厚实,还有瞭望台,防御一般的土匪倒是足够了,此时王有德还以为是出现土匪,命令自己的乡勇严阵以待,想要凭借自己家的城墙挡住这股土匪。
但对于大同军来说,攻破这样的宅院早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只见侯远一声令下,两个工兵迅速上前,把 20斤的炸药包贴在了王家大门上。
“轰!”一声巨响,王家大门被直接炸开。上百士兵如猛虎般涌入,很快就把王家人全部抓住。
随后,侯远带领村民们审判王家人的罪行,接着又带领村民们分了王家的土地。
卢象升就是分地的工作人员人员之一,他地分的快也公平,村民信服。
而他也看到那些得到土地的佃户得到土地是如何欣喜若狂,立刻成为了大同社最铁杆的支持者。
大同社在村里安排夫子,大夫,民兵队长,快速的取得一个村子的统治权。马上组织起这些村民,让他们帮助大军运输后勤物资,其完成组织动员能力这块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套体系在他看来虽然残暴,但却极其高效,而大明统治乡村的士绅却霸占朝廷的税赋,阻碍朝廷统治当地,动员农户,这就不怪朝廷不是大同军的对手了。
整个直隶的土地上,像侯远这样的大同军连队还有很多。他们深入乡村,清洗士绅势力,进行均田,然后组织动员村民加入大同军的体系。每到一处,都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而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大户们,则在大同军的枪炮下,如同败犬一般被清洗。
第297章 ,天下无十全十美的政策
崇祯五年(公元 1632年)1月 12日,顺德府。
卢象升跟着大同军战士经历了好几个县乡,跟着他们清洗地主士绅,帮他们军田地,他不得不承认大同军对顺德府的改造是巨大的。
当地的土匪流寇,地痞流氓,江湖帮派,土豪劣绅进行了毫不留情的重拳打击。而这些卢象升很难做到,因为劣绅上头有人,帮派是权贵的黑手套,土匪流寇是地主士绅圈养的,这些人总能通过各种方法和手段编织出一套牢固的关系网络,他可以对付其中一个士绅,一个帮派,但却没办法对付这套关系网络。
只有大同社根本不在意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光一个顺德府他们就抓了上万了。这些人在当地的民兵看压下,顶着寒风挖沟渠,修道路。
虽然看上去凄惨无比,但卢象升却也没有太同情他们,因为看押他们的士兵饿的骨瘦嶙峋,一看就是常年忍饥挨饿导致的,其他地方修水渠的民夫也是一样。
反而是这些挖沟渠的土豪劣绅,他们个个油满肠肥,即便寒风吹面也是面色红润,如此强烈的反差实在是让他很难引起什么同情之心。
没有土匪劣绅,当地农户又被组织加入抗旱会,开始修道路,修水渠,大同军也通过自己的物流体系运来了大量的铁器,布匹等生活用品。只要押运粮草,修道路,修水渠的民夫,都能得到布匹,铁器作为报酬来改善生活。
而在城池当中大同社也组织百姓,修道路,修房屋,挖沟渠,大同社通过自己的体系,快速吸纳当地的百姓当差,所有人都有事做,所有人都能得到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
顺德府内绝大多数的百姓,他们原本破烂的衣裳消失了。身上穿的是灰白色的大同服,这让他感觉整个城池的百姓好像都变成了大同社的人,这个场景让他惊讶不已,这个是有几万人的顺德府,每个百姓置办一身冬衣,怕要几两银子,光说一座城池,大同社就要花10万两,他们哪来这么多钱?这么多布?
百姓虽然现在还看上去很清瘦,但他们眼中已经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不像一个月前那么麻木枯败。
顺德府的秩序快速恢复稳定,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变化,比他几年主政都要好,现在的顺德府不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是属于政通人和,百废待兴,这种变化让卢象升都惊愕,他脑海里浮现一个词,改天换地。
顺德府这一个月改天换地的变让卢象升心悦诚服,他找到顺德知府王如金道:“公天下能不能建立某不知道,但你们大同社的确是稳定了顺德的秩序,大同社占领整个北方,想来也会像顺德一样,只看顺德的秩序,某不如你们。
只是建立公天下本是好事,但你们用的手段太粗暴,太残忍,甚至直接把士绅排除在这个体系之外,这实在是有违大同之治。”
王金如淡然道:“建斗先生您是君子,但大部分的地主士绅可不像你这样的君子,他们不但不能称之为君子,甚至可以称之为道德败坏,狼心狗肺,无家无国的无耻小人。”
“您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女真人地处荒凉的辽东,但女真骑兵却装备极其精良,其披甲士兵常披三层甲,皮甲,棉甲,铁甲,而这样的甲士有好几万人。
这就出现了一个极其可笑之事,处于蛮荒之地,连铁都不会打的女真人装备精良,全身铁甲,占据富饶中原的大明,士兵却和叫花子一般,不要说铁甲了,他们连皮甲都没有。”
卢象升皱眉头道:“有人通女真人?”
王金如点头道:“从努尔哈赤造反开始就有商贾通女真人,建奴屠杀我汉人,掠夺我汉民的财富,而这些奸商却帮助建奴把我汉人的财富换成刀剑铠甲,继续供女真人杀戮我汉人的子民,我大同社清洗山西士绅的时候,发现有十几家晋商私通女真人,他们无耻的赚取了亿万的财富,却导致了辽东几百万汉民惨死,这种通敌卖国,这人该不该杀,该不该清洗。”
“该!”卢象升恶狠狠道:“我恨不得把此辈千刀万剐。”
卢象升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此事,但却不怀疑王金如的话,女真的那些精良的武器装备就是最好的证据,而晋商占着大漠的商路,只有他们有能力,把武器装备变卖给女真人。
王金如继续道:“中原的地主士绅也是一样,他们霸占着大量的土地,不交税还把朝廷税收,徭役转嫁给普通农户,逼着他们卖田卖地卖儿卖女的交税服徭役,他们可以灾害之年土地兼并,大肆敛财,这种祸国殃民之辈该不该杀?”
卢象升迟疑一下道:“也不是所有士绅都是这样,劣绅自然该打击,但一些好的士绅要保护,而不是把他们逼成你们的敌人,要是你们稍微减缓政策,某想很多士绅都会认可你们的政策,你们平定天下造成的杀戮也会减少很多。”
王金如道:“百姓要吃饱肚子,朝廷要征收税负,抵抗外敌,抗击天灾,这些需要足额的税收和粮食,但天下的士绅却霸占着粮食和不交税赋。”
而后他冷笑道:“如果我们大同社减缓政策,要不要承认那些地主的土地?”
卢象升道:“有些土地也是地主辛勤劳作得来的,你们不应该掠夺他们的土地。”
王金如继续道:承认他们的土地,那么后面田赋要不要继续承认?”
卢象升迟疑道:“大明之所以如此衰败就是因为收不上税,免田赋要改。”
王金如冷笑道:“地主有几百上千亩的土地,他们一家人肯定耕作不过来,肯定要佃农户,这些地主有田就有钱,有钱他们就可以收买地,收买官府,然后收获得更多的土地,把自己的税再转嫁给农户身上。”
建斗先生您看,这一切又回到了大明的道路上,难道我等起义只是为了再走一遍大明重新走过的道路?”
卢象升皱眉头道:“严刑峻法,不允许这些人把田赋转嫁到农户身上。”
王金如冷脸道:“这根本做不到,要是能做到,这片土地现在应该还叫大秦。”
王金如继续道:“土地属于天下百姓,愿意耕作的百姓都能分到土地,我们收三成税,还有七成的粮食能到百姓手中,两方都得利,这就是我大同社只占据一个关中,不但税收比朝廷还能要高,能带领百姓抗击旱灾,还能养得起几十万的大同军。
但如果这中间增加了地主,他们收5成的租,朝廷哪怕收一成的税,百姓也只能饥寒交迫,要是再加一点就直接沦为流民,同时朝廷收一成的税也养不活那么多官员和军队,对外只能屡战屡败。”
“最关键的是占了天下大部分利益士绅,他们既不愿意拿起刀剑对外杀敌,也不愿意带领百姓修水渠,水坝抗旱救灾,维持天下的稳定。我大同社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无用的废物阶层占据天下一半的利益?”
卢象升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王金如继续道:“至于建斗先生说的其中可能有几个无辜的士绅,某承认,但建斗先生矫枉必先过正。您只看到他们死了几个人,可曾看到天下几百万的百姓在荒野当中哀嚎,大明饿死的百姓又何止百万,一家哭,何如一省哭。
既然这些士绅不在意百姓的性命,那百姓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士绅的性命?人性是相通的,他们可以藐视百姓的生命,百姓自然也可以蔑视他们的生命。”
卢象升苦笑道:“某只是认为你们应该做的更好一些。”
王金如摇头道:“建斗先生高看我大同社了,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政策,只有一部分人得利,一部分人遭受损失的政策,关键是站在哪个立场上,而我大同社坚决站在农户和工匠的立场上,我大同社能快速恢复天下的稳定,牺牲的就是这些地主士绅。
他们作为掌权者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通过朝廷为自己谋利,逃税漏税,转移税收徭役,那么现在农户成为公民,成为天下的主人,把他们遭受的压榨用在地主士绅身上,他们自然也没资格抱怨。”
卢象升明明感觉王金如好像是在说歪理邪说,但偏偏他无法反驳这套体系,因为这就是他认知当中的封建体系。这是双方的身份一调换,农户站在了地主的位置上,他认为正常的事情,居然会变得如此残酷。
他苦笑道:“用几百万士绅养活万万农户,这能成功?”
王金如道:“农户从来不需要士绅来养活,现在不过是大家夺回自己的劳动果实而已。以后这片土地上再也不会有地主士绅了,农户会靠自己的土地和双手创造财富,自己养活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卢象升迟疑道:“某还是看看你们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徐晨他们走的是几千年来从未走过的新道路,卢象升也想看看这条道路通向的是什么世界。
崇祯五年(公元 1632年)1月 15日,河南行省,南阳府。
冬日的寒风在街巷间呼啸,然而南阳府内却涌动着别样的热潮,南阳府虽隶属河南府,但其地理位置偏南。境内有汉江这条大河浩浩荡荡地奔腾而过,仿佛一条巨龙横卧在大地上,滋养着这片土地。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河流如毛细血管般遍布全境,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密集的水网。
南阳又处于盆地之中,四周的山脉宛如天然的屏障,阻挡了外界的北方风沙与严寒。这里土地肥沃,水源充沛,自古以来便是天下最重要的粮仓之一。
第三师攻占南阳府后,迅速展开了对当地地主士绅的清洗行动。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主士绅们,此刻都吓得瑟瑟发抖,往日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人全部送到矿地去挖矿。
他们的家产经过一番清查,钱财留下足够维持南阳府运转的,全部上交都督府。
当地的地主士绅们的钱财并不多,整个南阳府加起来也不到千万两。然而他们粮仓当中的粮食却着实不少。那一座座高大的粮仓,宛如小山一般,装满了金黄的稻谷和饱满的麦粒。
高大壮他们看到这些粮食比看到银子更加欣喜若狂。他们当即组织民夫,分两批向中原转运了 200万石粮食。
运输队伍浩浩荡荡,一辆辆马车满载着粮食,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扬起阵阵尘土。这些粮食有力地支援了中原战场,为前线的战士们提供了坚实的后勤保障。
不过,正因为南阳这两次运粮食,都督府再次下达命令,要求他们想办法运输更多的粮食去北方。这道命令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高大壮等人的心头。
此时,高大壮、陈子昂、郑心泉、洪承畴四人围坐在知府县衙当中。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凝重的面容。高大壮率先开口道:“都督的先锋大军已经攻破顺德府,现在正在进攻大明的保定府。我大同军 20万大军已经逐步包围京城,这场大战已然快接近尾声,北方即将被我大同军攻占。”
陈子昂等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神情。这场战争进行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顺利,大同军已经占据了大明的半壁江山。而自古以来都是北方政权统一南方政权,只有明太祖是一个例外,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同军统一天下,心中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然而大壮语气沉重地说道:“但北方的局势却不容乐观。山西、河南、山东、直隶四省的流民已经超过了 260余万,都督府预计整个北方的流民估计超过 300万了。
现在春节刚过,这意味着我大同社要养这些人到秋收。这些流民即便每人一升口粮,一日就要消耗三万石的粮食,到秋收就要消耗 900万石粮食。”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压力。
“这还是最好的预计,”高大壮顿了顿道,“但这十几年来老天爷的脾气可不好,如果北方再遭遇灾害,情况将不堪设想。而且北方已经没有地主士绅,我们连清洗地主士绅获取粮食的办法都用不上了,如果中原再饿死百姓,那就是我们大同社无能,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
督府在中原缴获的粮食比我们预计的要少。湖广是中原的粮仓,所以都督表扬了我等送粮,但要求我们今年最起码购买到四百万石粮食。”高大壮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
其实这是徐晨主动要求的。从地主士绅抄来的粮食虽然不多,但如果省着点吃,也足够整个北方的百姓维持一段时间。
但现在是明末,北方没有灾情简直是痴心妄想。偏偏徐晨对明末这段历史不太关心,他自己翻遍了脑海,却没有太多关于崇祯5年北方灾情的资料。
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绸缪,想办法多弄一些粮食作为储备,以应对未知的灾情。即便知道南阳府已经提供了 200万石粮食,他还是强人所难的要求高大壮他们想办法多弄一些粮食。
陈子昂皱着眉头道:“现在襄阳府对我们如临大敌,商道已经断绝了一个多月。想要他们主动贩卖粮食给我们只怕很难,还不如直接占领了湖广行省,如此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北方缺粮的问题。”
高大壮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现在整个襄阳府只有一些乌蓬小船,靠这些船我们的士兵如何渡过汉水?汉水可不是黄河,冬季也不会结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原来第三师打到南阳府的时候,镇守在此的明将左良玉被他们击败之后,犹如丧家之犬,当即往南方继续逃离。
他为了自己能够顺利逃脱,把整个南阳府的大船全部搜刮在一起,用来运输自己的部下到襄阳府。而多余的残次船只也被他烧得一干二净。
当江面上弥漫着浓浓的黑烟,让高大壮他们无比悔恨,早知道会如此,还不如在战场上杀了左良玉他们。现在第三师的战士们虽然有心杀敌,但却被这宽广的长江挡住了去路,只能望洋兴叹。
郑兴泉思索片刻,提出建议:“现在打造战船,等战船足够,我第2师的战士再杀过汉水。”
洪承畴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战船不是那么好打造的,从砍伐木材到最后打造战船成功,一般要用 3 - 5年时间。而且陆战和水战完全不同,我军战士在地面上可以打得过明军,但在战船上就未必了,这又要训练水师,这一训练没有两三年时间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
当年蒙古人想要攻占襄阳城都花了十几年时间,我们要从头开始,那基本上完成不了都督府的任务。”他的分析入情入理,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第298章 ,大明的婆罗门
在如何应对襄阳城的难题上,众人愁眉不展,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的时候。陈子昂突然眼睛一亮,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兄弟们,咱们虽然没办法大规模入侵襄阳城,但咱们大同社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组织农户啊!
想当初,咱们社里十几个读书人,不也在一年内就组建了上万人的抗旱会吗?现在咱们有枪、有炮、有人,只要少量大同社员过江,襄阳有的是农户。咱们把襄阳的农户组织起来,进可以攻克襄阳府,退也能以此为要挟,让湖广的士绅卖咱们粮食。”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都亮了起来。经过一番讨论,陈子昂的意见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翌日,高大壮神情严肃地召集了最精锐的一个连。他看着连长李国栋和连监军万杰,郑重地说道:“你们就是南下的先遣队了,这次的任务非常艰巨。你们要组织襄阳府的农户,给襄阳守军施加压力,为我们和他们的谈判争取本钱。”
李国栋挺直了身子,严肃地问道:“将军,要是我们能战胜明军,我们可以攻克襄阳城吗?”
高大壮笑着用拳头锤了他一下,说道:“你如果能做到,我向都督为你请功!”
李国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崇祯五年(公元 1632年)1月 17日,山东曲阜。
这座古老的城市,是儒家文明的象征之地。圣人族裔的孔家,累世公卿、书香贵族,宛如一棵历经千年风雨的参天大树,得到了历朝历代统治者的优容。任凭天下如何改朝换代、烽火狼烟、生灵涂炭,儒门圣人的牌坊始终屹立不倒。
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算起,孔家的荣华富贵已经延续了近两千年。在孔家子弟眼中,他们的荣华富贵是理所应当的事,并且这份荣华富贵还会传承千世万世。
他们看不起其他家族,什么所谓的千年世家,敢和他们孔家比历史?真正富裕起来也不过就是几百年,甚至连朱家皇室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孔家子弟曾说过:“天下人家有三,孔家、张家、朱家。”皇家也不过是勉强在几百年内和他们家平起平坐。
当代孔家家族族长是孔胤植。历史上,他非常识时务,清兵入关、闯王兵败后,他写了《初进表文》,称顺治皇帝“圣帝山河与日月交辉,国祚同乾坤并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