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78节

  贺虎臣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张巡抚,贼寇徐晨杀来了,大同社的主力已经兵临榆林卫城下!”

  张鲸梦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贼寇来了,两位总兵领兵迎敌就是了,找本官又有何用?”

  事实上,虽然徐晨的主力此刻才抵达榆林卫城下,但双方的冲突早在徐晨答应出兵之时便已拉开帷幕。

  榆林地区长期遭受旱灾的肆虐,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军户们,生活陷入了绝境。大同社承诺出兵相助后,当地百姓军户振奋不已,他们在抗旱会的带领下,迅速集结起来。

  这些军户本就是军人出身,骨子里流淌着尚武的血液,组织能力和战斗力远非普通流民可比。再加上陈子昂暗中给他们运输了一些武器装备,如同给干柴添了一把烈火,一支支怀着满腔仇恨的军队就此诞生。

  在仇恨与生存的驱使下,榆林卫周边的墩堡、小城堡成为了他们发泄的第一站。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百户、千户,被下属的军户们杀得血流成河。几乎没有任何意外,这些千户、百户之家基本上全家死光,惨烈的场景令人触目惊心。

  明军将们这才如梦初醒,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自己的堡垒修建得多么坚固,只要有军户在其中,沦陷只是时间问题。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军户全部赶出城堡,留下几十上百家丁驻守。然而,这点兵力在汹涌的反抗浪潮面前,犹如螳臂当车。一般情况下,城堡仅仅能坚守两三天,最终城堡里的人都会被军户杀得干干净净。

  意识到局势已无法挽回,大明将门纷纷逃向榆林卫。一时间,整个榆林城集中了所有将门,7000军队的家丁也都汇聚于此,驻守在城池当中。他们将城内的军户全部驱赶出去,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力量,试图以此获得一丝安全感。

  此刻,贺虎臣望着张鲸梦,焦急地说道:“张巡抚,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了,您总要打开府库,拿出些钱粮激励将士们吧,只有这样大家才有拼死一战的决心啊!”

  张鲸梦无奈地摇头,脸上满是疲惫与苦涩:“府库里面哪里还有钱粮。自旱灾以来,百姓颗粒无收,府库早就空虚了。”

  张鲸梦是能吏,还是有一定道德的,今年整个陕北大旱,他几乎减免了延绥农户的税赋,想要以此来减缓灾情,但面对这种百年干旱没有用处,朝廷的税能减少,但士绅的租却不能减少,更加没有人带领百姓抗旱,整个延绥粮食减产近一半,朝廷即便是降税了,延绥的百姓依旧是活不下去了。

  杜文焕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秋收刚过,就算不多,总该有点积蓄吧?”

  张鲸梦淡然一笑,笑容中却透着无尽的悲凉:“你们总把为朝廷守城挂在嘴边,可这次大同社来,是要你们的命。现在你们是为自己的家业,为自己的性命而战,就别再指望朝廷的钱粮了。”

  杜文焕听后,神色尴尬,榆林的将领们对张鲸梦本就观感不佳,甚至到了厌恶的程度。在他们看来,张鲸梦既没本事从朝廷那里要来钱粮,平日里还动不动就要求他们减税免租。

  他也不想想,大同社那些贼寇直接给百姓分地,如此诱人的条件,谁能抵挡?他的又怎么可能安抚得住人心?还不如让他们多征一点钱粮多养一些家丁这样更好。

  双方就这样处于一种两相厌恶的境地,榆林卫的将军们对张鲸梦的命令基本上是阳奉阴违,根本不会听从。

  而张鲸梦又何尝不感到绝望呢?外有来势汹汹、凶残无比的大同社贼寇,内有贪婪无能、自私自利的将门。更为糟糕的是,他刚上任就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旱灾,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站在他这一边。

  更关键的是他连大义名分都站不住脚,普通的贼寇他还能驳斥是反贼,但大同社直接向天下宣告自己要建公天下,以取代家天下,最让他无奈的是大同社做的还不错,同样是遭受了百年一遇的旱灾,大同社的地盘,所有的百姓都被组织起来,抗旱救灾,他们还救助了十几万灾民,治下井然有序。

  而他拼尽了全力面对这样的天灾人祸,依旧是无可奈何。试图安抚榆林卫军户,阻止他们加入贼寇的队伍。他曾亲自深入军户家中,苦口婆心地劝说,承诺会向朝廷请求减免赋税,但军户一句“能分地吗?”就让他无言以对。

  现在他的状态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道心崩溃了,什么也不打算管了。

  贺虎城着急说道:“巡抚大人,还没到绝境啊,您可千万不要放弃。天子和朝廷对您寄予厚望,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带领我们守住榆林城啊!”

  他满心懊悔,好好的宁夏镇不待,非要带着自己 800名家丁来到这是非之地,陷入如今这般困境。

  张鲸梦缓缓站起身来,望向窗外那被沙尘笼罩的天空,平静地说道:“老夫今年六旬了,这一生也算经历了无数风雨,有什么看不开的,如果贼寇破城,老夫便以死殉国,以报天子知遇之恩。”

  杜文焕看着什么都不在意的张鲸梦,懒得跟扯淡,拉着贺虎城就去看巡抚衙门的钱库和粮库。

  而后他就无奈的发现,钱库和粮库虽然不像张鲸梦说的那样空空如野,但却也只有六千多两银子和不到千石的粮食。

  贺虎臣当场就跪下道:“完了,榆林城守不住了。”

  没钱,没粮,他拿什么守榆林城。

  杜文焕咬牙道:“还没有完,召集众将,大家一起想办法,榆林城不能破。”

  大同社比蒙古人都狠,真入城了,他们百年基业真会被夺走。

  崇祯元年(公元 1628年)10月 13日。

  榆林城下,徐晨身着一身护卫队铁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旁的张献忠同样威风凛凛,他们身后是一众护卫队高层,他们带领着一营精锐骑兵,缓缓巡视着榆林城。

  榆林城在萧瑟的秋日中显得格外冷峻,高大的城墙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徐晨的目光在城墙上扫视着,只见无定河的上游恰好构成了榆林西面的护城河,河水在寒风中泛起粼粼波光。而城池的其他三面,都挖有三丈宽的护城河,河水幽深,透着一股寒意。城墙上的砖石历经岁月的洗礼,虽有些斑驳,但依旧坚固无比,城高池坚,名不虚传。

  张献忠微微皱眉,看向徐晨说道:“将军,这榆林城城墙高两丈五,厚一丈五,自大明建立榆林镇以来,蒙古人多次重兵围攻,几十次交锋,却从未将其攻破。可见这城防之坚固,不容小觑啊。”

  升任为第一旅长的王二,望着略显破旧的城池,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哼,我们护卫队这一路可是攻占了榆林卫几十座城堡,难道这榆林城就能例外?等咱们的大炮一开,那些龟缩在城里的家伙,只怕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到时候肯定乖乖竖起白旗投降。”

  “哈哈哈!”护卫队的将领们听到王二的话,脑海中浮现出榆林卫明军们惊慌失措的滑稽模样,一个个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路他们进军太过顺利,凭借抗旱会调动当地军户的力量,便把榆林卫打得节节败退,接连丢失了几十个堡垒。在这种形势下,护卫队高层普遍对榆林卫将门充满了轻视,觉得他们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草包罢了。

  然而,徐晨却摇头道:“诸位切莫轻敌。那些城堡实则是榆林卫主动放弃的,他们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为了集中兵力,增强榆林城的防御;其二,便是分散我们的兵力。原本我们有 2万主力可用于攻城,可如今因分散兵力接管那些城堡,只剩下一万人了。如此一来,我们的兵力优势已不明显,想要强行攻城,怕是难以占据上风啊。”

  军户可能会望风而降,但榆林卫的将门和家丁他们是大明这套体系的受益者,在保护自己财产的情况下,战斗意志会非常高,再想让他们望风而降几乎不可能。

  说着,徐晨仔细观察着城墙,心中默默计算着。他估算这道城墙差不多有 5m宽,而且是包砖城墙,异常坚固。再看看自己手中那些只能发射 5斤、10斤的弹的火炮,想要攻破如此宽厚的城墙,实在是困难重重。

  况且主动攻城,己方兵力优势又不大,榆林卫主动放弃边疆的 36堡,这一招确实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可徐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蒙古人趁虚而入,于是他当机立断,命令高大壮和陈子昂两人带着第二旅的主力,去整编当地的军户,让他们填补榆林卫缺失的防御漏洞。

  如此一来,徐晨手中实际可用于攻城的力量,就只剩下第一旅、炮兵团、辎重团、战地医院等 9000正规军,再加上 2万民夫。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勉强可以算是 3万大军,对外宣称 10万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但仅凭这 1万多精锐,想要攻克榆林城,难度着实不小。

  徐晨紧皱眉头,心中思索着破城之策:“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主动进攻我军吗?若能在野战中消灭城中的军队,那代价无疑是最小的。”

  张献忠思索片刻,抱拳说道:“将军,榆林卫的将们此前三战三败,士气低落,按常理来说,应该没有勇气主动出城与我军进行野战。”

  徐晨想了想道:“恐怕只能用掘土爆破术了。”

  用普通的黑火药想要炸塌这么宽的城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有自己的秘密武器,他所制造的黑火药本就是按照威力最大的比例调配而成,若是再加点白糖,威力便能翻倍,或许真有希望掀翻这道城墙。

  这时,一旁的朱治忍不住开口问道:“都督,需要如此谨慎吗?榆林卫不过是手下败将,何必这般小心翼翼?”

  徐晨目光严肃地看向朱治:“榆林卫的家丁还是颇具战斗力的,如今这些将门是在保卫自己的身家财产,他们必定会拼死抵抗。我们护卫队不过两万余人,每一个将士都是宝贵的力量,损失不起啊。所以,不可掉以轻心。”

  言罢,徐晨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李富!”

  “末将在!”升级为炮兵团长的李富迅速上前行礼应答。

  “你集中所有火炮,明日一早全力轰炸榆林南门城墙,务必吸引榆林卫的全部注意力。”

  “遵命!”李富领命后,眼神坚定,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如何布置火炮阵地,以达到最佳的轰炸效果。

  “王二!”徐晨又喊道。

  “末将在!”王二赶忙上前一步,身姿挺拔。

  “你带领一团、二团全力护卫火炮团,一旦榆林城明军出城反击,务必将他们消灭。”

  “遵命!”王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摩拳擦掌,早已迫不及待想要与敌军交战。

  “田见秀!”

  “末将在!”田见秀大声回应,神情专注。

  “你带领三团、四团和 2万民夫,即刻前往上游截断无定河水,为我军挖掘隧道准备。记住,行动要迅速,不可有丝毫懈怠。”

  “遵命!”田见秀领命后,转身便去安排人手,准备奔赴指定地点执行任务。

  “孙可旺!”

  “末将在!”孙可旺精神抖擞地应道。

  “你带骑兵团严密监视整个战场,时刻防备榆林卫队对我军发动突袭。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遵命!”孙可旺握紧缰绳道。

  翌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清冷的晨雾还未完全消散,护卫队那如雷般战鼓轰鸣的声音便响彻了四野。沉闷的鼓声犹如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人们的心房,打破了榆林城周边长久以来的宁静。

  在徐晨沉稳而有力的命令下,第一旅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从各个营地迅速集结,向着榆林城南门涌去。整齐的脚步声,彰显出这支军队强大的纪律性。

  火炮团更是首当其冲,他们的任务至关重要。士兵们牵引着一门门沉重的火炮,缓缓前进。每一门火炮都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炮口对准了榆林城墙,占据了最能发挥他们威力的位置。

  榆林南城楼上,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2000多家丁紧张地看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而在城下,壮丁们也在争分夺秒地忙碌着。他们脚步匆匆,搬运着弓弩、长箭、木块、石头等守城的武器。这座城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尽管疲惫不堪,他们依然咬牙坚持,努力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贺虎臣站在城楼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城外不远处一字排开的火炮,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贼寇居然拿得出30门大炮,这还是反贼吗?”作为榆林卫的将领,他知道火炮在战场上的巨大威力,而自己所在的榆林卫,即便倾尽所有,也未必找得到30门火炮。如今这些威力巨大的火炮就摆在眼前,对准了榆林城,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杜文焕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同贼寇可不是一般的贼寇,你应该把他们看成一股割据势力,就像当年的西夏一般。你看下面的那些披甲士兵,这就上万人,他们的装备比我们都精良,还有他们的火枪,都是重型火枪,兼顾重量和威力,某仿制过这种火枪,一支的成本是50两,我也只装备了上百支。”上百支火枪成本就是五千两,随便训练一次浪费的弹药又是上百两,要不是有大同贼寇这个敌人在,他是根本不会装备这么奢侈的武器的。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精锐?”贺虎臣想不通,他们训练家丁,没有三年不能形成战斗力,大同贼寇精锐之师就好像从天上冒出来一样,去年他们还只有几千人,今年就有两三万人,实力增长这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了。

  贺虎臣又将目光投向了护卫军。只见那5个团的士兵,整齐划一,千人宛如一人,一看就是精锐。

  两个团迅速护卫在炮兵团左右两翼,他们犹如忠诚的卫士,时刻准备着为火炮提供保护,防止敌人的突袭。另外两个团则带着2万民夫,向着榆林东门方向进发。他们步伐整齐,士气高昂。

  最后一个团则护卫在护卫队的中军,守护着整个军队的核心。三个方向的调动都是井然有序,每一个士兵都清楚自己的任务和职责,这一切都显示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

  贺虎臣看着护卫队千人如一的行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他长叹一声,苦笑道:“本将终于知道榆林卫为什么会屡屡败于贼寇之手,这哪里是贼寇,这分明就是一支精锐之师啊!辽东出了女真人,如今榆林镇又出了大同贼寇,这难道是上苍要灭亡我大明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城下,火炮团长李富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士兵们调整火炮的角度和射程。他时而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火炮的各个部件;时而站起身来,与身边的士兵们交流着调整的细节。经过一番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火炮终于调整好了。

  李富抬起头,望向徐晨所在的方向,对着传令兵道:“向都督汇报,火炮团已经做好射击的准备。”

  “遵命!”

  徐晨站在中军位置,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的榆林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自信。

  “报,都督我团已经做好射击准备。”

  “开炮。”徐晨严肃道。

  身边传令兵手中的令旗一挥,如同发出了一道无声的指令。

  “轰轰轰!”三十门火炮同时开炮,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响彻四野。那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炮口喷出的火焰照亮了清晨的天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砰砰砰!”三十枚炮弹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头头凶猛的野兽,朝着榆林城墙猛扑而去。

  几乎全部砸中了目标,巨大的冲击力让城墙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贺虎臣和杜文焕等人都清晰地感知到城墙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整个城池都在这一击之下摇摇欲坠。

  众人定睛望去,惊骇地发现,城墙砖在这猛烈的炮击之下被打得破破烂烂。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缺角,原本坚固的城墙此刻变得千疮百孔。一些松动的砖块开始掉落,砸在城下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轰轰轰!”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是一轮炮击响起。三十枚炮弹再次射向城墙。这次,有几枚炮弹精准地射到了女墙上。只听一声巨响,女墙瞬间缺了一角,被炸碎的砖头如同雨点般四处飞溅。不少砖头砸中了城楼上的士兵,他们发出阵阵哀嚎。有的士兵被砸中头部,当场倒地不起;有的士兵手臂或腿部受伤,鲜血直流,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这幕惨烈的场景吓得杜文焕等人脸色惨白,他们知道继续留在城楼上已经十分危险。于是他们不敢有丝毫犹豫,赶紧逃离城墙。

  此时的榆林城,在火炮的猛烈攻击下,这场残酷榆林攻防战拉开序幕。

第149章 ,满饷明军VS解放军户

  榆林卫的总兵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一众参将、游击将军、守备们,皆神色凝重,内心被惶恐不安所笼罩。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战局的担忧,又有对自身命运的迷茫。

  对比武将还有一丝沉稳的话,榆林卫的监察御史,参政等文官则是彻底慌了,他们第一次见能在这么远距离发射,且威力如此巨大的大炮。这要是在奏折当中高低得写一句,一炮糜烂几十里。

  “现在该怎么办,敌人的火炮如此凶猛,继续打下去,只怕光他们的火炮就能把榆林城墙炸塌。”榆林卫参政惶恐道。

  杜文焕恢复了稳定的神情道:“怕什么,我们榆林城墙厚一丈五,岂是几门火炮能炸塌的?”

  “即便敌人的火炮炸不塌城墙,但就这样一直炮轰,城墙的士兵也扛不住。”守备张杰忧心忡忡道。

  贺虎臣缓缓站起身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告诉所有的家丁,只要打退大同贼寇,所有人赏银百两,每击毙一个大同贼寇,赏银50两。”

  守备张杰无可奈何道:“府库没有钱粮,我们拿什么去赏赐士兵?”

  “我们自己出钱?”杜文焕道。

  总兵府内气氛顿时凝重,在场的这些将军们显然是不乐意。

  “7000名家丁每人赏100两,也不过就70万两,外面的大同贼寇只有万余人,把他们全部击毙,也不过花费50万两,如果花费120万两就能灭了大同贼寇,老夫愿意拿出全部的身家。”

  但众将显然不相信,大家当同僚几十年,谁不清楚谁,杜文焕要真是能有如此不在意钱粮早就被朝廷收拾了。

  上一个不在意钱财的武将还是戚继光,他被朝廷收拾的老惨,所以他们都知道贪财好色的武将才能让朝廷安心,而且几十年来,他们也是一直按照这方面来发展的,现在让他们自己出钱忠君为国,思想有点转变不过来。

  杜文焕恨铁不成钢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想着钱,大同贼寇的作风大家都是清楚的,一旦榆林城破,在场所有人的基业都将化为乌有,被他们无情夺走。”

  杜文焕也是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大声说道:“你们是愿意自己的家产被徐晨这个贼寇拿去收买人心,还是把这些钱拿出来与他们拼到最后?

  即便我们最终败了,也绝不能让徐晨这个贼子得到一两银子、一石粮食!”他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参将吴自免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透露出一丝犹豫,担忧地说道:“需要这样拼得两败俱伤吗?要不我们和徐晨商议一下,给点钱让他退兵。”他的提议,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有些微弱。

  杜文焕立刻冷脸回应,目光如刀般射向吴自免,厉声道:“大同社已经灭了榆林八家将门了,百户,千户之家难以计数,现在徐晨的目标就是要将我们这些将门一网打尽,你认为这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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