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是么?”约德尔笑了。
“20年前上帝在凡尔登和索姆河帮过你们了,否则这个地方1918年的时候就不应存在。”
“那是几十万英灵的牺牲换来的!”安齐热义愤填膺。
“哦?那么你们的英灵在哪儿呢?他们为什么不再回应你了?”
“将军阁下,也许你可以试试呼唤一战的亡灵,看看他们能不能挡得住我们的斯图卡和坦克。”约德尔面色充满了嘲弄。
咚~
???!!
话音刚落,一声清晰的响动落在车厢中人的耳朵中,刚刚大声嘲笑的约德尔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咚~
又是一声,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因为刚刚双方说过那样的话题,德法两方代表都感觉背后一凉。
咚咚咚~~~
连续被敲击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就像是拿破仑时期步兵在前进的军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急促,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车厢里双方的代表惊诧莫名,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一时间没有任何发现。
啪!!!!
清脆的响声掀起,就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德国防军统帅威廉·凯特尔“该死!这是什么?!”
屋子里的人这时候才发现,地上有粘稠的液体蔓延开来,鲜红的颜色如同血液一般。
这些液体越积越多,如同涨潮一般开始没过人们脚面的鞋子。
呜!!呜!!
呜呜~~呜呜呜~~
原本空旷的车厢内出现了小女孩的声音,似乎像是痛苦呻吟,又像是无助绝望的哭泣。
不祥气息在所有人的身边蔓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鲜红的“血液”流动,整个车厢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约德尔拔出手枪,却不知道该瞄准哪里。
呱呱呱呱呱!!!!
林子四周,突然升起了大量的乌鸦,它们高叫着飞向天空,漆黑的羽毛如同落雪般飘飘落下。
吱吱吱!!!
大批的老鼠从角落里钻出,它们从人群的脚下窜来窜去把混乱再一步的加深!
诡异的景象和脑海中的记忆重叠,曼施坦因突然想起了什么。
咔!
他拔出手中的配枪,分开人群大喊“卫兵!都和我来保护元首!这里有……”
咚!!!咚!!!咚!!!!
几声闷响,车厢附近的的地方突然冒出不明成分的白色烟雾,浓烟不但把车厢包围,就连四周的场地都变得烟雾缭绕。
“出来!所有人从车厢里出来!”“别出去!外面有危险!”
“射击!把出口打开!”“不要乱开枪!小心打中自己人!”
“党卫军造反了!元首在这!保护元首!!!”
互相矛盾的德语充斥其间,士兵根本搞不清楚四周的状况,甚至连听谁的命令都产生了疑惑。
咳咳咳~~~
车厢之中,夏尔·安齐热上将被撞到一旁的角落,他肺部有旧疾,此时靠在那里呼吸困难。
氧气供应不足,视线渐渐模糊,此时这位上将耳边回荡的是德国人刚刚说过的话“你们的英灵在哪儿呢?”
是战死的英灵来惩罚我这个罪人了么,夏尔·安齐热靠在那喃喃自语。
迷茫之间,有人向他走来,穿透浓雾,那是一个典型法兰西少女面容。
女孩就是那么看着他,眼中既没有愤恨,也没有厌恶,有的只是看向普通人的悲悯。
她的脸颊上有泪,似乎刚刚哭泣过,却又不是为了自己。
安齐热缓缓向女孩伸出右手,如同祈求宽恕的罪人。
就在两个人手指即将相触的一瞬间,女孩凭空消失了,他感觉身体飞了起来,直接被一股力量推出了车厢。
呼吸恢复后,巨大的负罪感充斥着这位陆军上将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被救赎了。
——
乌鸦乱飞,老鼠四处乱跑,烟雾缭绕中,车厢外面乱成一片!
“卫兵!卫兵!向我聚过来!”曼施坦因还在指挥身边的警卫,但是周围都是党卫军的人,他的卫队不在身边。
碰!一个人和他撞到一起,曼施坦因下意识的举起手枪。
却发现对面的人白发苍苍,对面的人是法国总理菲利普.贝当。
这个时候曼施坦因也没时间寒暄,他向贝当喊道“阁下!快约束住你的人!否则会出现严重事件的!要是元首出问题,我保证巴黎会血流成河!”
一个穿着军官的身影从身边跑过,曼施坦因下意识的去拉对方的肩膀“你是哪个部队的?跟我过来,马上命令士兵…”
下一秒,时间似乎静止了。
那个军官被他拉的微微侧了侧身,一侧的脸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经常会出现在他梦中的脸,几十年里似乎不曾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多了一条伤疤在脸侧,蜿蜒曲折。
陆军上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甚至忘记了举起手中的枪。
一个大号酒瓶子在视野中被放大!
砰!!!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有人倒下去了。
——
“元首,请跟我来!这里太混乱了,不安全!我们要先离开这!”烟雾中鲁道夫·赫斯搀扶着小胡子跑向那辆奔驰装甲车。
他也不知道到底出现什么问题,虽然不相信党卫队真的造反,但为了防止真的是出现叛乱,他决定独自带着元首开车离开。
到了机场一切就都好了。
“放开!赫斯!你想让我不名誉的逃兵吗?!绝不!”一旁的小胡子还在挣扎着。
“对不起,元首!这是我的职责。”鲁道夫·赫斯半拖半拽的把对方往汽车那里拽。
但是下一秒,他呆住了。
空旷的场地上什么都没有,地上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轮胎印。
哎?!
车呢?!!
贡比涅森林公路上,带有元首标志的奔驰咆哮着奔向机场,外围的国防军看见这个标志纷纷立正敬礼,整个路途畅通无阻。
五公里外,一架容克运输机腾空而起!
第165章 离别的稻草人(合章)
在后世记载上,1940年在贡比涅森林发生的福煦车厢事件,存在着好几个版本的描述,这些故事相互矛盾、充满了荒诞不经,甚至掺杂着浓重的杜撰痕迹。
后世史学家尝试复原当日的真实情况,但因为缺少关键当事人的陈述,最终都失败了。
不过被人们广泛接受的反而是其中最不贴合实际,充满神秘主义氛围的版本。
究其原因,朴素的人民更愿意相信的是一个英灵庇佑法兰西的故事,而非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经历了数个小时的混乱后,现场的秩序才最终恢复,德法代表心有余悸地重新进入了签字环节。
而双方竟然都默契的避开了刚刚发生“灵异”事件的福煦车厢,挑选了一间普通的会议室。
签字式上,法国陆军上将安齐热,突然再次向德方提出“慎重处置俘虏问题”,而原本咄咄逼人的约德尔面色僵硬的和其他人讨论之后,竟然口头上答应了这个要求。
签字式草草结束,双方似乎都不愿意在这个地方过多停留,原本应该被德国人大书特书的“历史性时刻”,变成了虎头蛇尾一般的闹剧。
但是事件的影响远远不止于此。
它对当时现场的所有亲历者几乎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首先是暴怒的小胡子元首。
他对现场军官的忠诚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返回德国后,他第一时间安排希姆莱抽调大批的盖世太保对当天所有参与者进行了调查。
而调查结果显示,在出事的前一天,恰好有某位“高级官员”临时把国防军的部队调出原有的防区,直接造成了内部管理的指挥混乱。
这份报告提交到了小胡子元首的手中后,没人知道希姆莱和这位元首当时说了什么。
但是德国高层都能感觉到,从1940年下旬开始,元首开始逐渐疏远戈林,并且一步步的限制他的权力,直到1944年底,这位曾经的帝国元帅已经被完全架空了。
第二个受牵连的人则是鲁道夫·赫斯,相比于戈林,这位帝国副元首更像是承受了无妄之灾。
作为当时唯一在小胡子身边的人,鲁道夫·赫斯力荐元首离开的动机受到质疑。之后的一年内,他一直和小胡子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惶恐的心态下,这位曾经的nacui党元老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1941年5月10日,这位副元首竟然丢下自己的家人和拥有的一切,孤身一人独自驾驶一架Me110战斗机飞往了英国,当时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曼施坦因受轻伤,作为唯一一个差点抓住凶手的当事人,他单独受到了元首的召见。
出于责任感,这位陆军上将向元首透露了自己早年在俄国的一段经历,并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提出了一些自己认为符合逻辑猜想。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元首似乎被带歪了。
要知道这位元首一直都是神秘主义的深度信奉者,占星术、北欧神话、符文学,这位元首都有所涉猎。
而且别人研究神秘学是在纸面上,这位元首可是实实在在下大力气投入,他不但派遣搜索队到西班牙寻找圣杯,甚至在后期战事不利的情况下还试图用神秘学来解决盟军。
拉斯普金?
20多年前就死掉的圣徒?
复活?!
一个个这样的字眼跳动着元首的神经,把他的兴趣彻底激发出来了。
从1941年入侵苏联开始,他就安排人在占领地区收集拉斯普金的传闻,还有所谓的“圣遗物”,甚至在1945年柏林沦陷时,盟军还在其宅邸收集到了大量关于“复活”的手稿。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
把时间重新拨回1940年的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