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朕,袁术,大汉忠良 第32节

  众将都被张辽话语鼓舞,迎上他们决意拼死的目光,吕布的心越发沉重。

  这些从当年义父还是丁原起,自并州就追随至今的老兄弟。

  这些年随他征战四方,纵横天下,看似风光无限,来去自如,到而今就只剩了这七千人。

  今若同曹军决死,或可得胜,可得胜之后呢?这七千人又还有多少,能活下来?

  陈宫的低语再一次泛上心头,那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脱困的妙计,早已千叮万嘱。

  年少时,能够意气风发;为将者,可以用兵争强。

  可长大后,当计得失;为主公者,应衡利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总提着当年勇,不是诛杀董卓,就是杀败曹操。

  那个虎牢关前视天下诸侯如同草芥的吕奉先,到而今只剩了一句:汝等皆手下败将耳!

  那日称兄道弟,酒酣耳热,也没同玄德聊他的志向,谈他的抱负。

  玄德也是边地人,家乡饱受胡人劫掠,想来若是谈起“杀胡”,会有许多共同话题吧?

  原来那个自恃天下无敌,一心渴慕战功,杀胡以保家园,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封狼居胥,冠军封侯,被人唤做吕奉先的少年,他已经死了。

  死在那个弑父的雨夜,死在丁原临死前不敢置信的眼神,死在那句“何故变心”的质问。

  何故变心?

  可大抵人都是会变的?所谓成长,就是亲手杀死过去的自己。

  活下来的他不再对这世间抱以幻想,见到了利益的魅力,懂得了自私的好处。

  礼法?仁德?道义?这世上又有什么能束缚得了,他当世无敌吕奉先呢?

  只要利益够大,别说义父,天子也杀给你看!

  张辽一拜不起,吕布默然不语。

  值此穷途之际,陈宫所言犹在耳畔,他望着面前的张辽,望着心底那个过去的自己,缓缓摇头。

  “不必决死,今日难处,公台早有所料,我自有应对之法。”

  抱歉了,玄德,你是个厚道人。

  只怪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这世上似你这般仁义之人太少,像我这等小人又太多。

  谁让你不懂这权与利的规则,又或者你明明懂得,却不屑为之,偏要与我等这些小人,同这个整个乱世天下格格不入?

  那么你便只能是假仁假义,是欺世盗名!

  因为我不能自仁义无双玄德公手里抢夺徐州,却可以从假仁义之名,行窃夺陶谦徐州之实的伪君子刘备手中拿回徐州。

  贤弟,莫怪为兄,只怪世道向来如此,汝妻子,吾养之。

  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红锦百花袍,手持方天戟,跨下赤兔马,掠阵而出。

  他俯视满城曹军,眼神轻蔑。

  “吾乃九原吕奉先!

  曹军主事,出来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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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乱世天下,强者为尊

  荀攸见吕布持戟立马,围困之中,尚阵势俨然,旗帜鲜明,枪刀森布,乃谓曰:“并州狼骑,如此精锐!”

  他头戴斗笠,青衣鹤氅,缓步迎至阵前。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攸久闻吕奉先当世无双,天下未有能敌者,今日一见,果真非凡。”

  “公台有一句话带到!”

  吕布也不与他客套,依陈宫所教对答。

  “倘使你等携大军阻拦,其中深意,他已尽知。

  刘玄德虚伪君子,窃夺陶谦州郡,欺世盗名,枉称仁义。

  今可放我离去,不必拼死相争,平白使他人渔利。”

  “此中情理好处,原先我还苦恼怎与将军分说,不想公台心照不宣,早与将军交代。”

  荀攸抚恤而笑,“望吕将军也带一句话予他。

  【还记得中牟私放之情乎?曹公甚爱他,随时恭候。】”

  望着吕布率军将行于城门,骑枪如林,威武不凡。

  典韦犹自不服,“军师,怎这般轻易放他离去?

  吕布者,主公心腹之患也!

  难得有此机会,将他瓮中捉鳖,只需我与他再斗上三五日,断水断粮之下,我军必胜!”

  “岂不闻困兽犹斗,其势更烈?纵使能趁此机会,除了吕布,我军伤亡定然不小。

  如今四路诸侯齐攻,兵力捉襟见肘,志才、文若所以领劣势之兵,拒数倍之众者,亟待我退却吕布赶赴救援也。

  当此危急存亡之际,岂可争一时之胜,而不计得失,因小失大乎?”

  他下令开城放行,遥望鲁国方向,侃侃而谈。

  “况乎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吕布不仅不应为敌,反可为援。

  刘备世之英雄,今陈兵鲁国,若无后顾之忧,即便我等率军赶到,想要败他也绝非易事。

  今若将吕布覆灭在此,谁又来退徐州之兵呢?”

  “军师所言有理!”

  典韦似懂非懂,却又蹙眉。

  “可吕布无信小人,反复无常,如何信他?

  今日可叛刘备,焉知明日不叛我们?倘使他此番回去,整备一番,再要来攻,又当如何?”

  “此事易也!我等且陈兵在此,静候徐州易主便是。”

  言至此处,他不由颔首而笑。

  “这正是志才此计妙处,吕布此人虽无信义,却可以利诱之。

  便是没有设伏困他,我等陈兵三万,据城而守,他难道还能轻易破城不成?

  与其同我等在此对耗,拖延时日,身后的徐州可等不及。

  他吕布难道还能是为了诸侯联盟之大义,宁愿折损兵力徒费粮草,一无所获。

  只为牺牲自己以拖住我等,眼睁睁看刘备、袁术鲸吞兖、豫二州,而借机坐大的无私高尚之士吗?”

  闻听此言,典韦无言以对。

  背弃联盟,失信于天下,处在这盘诸侯军师对弈之局,纵使吕布勇冠天下,从始至终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诸位军师大才!

  若非此计,安能退吕布,败袁、刘,破诸侯之盟,助主公夺天子以安天下哉?”

  见吕布大军远离,荀攸转身而去,只将手中最新军报递予他。

  “虽诸侯会盟齐攻,亦勿虑也。

  看看吧,颍川来的最新消息,志才先施坚壁清野、以百姓耗粮之谋,又将遣蒋子翼为使,设虎毒食子之计。

  袁公路窃得玉玺,自以为天命所归,竟转了性子,学刘备假仁假义,善待百姓。

  纵使他淮南粮广,也经不得这般靡费,又兼之蒋干离间,虎毒食子,则父子相残必有一伤,内乱将生也。

  且静待以观,或许志才坚守一段时日,不等我军驰援,袁公路已自退兵。

  届时夺回失地,还要谢他替我们赡养颍川百姓,省下大笔粮饷。”

  “袁公路大起四路军,赔了粮草又折兵。”

  典韦说着也笑了,他指着军报之上频繁出现的两个人名,目光灼灼。

  “无双上将?

  也不知这雷簿、陈兰有何能为,竟被戏军师与元让忌惮非常,传得神乎其神?

  此番斗过了天下无敌的吕布,若能来得及赶赴颍川援救,定要与此二人一战,见识何为无双上将,方得趁心。”

  “雷簿、陈兰?”

  荀攸闻听提此二人,也是凝眉微蹙。

  “中计遇伏而军心不散,主将身死则其势更烈!”

  正常军队别说中伏之后,亲眼目睹主将身死了,一旦帅旗被斩,就会军阵大乱四散溃逃,毫无军心士气可言。

  可若真按志才军报所说,诚乃古之名将之风也!

  荀攸沉吟之间,抬眸看向身侧典韦,幽幽低语。

  ”以前只道是无名之辈,未曾在意,不想其领兵之法,亦有独到之处。

  典将军,此二人恐为主公大患,断不可留,他日相见,当阵斩之。”

  “唯!”

  兴师动众而来,星夜悄然而归。

  月色下,铁骑踏雪而归,遥见小沛城雪映银霜,月华如练,巍峨城郭之间,旌旗猎猎。

  陈宫领一万新募步军在后,高顺携陷阵营八百人在前,静候多时。

  天地一片苍茫,此八百人寒衣铁甲为积雪覆盖,仍一动不动,如冰雕矗立。

  见吕布率众而归,陈宫抢步迎上。

  “思虑不周,以致将军北伐受挫,宫之过也!

  今有一计,可戴罪立功,助将军夺取基业,以成大事。”

  望着俯身下拜低头认罪的陈宫,跨下赤兔马儿不安的低声嘶鸣,吕布高居马上看着他一言不发。

  思虑不周?

  不使我与玄德合兵以绝消息互通,又让我只带骑兵出征好来去如风,你陈宫分明是思虑太周,早有所图。

  可吕布扪心自问,他心底难道就真对陈宫之谋一无所知?

  大抵是知道的。

  陈宫又没瞒着他,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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