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毛文龙说得在理,奇袭的要义在于速战速决,如今敌军势大,再贪功冒进就是自取灭亡。
“撤吧。”
他站起身,将舆图卷好塞进怀里。
“让弟兄们悄悄撤,别留下痕迹。”
“传令下去!”
毛文龙对亲卫喝道:“左翼部队先撤,沿苏子河北岸往皮岛方向靠拢;右翼部队断后,用枯枝败叶掩盖踪迹;告诉黄德功,让他带着辎重队先走,我们随后跟上!”
令旗在林间挥动,无声的命令迅速传遍各营。
埋伏的明军如潮水般悄然退去,刀牌手将拒马桩隐藏起来,弓箭手收了弓弩,连战马都被捂住了嘴,只留下轻微的蹄声。
不到半个时辰,原本杀气腾腾的密林便恢复了寂静,仿佛从未有过军队驻扎。
临走前,毛文龙回头望了一眼赫图阿拉的方向。
那座燃烧的城池依旧火光冲天,映红了天际,像一头在黑夜中喘息的巨兽。
他知道,今日这一撤,或许错失了全歼建奴援军的机会。
但只要人还在,总有再杀回来的一天。
“走!”
随着毛文龙一声令下,最后一批明军消失在密林深处。
河谷里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建奴马蹄声。
当萨尔浒与界藩城的援军赶到赫图阿拉城下时,看到的只有一座在烈火中崩塌的空城,和满地来不及清理的族人尸体。
而此时的明军,大部分已沿着河顺流而下,朝着皮岛的方向疾驰。
他们的身后,是燃烧的建奴老巢。
他们的前方,是等待着捷报的大明皇帝。
这场奇袭,终究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画上了句点。
然而此战的影响,却还在不断发酵,远远没有到止息的地步。
第309章 大妃受辱
此刻的赫图阿拉外围,大部分明军早已拔营启程,顺着苏子河的水路与陆路分道撤离,只留下远去的烟尘与身后仍在燃烧的城池。
但离赫图阿拉二十里外。
祖大寿亲率的五百骑到此之后却按兵不动,铁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如同一道沉稳的铁闸,断后警戒。
这五百骑士胯下的战马,皆是从赫图阿拉城中缴获的良驹。
毛色油亮,骨相精奇,原是建奴宗室贵胄的座驾,此刻却成了明军的坐骑。
马背上的骑士们紧握着缰绳,靴底的马刺泛着寒光,人与马都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劲。
有这般脚力,便是真有追兵赶来,他们也有十足的把握从容脱身,这正是他们敢留到最后的底气。
“将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赫图阿拉方向传来,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一名斥候翻身下马,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火星与尘土,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建奴援军已入赫图阿拉城,并未派兵追击,眼下正集中人手扑灭火势。”
“哦?”
祖大寿勒着马缰,眉头微挑,眼中却无半分讶异。
增援赫图阿拉的两寨的建奴不过两千余人,这点兵力,要想扑灭大火尚且捉襟见肘,更别说追击他们这些精锐骑兵了。
更何况,古勒寨、马尔墩寨的前车之鉴犹在。
那些援军皆是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如今的建奴,在摸不清前方虚实的情况下,怎敢贸然出动?
他们此刻选择扑火,看似是在抢救家园,实则是最稳妥的自保之策。
既避免了盲目追击可能遭遇的埋伏,又能借着灭火收拢人心,稳住阵脚。
毕竟,赫图阿拉是建奴的龙兴之地,哪怕已成残垣,也得摆出“力保根基”的姿态来。
后顾之忧一去,祖大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酝酿已久的计划终于到了实施的时刻。
他勒住马缰,对身边亲卫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歇息一个时辰,让弟兄们喂饱战马,检查甲胄。”
众将士虽有些诧异。
按常理该趁势赶路与主力汇合,怎会突然停下歇息?
但军令如山,没人敢多问,纷纷卸下辎重,在附近的山坳里寻了处背风的平缓地扎营。
战马被牵到溪边饮水,甲胄兵器被仔细擦拭,篝火升起,炊兵开始分发干粮,短暂的休整让紧绷的队伍松弛了些许,却也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静。
不过一刻钟,一座简易却森严的中军主帐已立了起来。
青色的帐幔在风中微拂,四周密布着持刀的亲卫,帐外的空地上,几匹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祖大寿端坐于帐内的案几后,指尖轻叩着桌面,目光落在帐门处。
亲卫们屏息侍立,帐内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带上来。”
随着他一声低喝,帐门被掀开,两名膀大腰圆的士兵押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三十一岁的阿巴亥,虽身陷囹圄,却难掩一身风华。
她穿着锦袍,领口被撕扯得有些松散,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往日精心梳理的发髻此刻散乱了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反倒添了几分狼狈的媚态。
那丰腴的体态、挺翘的曲线,正是熟透了的年纪,即便被绳索束缚,也难掩骨子里的风情。
这便是努尔哈赤最宠爱的大妃,在建奴后宫中艳名远播的阿巴亥。
祖大寿缓缓起身,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她那双写满惊恐与倔强的眼睛上。
要让佟国瑶“救”回她时足以取信于努尔哈赤,这场戏就得演得逼真,得让阿巴亥真正感受到绝望与屈辱,才能让后续的“逃脱”显得顺理成章。
他一步步走下主位,军靴踩在毡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到阿巴亥面前,祖大寿停下脚步,伸手用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
“果然是天命汗的心头肉。”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不高,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赫图阿拉城里的艳名,今日一见,才算不虚。”
阿巴亥浑身一颤,被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像火烧一般。
她猛地偏过头,想要挣脱,却被士兵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汉话带着浓重的女真口音,却字字透着愤怒与恐惧,眼底深处是对眼前男人的刻骨憎恨。
祖大寿轻笑一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铠甲系带。
“干什么?”
他抬眼看向阿巴亥,目光如狼似虎。
“像你这般千娇百媚的美人,杀了未免可惜。若是押回京师,献给陛下,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边关将士的份?”
“放肆!”
阿巴亥厉声喝道,胸口剧烈起伏。
“我是天命汗的大妃!要杀要剐,也该由你们的皇帝处置,你一个边将,也敢对我无礼?”
话虽硬气,她的声音却在发颤。
早在被俘虏时,她便料到明军不会善待自己,可当这羞辱真的要落在头上时,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与恐惧,还是让她浑身发冷。
她终于明白,为何祖大寿让其他女眷都随大部队先走,唯独把她单独留下。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他对自己早就图谋不轨了!
祖大寿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模样,心中冷笑。
越是刚烈,待会儿“受惊”越真,佟国瑶的戏就越好演。
他上前一步,故意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陛下远在京师,可你现在……在我手里。我看,你还是认命吧,既然抵抗不了,那就享受。”
阿巴亥猛地闭上眼,屈辱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浸湿了眼角的妆容。
但片刻后,这位努尔哈赤的大妃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怒视着祖大寿:“你敢!我乃英明汗大妃,身份尊贵,你若敢动我,就不怕你们大明皇帝降罪吗?”
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却仍试图用皇权压人。
祖大寿闻言,陡然爆发出一阵冷笑,笑声里满是不屑。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亲卫,扬声问道:“听见了吗?她问你们敢不敢!”
帐内的亲卫们本就被阿巴亥那副又怕又怒的模样勾得心头火起,再想起她平日里作为建奴大妃的尊贵,一股征服的欲望瞬间在胸中炸开。
有人猛地一拍胸脯,扯开嗓子吼道:“将军有令,莫说一个建奴妃子,便是龙潭虎穴,我等也敢闯!军人首重服从,哪有什么不敢的!”
“对!请将军下令!”
另一个士兵往前一步,眼中闪烁着粗野的光,显然已按捺不住。
祖大寿环视众人,突然沉下脸,对着亲卫们斥道:“你们这些急吼吼的样子,倒像没见过女人的一样!”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粗鄙。
“不过,本将军最不喜浪费。都给我听好了,出去排队,一个一个来。”
“什么?”
阿巴亥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原以为最多祖大寿侮辱他,没想到,不仅如此。
这般奇耻大辱,比死更让她难堪,阿巴亥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然而,不等她缓过神,祖大寿已经开始动作。
完事之后,他走出大帐。
祖大寿站在帐外,看着亲卫们进出的身影,默数着人数。
当第十个士兵走出帐门时,他知道,火候到了。
这场戏演得够真,足够让阿巴亥彻底绝望,也足够让待会儿“恰巧”赶来的佟国瑶,抓住“救主”的最佳时机。
祖大寿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佟国瑶立刻心领神会,猫着腰快步凑上前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惶恐。
“接下来的戏码,该怎么唱,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