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老四,带咱一起修仙! 第26节

  朱高煌看着面前这个因自己无意间泄露的一丝杀气,便已吓得面无人色,几欲窒息的大哥,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他指尖轻弹,一颗散发着莹莹青光的丹药,再次悄无声息地射入朱高炽口中。

  随即,他那清冷淡漠的声音,方才缓缓响起。

  “说。”

  仅仅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无上威严。

  朱高炽只觉丹药入口,化作一股精纯的生命暖流,迅速修复着自己方才因受惊而有些紊乱的气息,精神亦是为之一振。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将自己心中早已盘算好的说辞,一五一十地道出。

  “回四弟,臣兄......臣兄先前,确曾刻意将朝中一部分建文旧臣残党,收拢于麾下,对他们......亦曾多有施恩拉拢,臣兄此举,并非当真同情那些悖逆之臣,亦非不忍见他们身死族灭,而是......而是故意为之。”

  “臣兄真正的目的,乃是想借他们之口,探查出那潜逃多年的建文逆首朱允炆的真实藏身之处。”

  “经臣兄这十数年来的不懈努力,如今,已然大致掌握朱允炆可能藏匿的一处方位,接下来,只需派遣得力人手,前往该处,仔细搜查,反复排摸,定然......定然能将朱允炆那逆贼,从鼠洞之中揪出,押解至四弟面前,任凭四弟处置!”

  短短几句话,朱高炽便已将自己先前暗中收拢建文残党,在朝中博取“仁厚”贤名之举,巧妙地扭转为“卧薪尝胆,一心为弟”的深谋远虑。

  他心中清楚,那些建文残党,如今既已暴露,便是明日黄花,再无半分利用价值。

  若再与他们牵扯不清,非但不能再为自己博取贤名,反而会因此触怒四弟,惹火烧身。

  如今,借此机会,及时抽身,将所有责任尽数推卸干净,并将那或许并不太准确的“朱允炆藏身线索”,作为一份“厚礼”,通过瞻基之手,转呈给四弟,既能保全自身名声,又能进一步讨好四弟,还能为瞻基在四弟面前,创造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些建文残党的死活......他朱高炽,此刻巴不得他们死得越快越好,越干净越好!

  唯有如此,那关于朱允炆藏身之处的线索,才真正只掌握在他一人手中,其重要性,亦才能真正凸显出来。

  虽然,他心中亦不确定,那处模糊的“藏身之地”,究竟是真是假。

  但,为了给瞻基创造机会,为了在四弟面前,多几分表现的余地,些许不确定,又算得了什么?

  找不到,也还好,那便可以一直找下去。

  只要这差事还在瞻基身上,他便能源源不断地在老四面前,刷刷存在感,混个脸熟。

  若是当真侥幸找到,那更是泼天的大功,日后这皇位之争,他东宫一脉,便又多几分胜算。

  一旁,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朱高燧,听着太子这番话,心中暗骂不止。

  他刚想开口,也想在这追查朱允炆的差事之中,分上一杯羹的时候。

  朱高煌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幽深眸子,已然淡淡地扫朱高炽一眼。

  随即,朱高煌对朱高炽道:“既如此,那追查朱允炆之事,便交由瞻基去办,事成之后,本王另有封赏。”

  他又转向朱高燧,声音平淡:“老三,你只需先将本王交予你的差事,办妥即可。”

  一句话,便堵死赵王所有念想。

  朱高燧心中虽有几分不甘,却也只得躬身应诺:“是,臣兄明白。”

  朱高煌不再理会他,而是自袖中取出一块通体漆黑,不知是何材质打造,其上只铭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煌”字的令牌,抛给尚自跪伏在地的朱瞻基。

  “你持此令牌,去城外三十里处,乱葬岗,寻到那里的人,他们自会听你调遣,助你寻人。”

  朱高燧在看到那块令牌的刹那,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羡慕、嫉妒,与......一丝深深的恨意!

  朱高炽亦是面露震惊之色,显然亦是认得此令牌所代表的含义。

  朱高煌却不再多言,只是淡淡挥手:“都退下吧。”

  三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告退。

  燕王府门前,再次恢复寂静。

  朱高煌独自一人,立于月下,缓缓展开方才朱高燧呈上的那份名单。

  看着其上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他那双幽深淡漠的眼眸之中,缓缓浮现出一抹冰冷的杀意。

  明早,该见见血。

  于杀人一事之上,他朱高煌,向来从不迟疑。

  自燕王府返回东宫的路上,夜风清冷,朱瞻基手中紧紧攥着那枚触手冰凉,其上只铭刻着一个简单的“煌”字的令牌,想起了他那三叔见到这个都露出那般震惊与嫉妒之色的令牌,脑海之中,一个大胆的念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他凑到父亲朱高炽身旁,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与兴奋,悄声问道:“爹,您说......孩儿日后,若是手持此令牌,能否......能否也号令一下二叔、三叔他们?”

  朱高炽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从马车上摔下去。

  他回头便给了朱瞻基后脑勺一巴掌,瞪着他,怒其不争地骂道:

  “你这逆子,是嫌今晚死里逃生还不够刺激,还想再作死一次不成?!你当这是何物?这是你四叔的亲兵之令!乃是用来办正事的,可不是让你拿着鸡毛当令箭,去狐假虎威的!”

  见朱瞻基缩着脖子,一脸委屈,朱高炽又叹一口气,放缓语气,细细解释道:“你四叔这支亲兵,统称‘修罗卫’,乃是他早年亲自培养的死士,其内中成员,皆是些世间罕见的奇人异士,总计一百零八人,又依实力,分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这一百零八人,任何一个,单独拎出来,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说是能以一敌百,亦非虚言,你日后与他们打交道,言语行事,皆需放尊重些,莫要以为手持令牌,便可对他们颐指气使,否则,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你可知晓,早前你皇爷爷在宫外遇刺,为何能安然无恙?便是暗中有十几名修罗卫保护,而这那也是你皇爷爷软磨硬泡,求了好些时日,你四叔方才勉强点头应允借给他的。”

  “是,孩儿......孩儿知晓。”

第45章 传说中的明王殿下?

  朱瞻基听得咋舌不已,连忙点头。

  他又有些不解地问道:“爹,方才在四叔面前,您为何要当着三叔的面,将那追查朱允炆的差事,主动揽到孩儿身上?你就不怕......不怕四叔见三叔查案更是在行,便顺水推舟,将此事也一并交予他去办么?毕竟,论查人寻踪,孩儿......远不及三叔经验老道。”

  太子朱高炽闻言,那双素来温厚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与其外表截然不同的幽深与精明。

  他淡淡开口道:“瞻基,有些事,需得趁热打铁,你方才既已在你四叔面前,立下‘投名状’,他自然也想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能为他办成何等样事,此其一。”

  “其二,以你四叔的性情,他从不会将所有事情,尽数寄托于一人之身,他让老三清剿内患,让你追查外敌,也是希望你们两个互相有竞争感,更好的办事。”

  “其三,亦是为父最为看重的一点。”

  朱高炽声音压得更低。

  “为父当着老三的面,将此事挑明,便是要让他将这也告诉老二,那建文逆首朱允炆,乃是你四叔心头第一大患,其重要性,远胜于清剿京中这些乱党,他们二人,皆是野心勃勃之辈,岂会坐视这等泼天大功,落于你一人之手?”

  “他们定然会于暗中,各自派遣麾下最为精锐之人手,亦去追查朱允炆的下落,妄图抢在你之前,寻得线索,向你四叔邀功。”

  “如此一来,他们原本盘踞于京城之中的不少精锐力量,便会被调离分散出去,这应天府的水,才不至于被他们搅得太浑,为父在朝堂之上,应对起来,亦能......轻松几分。”

  朱瞻基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只觉得自家父王,似乎是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朱高炽看着儿子这副茫然的眼神,不由得揉揉眉心,心中暗叹:这孩子,平日里瞧着也算聪慧,怎地一到这等权谋算计之事上,便显得......有些愚笨。

  也罢,日后的路,还长着呢。

  等他当了皇帝,先把他那两个不听话,又长的不像人样的弟弟调教好了再说。

  ......

  卯时未至,天色尚是一片沉沉的黛青。

  皇城午门之外,汉白玉铺就的宽阔广场之上,却早已聚集黑压压一片身影。

  大明朝的早朝,依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需在卯正五点准时开始。

  凡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皆需在五点之前,于这午门之外,列队等候宫门开启。

  此刻,晨风清冷,带着几分夜露的寒意。

  广场之上,数百名身着各色官袍的大明朝臣,三五成群,聚在一处,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他们谈论的,无一例外,皆是昨夜,于这应天府内,陡然掀起的那一场雷霆风暴。

  “听说了么?昨夜汉王殿下与赵王殿下,竟亲率京营兵马与锦衣卫缇骑,于城中大肆搜捕,言曰......清剿建文余孽。”

  “何止是搜捕!据闻,二位王爷得了授权,可就地格杀,无需请示!昨夜,城中数条街巷,已是血流成河,哀嚎之声,彻夜不绝啊!”

  “昨晚不是皇宫家宴吗?怎的突然,大开杀戒了?”

  “嘘......小声些,听说此事恐与那位......那位刚刚归京的明王殿下,脱不开干系。”

  大臣们交头接耳,人人脸上皆带着几分惊惧与不安。

  对于这位不曾见过的殿下,还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清洗,来得太过迅猛,太过酷烈,让所有人都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政治风向。

  而在这群议论纷纷的朝臣之中,却有一群人,显得格外特立独行。

  那便是大明朝的言官集团。

  他们数十人,自成一阵,皆是身着品秩不高的青绿色官袍,此刻个个肃然而立,默默整理着自己的衣冠袍带,虽聚在一处,却无一人交谈,神情肃穆,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大明之言官,自太祖皇帝始,便被赋予极大的监察与言事之权。

  其品秩虽不高,然政治地位,却极为特殊。

  上至天子得失,下至百官德行,从国家军政大事,到社会民生百态,皆在其职权范围之内。

  他们以群体的面貌,于整个朝堂,乃至整个社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威慑力量。

  有时候,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面对他们那前仆后继,动辄便以死相谏的“风骨”,亦会感到几分头疼与无力。

  毕竟,言官所求,非利,而为名。

  若皇帝当真将那死谏之人处死,往往只会污了自身“仁君”之名,反而成全他们青史留名,受万世清流敬仰。

  此刻,站在这群言官最前列的,乃是一位面容清癯,颌下留着三缕长髯,瞧着约莫四十许的中年男子。

  此人,名曰陈言材,乃是当今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亦是整个言官集团之中,地位最高,人脉最广,在士林之中,声望最隆之人。

  但,这位看似刚正不阿,清誉满天下的陈御史,还有一层的身份,却是一名......自建文时期,便侥幸存活下的建文旧臣。

  昨夜,汉王与赵王,领着虎狼之师,于城中大肆捕杀所谓的“建文余孽”,手段之酷烈,言辞之决绝,早已传遍整个应天府官场。

  陈言材听闻此事,一夜未眠。

  他不能容忍。

  倒并非是他对那些所谓的“同党”,尚存有几分香火之情。

  而是......他怕。

  他怕那些被抓住的余孽,经不住锦衣卫的酷烈刑罚,将他,也一并供述出来。

  更怕那位明王殿下!当时他可是亲眼见证了这位殿下一人杀尽10万人的血腥场景!

  当初,那毒害徐皇后,以及图谋行刺永乐皇帝的计划,他本不欲参与。

  但,形势所逼,他早已身不由己,下了水,便再也回不了头。

  昨夜,当他听闻汉王与赵王,竟是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明王殿下之令,行此清剿之事时,他更是如坠冰窟,手足冰凉。

  他心中亦在飞快盘算。

  昨夜行动之人,有汉王,有赵王,甚至......连太孙殿下,似乎也牵扯其中......不,不对,太孙乃是太子殿下的人。

  自己日后若想寻得一线生机,还需仰仗太子殿下与他麾下的文官集团庇护,绝不能将太孙也牵扯进来。

  只是,太子殿下......当真能护得住自己么?

  在那位视建文旧臣如猪狗,杀伐随心,视人命如草芥的明王殿下面前,太子殿下的那点“仁厚”之名,又有几分分量?

  陈言材心中焦灼万分,额角已然渗出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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