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第773节

  他和清哑是被谁害的?背后指使人是谁?这件事都有谁知道?当时是怎么了结的?有没有给清哑留下后患……等等,他都不能置之不理。他甚至不能以死谢罪,怕死后更坐实了清哑的失节。

  他急于要见清哑,求一个准话。

  或者说,想求一个结局。

  若是隐瞒,他要如何配合她?

  他思前想后,先派人去向清哑问候。

  这是试探清哑反应,看她可安好。

  韩嶂觉得公子有些异常,憔悴就不说了,受了伤又在雪地里冻那么久肯定憔悴,只是那眼中的忧伤和焦灼因何而起?

  韩嶂很后悔,昨晚不该听公子的话先离开他,致使他吃了这样大亏——大夫说,公子不但受伤还中了情*毒。

  韩嶂不会安慰人,只能陪着韩希夷。

  很快,去见清哑的媳妇进来回话,是跟黑风一块来的。

  在韩希夷充满希冀的目光注视下,那媳妇险些扛不住他的魅力,脸红将起来,原本很简单的两句话,她磕磕碰碰、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几次才说完,无非是大奶奶要他好好养伤,别担心等等。

  这话与清哑原话有些出入,原是人情应付讨巧的话,那媳妇不知清哑和韩希夷之间的种种曲折,觉得织女说没空见韩希夷有些失礼,所以她自作主张,把话说得委婉了些、好听了些。

  这话听在韩希夷耳内却别有深意。

  他想,清哑让他别担心,是指这件事没被人发现吗?

  这怎么可能。

  他是被人打晕的,那人呢?

  难道被细妹给收拾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想都不踏实,一定要见清哑一见才能安心。他也不能留在方家,他要离开这里。不是他想逃避,而是怕给清哑带麻烦,但在走之前他一定要见清哑一次。

  于是他道:“烦请这位嫂子再去回禀一声,就说韩某想去拜望织女。”

  那媳妇一愣,韩嶂和黑风也一愣。

  韩嶂忙劝道:“公子等好些再去吧,织女想必不会怪的。”

  他心里已经在怪清哑怠慢了,虽说男女有别,但织女往日同自家公子也是有来往的,现在公子受伤,于礼也该来看望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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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你想干什么?

  

  黑风也觉出不妥,忙道:“韩大爷还是别去吧,大奶奶只怕这会子不想见人。”

  韩希夷心一跳,忙问:“为什么?”

  黑风叹道:“大奶奶正伤心呢。”

  那媳妇急忙道:“对,死了这么多人,大奶奶伤心的很。”

  两人都看见清哑对着方威尸体哭的情形,所以这么说。

  韩希夷却如雷轰电掣,心中翻江倒海起来。

  他觉得,清哑伤心另有缘故。

  他艰难道:“我去看看她。”

  黑风很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坚持。

  韩希夷勉强解释道:“我来得急,家里不知怎样了,要连夜赶回去。走之前想见见织女,问候一声也顺便告辞。”

  黑风听见这样,也不好阻拦,只得让那媳妇再去回话。

  这里,韩希夷让韩嶂伺候他穿戴整齐了,背上他,黑风打着灯笼在前引领,大家去了偏厅;韩嶂又命准备车马,等见了织女就离开。

  少时,细妹带着个小丫鬟匆匆来了。

  韩希夷见只有她,心一沉——清哑依然不肯见他。

  他对细妹微笑道:“细妹子好,织女可安好?”

  细妹绷着脸道:“好。正忙呢。”

  她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务必要不动声色、好声好气地将韩希夷劝回去,此时见了他心中却腾起无名火来。

  也不算是无名火,这火有来头的!

  她见他面色苍白地坐在那,除了精神萎靡些,依然是从前那个风雅飘逸的韩大爷,可是她很清楚他文雅外边下藏的龌龊心思,他情*毒发作时叫织女的闺名,足以证明一切。

  都这样了还坚持要见织女,他到底想干什么?

  织女是他能惦记的吗?

  他有妻儿,织女也有夫君!

  细妹的没好气更让韩希夷笃信那件事是真的,否则清哑怎么也会来见他一见,细妹也不会对他这样恶声恶气。

  他难受道:“织女她……不想见我?”

  细妹听得两眼冒火,狠狠瞪着他,道:“对不住了韩大爷,织女身子有些不适,又受了惊吓,又伤心难过,如今正躺着呢。我们还要请大夫来瞧呢。韩大爷坚持要见织女,想做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她有些咬牙切齿。

  那目光也犀利迫人,向韩希夷传达另一层意思: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韩希夷被那目光惊得一瞬间心提到嗓子眼,跟着又落入万丈深渊,痛苦绝望得几乎窒息——是啊,织女遭遇什么他不是最清楚吗!

  纵然他见了她,又能做什么?

  又能改变挽回什么?

  他真该死——

  细妹眼睁睁地看着那谪仙般的男子在她面前晕倒,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威力有那么大吗?一眼就把他瞪晕过去了?

  韩希夷晕过去了,自然走不成了。

  细妹跟着韩嶂黑风将他送回客房,又急忙请大夫来诊治,问明没有性命危险,方才匆匆回去向清哑复命。

  细妹自然没说自己把韩希夷给瞪晕过去了。

  韩希夷昨晚在那种情形下念叨清哑名字,这件事细妹也不可能告诉清哑,她只说韩大爷身子虚弱,又折腾着要回家,折腾晕的。

  这次韩希夷来奉州,谢吟月因为有伤没跟来,他就住在韩家铺子后院。他昨晚就是从那赶过来的,按说没什么大事,但清哑还是细妹传话给黑风,派人去韩家瞧瞧。

  正说着,清哑忽觉异常,猛转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修长的身影,灯影拉长了他的高度,投射在墙壁上,高大伟岸,占据了整面墙壁。

  清哑眼眶一热,哑声叫道:“方初!”

  方初大步走进来,笑道:“我回来了。”

  他望着清哑,万千的担忧和恐慌在看见她后,都化作开心的傻笑,只说得这一句,便不知再说什么。细妹和盼弟等人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也不知道。他轻飘飘地走到炕边,在她身旁坐下。

  清哑目光先将他上下一扫,确定他安全没受伤,一颗心重重落下,然后伸手抱住他腰,将脸埋在他胸前,泪水就涌泉似的汩汩向外冒,很快他胸前湿了一片。

  方初觉得她今天特别伤心,哭得他心揪成一团。

  他想当然地以为,她受到了大惊吓,他想起来也觉得后怕不已,使劲搂紧了她,轻声在她耳边道:“没事了!乖,没事了!”

  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三个字。

  清哑哭得不止,不仅有平安再见他的喜悦,还有之前那些人的死亡对她造成的冲击。这次的事和石寒天谋反刺杀的灾难又不同,她甚至不知如何去仇恨那些暴民——想必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和资本家——当然,山匪是最可恶的。

  方初渐渐恢复正常,使出温柔手段,一边安慰她一边亲吻她的耳垂,又低声说了许多贴心的话,总算让清哑镇定下来。

  清哑止住哭声,抬起头,依然满脸是泪。

  方初顺手扯了她的帕子为她擦泪,小声道:“我一回来就先进来看你了。听说希夷也来帮忙,还受了伤,我重色轻友,都没管他呢。等会还是要去看看,不然人家该说咱们不知礼数,不懂感激……”

  他明显感觉怀中清哑身子一僵,随即又恢复。

  清哑低声道:“我刚才一直忙,也没去看他。”

  方初道:“没事,我马上就去。”

  他觉得,这大晚上的,妻子不见韩希夷是为了避嫌。

  他又问:“听说他晕倒在墙根下差点冻死?”

  清哑心虚道:“听说是。我一直没见过他,不过听大夫说他没有性命危险。”欲盖弥彰地强调一遍,还小心地瞄了方初一眼。

  她对韩希夷感到尴尬,不见他便没事,眼下却有了新的苦恼:方初一提起韩希夷,她同样觉得不自在,脑子里猛然跳出那吓人的一幕,顿时尴尬的很,恨不得失忆忘掉才好。

  方初觉得,清哑眼下有些奇怪。

  不过,他依然没有在意。

  两人又温存一会,清哑叫人端上饮食来,陪方初吃饭。

  方初说先去看韩希夷,还有好些事要处理。

  清哑坚持要他先吃饭,吃饱了才好处理事情。

  方初只得随她了,两人在炕桌边坐下。(未完待续。)

  

第1064章 坦承

  

  虽然时候不长,厨房人还是尽快收拾了十几样各色菜点,并紫米粥端了?33??来。鸽子汤是早就炖好的,配着透明的小水萝卜片,十分的清爽清甜。在这干旱后的奉州,这比什么山珍海味都更引人食欲。

  方初在生活方面讲究惯了,又知道灾后的奉州肯定寻不出新鲜菜蔬,唯恐清哑受苦,故而来之前预备了许多食材,这小水萝卜便是从京城带过来的。其实京城也没有,是方家庄子上的暖房里种的,带了几十来斤,只够他和清哑吃。

  清哑面对这些佳肴,忽然想起那个抓着馒头死去的汉子。

  她发怔了一会,才帮方初舀汤。

  吃罢,方初叮嘱清哑先歇息,说万事都有他;又叫她别等他,自觉先睡,他先去看望韩希夷,还要处置一些事。

  清哑确实觉得力倦神疲,点点头。

  方初便起身去了。

  他步履沉稳,除了回来之前担心清哑有些失措,现在很镇定。身为大家族的一家之主,这品质是必要的,否则难当大事!

  今夜事虽大,但他心中已经有了处置对策。

  一路上,他不断和人打招呼,并吩咐管事们:先让大家分班去吃饭;统计伤亡名单好生诊治抚恤;安排护院值夜,不可大意;命黑风追查山匪来历,看背后有无主使人,再有暴民来如何应对等等。

  一项项传达下去,他的沉着冷静让大家都精神百倍。

  若非出了大事,现在正是万籁俱寂的夜晚。

  眼下方家几进院落却都灯火通明,下人们奔走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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