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暴虐的人格逐渐占了上风，将原本阳光的一面彻底压了下去，最终，一发不可收拾，他自称是行走在人间的神，以清扫这个世界的污秽为己任。”
岳东若有所思，喝了一口茶，继续听白默讲述。
白默继续道：“他的确是个天才，将我教给他的东西融会贯通，只可惜，他的第二人格太偏激了，据我所知，他的人格分裂症还在持续恶化，他的第二人格已经开始疯魔。”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成为一颗不稳定的巨型炸弹，一旦爆炸，将对社会造成莫大的伤害。”
岳东有些不解，“按理来说你是他师父，他为什么会想着弄死你？”
白默叹了口气，无奈道：“正因为我是他师父，他会的我都会，他才担心我会成为他道路上的绊脚石，从这点来看，他的第二人格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我还有一个问题，秦雄磊枪击杨经纬的案子、以及顾大同绑着炸药来找你这事，这两件事他是不是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说完，岳东有些期待的看着白默。
不过白默却是摇头道：“说不上太特殊，其实这些都是催眠的一些手段，你养过鸡或者其他宠物吗？”
岳东点头。
白默继续道：“在喂宠物之前，如果你每次都播放同一种声音，久而久之，宠物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主动到你身边，这是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而催眠，大致就是这个原理，当然，会更复杂一些，还涉及到心理暗示等等手段。”
这样！岳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而开口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聊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在漓城。”
就在漓城！
岳东捏了捏手指，一阵咔咔响声后，他笑着道：“那太好了。”
“对了白大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问题可能有些唐突。”
“你说！”
“当初虐杀女孩那个富二代是不是你……”说了一半，岳东突然意识到，以自己的身份来问这个问题很容易让白默误会。
他又补充了一句，道：“白大哥，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
白默却笑了笑。
“没什么，其实答案大家都知道。”
岳东好奇道：“可你当初为什么要在网上弄个投票呢？以你的手段，悄然无息的做到某些事情很简单，而且没人能发现。”
白默摊开手，笑道：“我这个人，有的时候比较理想化，我想通过一些东西让某些人知道，有些事情，你可以钻法律的空子，但是，你永远钻不了公理的空子。”
“所以，你这么做是为警醒世人。”
“我是不是很傻？”
“的确，傻的有些可爱。”岳东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白默头上没有怨气缠绕，从本质上来说，他做的这个是惩恶扬善，并不违背天理。岳东又补充了一句道：“白大哥，你是我的偶像。”
“别！”白默苦笑，他看着岳东道：“如果你也变成我的话，向战跟老林会弄死我的。”
“放心，我跟你的处理方式不太一样。”
“嗯？”
“白大哥忘记我的手段了？我可以让人受煎熬，但又不违反律法。”
听到这里，白默眼神一亮，随即他大笑道：“妙，妙，妙！”
接连三个妙字，直接道出了白默心中的喜悦。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
岳东：“白大哥，将他的生辰八字给我吧，我去会会他。”
白默看着岳东，随即笑道：“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知道他在哪。”
知道庞明泽在哪，那正好省去自己的麻烦了，不然，强行搜一个活人的踪迹所在，岳东要付出的代价有点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会伤及到自己的一些根本。
虽说岳东有功德值弥补，但是，这种毕竟是亏本的生意，不到万不得已，岳东也不想做。
“走，开车，我带你去找他！”
岳东起身。
两人一同下了楼。
开车出了民航小区，一路上，白默突然道：“岳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出手，压制掉他的黑暗人格，明泽的本性并不坏的。”
岳东微微皱眉，最终还是点头：“可以，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管他是哪一个人格做出来的事，他终究是是触犯了岳东的底线。
如果庞明泽只是针对一些社会败类用一些特殊手段的话，岳东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庞明泽太狂妄了，已经在挑衅整个治安系统了。
白默沉默了片刻，随即无奈得叹了口气。
岳东说的是对的。
换做自己在岳东这个位置，一样会这么决定。
在白默的指引下，岳东开着车，一路往安山区而去，最终，在安山区高速路口的一个废弃的厂房停了下来。
“下车吧，我们去见见他。”
“你确定是在这？”
白默点了点头，他道：“他的本事是我教出来的，他会的，我都会，比他还更强一些，锁定他的位置，对我而言，并不难。”
两人刚下车，废弃厂房里面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照向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紧接着掌声响起！
第167章 不堪一击的货色
随着掌声的响起，一个穿着卫衣，用兜帽遮住自己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个子很高，背光而站，看不清他到底长啥样。
“老师，你来的比我预估中的要晚了几分钟，不愧是神的老师，还有你岳东，我等你很久了，原本我以为我们的见面会延后一段时间，但是，命运的安排，神都无法预知。”
岳东：“……”
真想一巴掌抽死他，不过还不到时间，一会再说。
白默道：“明泽，我知道你并没有滥杀无辜，你回头吧，你的病是可以治的。”
“病？我有什么病？那个卑微懦弱的我早已经被我彻底泯灭在了记忆中，现在的我是神！”
“神经病的神？”岳东在一旁给他补充了一句。
见岳东在怼自己，庞明泽也不气恼，而是继续用中二的语气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未来的新神！”
说完，他又将视线转向白默。
“老师，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吗？是加入我，还是继续跟我作对？”
白默摇头。
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我能治好你的，可惜，我高估了我自己，明杰，收手吧，趁还能回头的时候。”
说完，白默看向岳东，一脸认真的道：“岳东，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此前为什么不向相关部门反映这件事。”
岳东点了点头，说真的，这跟白默的人设不相符。
从他此前的所作所为来看，白默是一个嫉恶如仇，眼中容不下沙子的人，但是，在庞明泽这件事上，他却并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这在岳东心中，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白默叹息道：“其实，明泽除了人格分裂之外还患上了妄想症，很多事情他并没有做过，此前我一直都在暗中监控着他，一旦他有异样的举动，我会在第一时间就将他拿下。”
“我原本是想着，等你从魔都回来，我便找你看看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但没想到的是，你直接去了西南，西南的案子一结束，你又去了长雪山。”
“就在你破永江河湾沉尸案的那几天，我刚好碰到了点事，去处理完回来发现他失踪了，严格来说，这的确是我的错。”
还有妄想症！
不过也对，要是没妄想症的话，这家伙又如何会将自己称为神。
让岳东不解的是，这么一个人格分裂的家伙，为何会成为白默的弟子，又为何会搅和进文物走私案这个案件中去。
非但如此，他还催眠了秦雄磊跟杨经纬，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一个神经病患病后不可理喻的操作？
庞明泽抬起头，岳东看清了他的脸。
长相清秀、脸色苍白中还带着些许稚气。
“老师，你以为我有病，你错了，真要说有病的话，是这个社会病了。”
“你看看这个世界，物欲横流人心败坏，穷被认为是原罪，富人理所应当的占据着绝对的资源，他们享受着来自物质、精神上的愉悦，肆意践踏着一切。”
“他们为所欲为，可是……凭什么！！！”
“还有老师你，你做错了什么，你只是做了一个有良知的人应该去做的事情而已，他们凭什么要把你剔出队伍，凭什么去保护一个人渣。”
说到最后，庞明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听完他这番话后，白默变得沉默，许久，他才叹息了一声，道：“明泽，你知道法律与规则是在保护谁吗？”
“这还用问吗？这就是在保护那些为富不仁的富人！”
岳东摇头，这庞明泽的确是走火入魔了，已经丧失了自己基本的判断。
他接过话茬道：“你错了，其实法律与规则是在保护弱者，还有，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与你口中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有什么区别，你仗着自己学到的知识，肆意妄为，这跟你所讨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庞明泽脸色变得扭曲起来，他疯狂道：“当然不一样，我所要做的一切，都是在洗涤这个污浊的社会，我要让治安部门知道，我跟我师父不一样，我不受约束，我有能力自己去审判一切。”
“所以，你就让两名无辜的治安员差点送命，你可知道，这两名治安员工作兢兢业业，在岗位上守护着普通人的安危。”岳东的声音变冷了几分。
庞明泽却毫不在意道：“这是他们两人的荣光，为神而牺牲，不应该吗？”
白默突然痛斥道：“够了明泽，我真后悔将你从孤儿院带出来，我更后悔以前没发现你心中的黑暗，这才导致你现在的膨胀，你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收手？我是神，有主宰他们命运的能力，我为什么要收手。”
岳东：“……”
这人是彻底没救了！
他对白默道：“白大哥别说了，对付这种人我比较有经验。”
白默叹息了一声，说到底还是他惹出来的祸根。
“看来你们两人是铁了心要跟神作对了。”
岳东捏了捏手指，准备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见状，庞明泽道：“岳东，你太让我失望了，身为一名有神格的神，竟然选择了站在错误的一边，你该死啊！”
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把手枪，左手还拿出来一个遥控器。
他双眼猩红，看着岳东道：“既然选择与神为敌，那就要有被惩罚的觉悟。”
岳东哭笑不得，好家伙，你这算啥，拿枪来当神罚？
还是拿炸药来当神罚？
你逼格呢？
中二病重度患者家妄想症重度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