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传出来了声音,“开门了,我们就会死,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王五道,“隔着门说不清楚!”
门里面怒不可遏,“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无非不过是你们是盗墓贼,你们想要来这里捞我们这些死人的宝贝罢了,想要什么东西直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和你们做生意了!”
此言一出,张小辫和王五对视,和我们第一次做生意?
嘛意思?
之前时候,也有活人来和你们交易过吗?
对了,金官村!
金官村的那些个金地瓜,想来都是从这里搞来的,和他们做交易弄到手的。
王五清了清嗓音道,“先开门!开了门,我们慢慢聊。”
门里面的人执着道,“不可能,开了门,我们就死了!你想要什么说!我们把东西想办法送出来,你没走,行不行?”
王五哈哈笑了起来,“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就这一个破烂门板,就能挡住我们吧,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佛法无量……”
出家人眼看着就要动粗。
一侧的张小辫喊了一声,“杨铁头!开门!”
张小辫这一声喊,却是老声沧桑,丝毫没有正常的声音。
而这老声的话音儿带着浓郁的乡土气。
这一声吆喝出去,对面微微颤抖,很快的一个声音喊道,“大帅!是你吗?”
张小辫老声依旧,“不是老子,他娘能是你婆娘啊!”
此言一出,立刻门里面乱了。
“杨铁头,你他么疯了?他们是世俗之人,世俗之风入来,我们就死了!”
“死就死了!天天在这里活死人一样的每天过同一天,老子早活够了,只要能见一眼大帅,我死也值了!”
“大帅是活人,我们是死人,生死两隔!铁头你冷静!”
“冷静不了,那是大帅,当初大帅带我们下山成了雁字营,你们不会忘了吧!”
“可是,你也别忘了,大帅杀了二当家和三当家!大帅为了往上升,把二当家三当家都杀了!还有太平天国的何仙姑,白菩萨!都是大帅杀的!”
“我不管,我要开门!”
门外的王五眼神玩味的看着张小辫,老和尚此刻仿佛置身事外,只是个看戏的。
张小辫装作没看见王五的眼神,只是道,“等下收敛下气息,别把他们弄死了。”
王五道,“了解,我们都是五档高手,我懂!这些都是你旧部么!如果须要,贫僧可以八折给你送一次水陆超生法会!要不要了解一下?”
张小辫发力,面前的木门噗通开启。
酒楼木门一开启,瞬间木门里的那些“人”疯狂的妖逃窜,趴在地上,等待着死亡。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木门外浩浩荡荡的本源世界熵之焚风没有进入这个小小的酒楼,而是熟视无睹的呼啸而过,走进来的老和尚和中年男子,也没有爆发强大的熵之焚风,也没有把这些“人”杀死。
一切,都好像是平行空间的错位相逢。
这,就是五阶高手的厉害。
五阶高手虽然无法每个人和徐明一样土豪的有龙脉小世界时间线。
但是五脉高手都有一个基本技能,那就是收敛自己的时间线,对别人的时间线有很强的免疫力。
酒楼里的压抑氛围,逐渐变得安静,所有“人”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没有本源焚风的呼啸而入,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中年男子。
人堆里,七八个兵袍的雁字营勇兵站了起来,齐齐走上前,单膝下跪。
“我等拜见大帅!”
“大帅风采依旧,真是羡煞属下!”
“能再闻大帅风采,死也值了!”
张小辫欣慰的看着面前的雁字营勇兵,一个个拍着肩膀,虽然看起来是拍到了,但,那只是无限的接近,而没有真的拍到。
张小辫是活人,是本源世界的强者,一掌碰触,体内强大的熵变量就会摧毁这些手下。
可即使是动作,也足矣让很多人感动的不住磕头。
可周围地方,仍然有很多雁字营的勇兵没有下楼来,他们看着陌生的大帅,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张小辫没有搭理他们,只是拉着跪下勇兵的一个头目,一个头很大的大头兵,“铁头,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要不喝两杯?”
铁头嘿嘿直乐,“大帅请客吗?”
张小辫笑了起来,“我和你们一起出去喝酒,有让你们掏钱的吗?”
铁头高声,“酒菜拉满!今天大帅请客!说书先生呢,快板唱起来,别傻站着啊!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家大帅吗?都开始了!”
铁头一顿招呼,诺大的酒楼里恢复了热闹,快板声,莺歌燕舞,和那大街上的焚风烈熵,白骨累累,形成了剧烈的对比。
第443章 投名状,刺马案(下)
当!
一声惊堂木,响彻诺大的酒楼。
说书先生身高不过七尺,体重不破百,可说起话来是意气风发,中气十足。
说书先生手里摇着白纸扇,声音悠扬,“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今儿咱说一个老戏,也是新戏。”
“说它老,是因为这件故事对于这个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
“说它新,是因为在场各位,皆是这个故事的经历人。”
“长话短说,这个故事就叫刺马!”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喊道,“刺马啊,好嘞,来一个!”
“刺马这个可有讲头了!”
“谁说不是啊!”
三楼左厢房,靠街的窗口位置,坐着杨铁头,张小辫,王五。
杨铁头一边喝酒,一边道,“我们现在每天都在过着同样的重复一天,就是大水淹掉之前的那一天的过程,每天都是这样,日复一日,天复一天,我那天早上来这里喝酒,然后,我每天都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喝酒,我都要被这个轮回烦死了,有时候我都想一死了之!”
王五道,“那你干嘛不死呢?”
杨铁头道,“因为,他们说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王五道,“他们是谁?”
杨铁头道,“是塔教里的妖师,也就是太平天国的那些白莲教余孽!”
王五作为义和团的,对于和自己一样反抗大清的太平天国相当有好感,听到这话,顿时道,“太平天国怎么会和塔教是一帮的?太平天国不是白莲圣母主导的吗?不是推翻大清的吗?”
杨铁头道,“不一样的。”
王五还想问话,张小辫打断了话语,“不要问了,喝酒就是喝酒。”
三人继续喝酒起来,三人喝酒,其真实喝酒的只有张小辫和王五,杨铁头不过是拿着一个空酒杯,不断的重复动作。
而在耳边,旁侧的那说书先生声音传荡而来。
“要说这刺马,那就得从大清两江总督马欣怡被刺说起。”
“两江总督,是甚么职位,那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而且还是封疆大吏里数这个的!”
说书先生比划着大拇指,一边道,“不单单在两江说话有分量,就算是在四九城,那也是响当当一个大佬,没人敢在马欣怡面前说个不字儿!而且马欣怡出身贫寒,靠着科举进士,一路当上两江总督,这手上是有真功夫的,属于是大清少有几个能整事儿的大佬。”
“当时太平天国刚刚被曾国藩所率的湘军拿下,太平军被横扫一空,金陵城事隔多年回到皇帝手里,皇帝就让马欣怡去接管金陵城,顺带着去接管太平天国建立十三年来笼络的天下宝库!”
“马欣怡要在调任两江总督,开始到处奔走寻找这太平天国留下的宝藏,有一次从外边考察回来,路过城门口,就被一个人撞了个正面。”
“马欣怡自诩会些武功,平常带点侍卫也少,再加上平常低调微服出巡,马欣怡初来乍到金陵城,周围人也很少有人能认出来马欣怡的。可那人却是有备而来,抽出来一把秋水雁翎刀,一招听风破雪斩,直取那马欣怡的项上人头。”
“马欣怡此番心中大惊,可那人却不是一般人,乃是金陵城一带大名鼎鼎的刀客,唤名张文祥。”
“这张文祥的刀法,绝对称得上是一绝,马欣怡怎么可能是张文祥的对手,三招两式就丢了吃饭家伙。”
“而马欣怡带的几个侍卫也都被张文祥全都砍翻在地。”
“一时间,整个金陵城乱成了一锅粥,朝廷派遣的封疆大吏刚到任就被人砍了,这传回四九城,光绪帝都暴怒了!”
“光绪帝,老佛爷齐齐下令,严查此事,抓住张文祥和他背后的人,一定要把所有刺马案的凶手凌迟处死!”
“曾国藩领命,带领湘军彻夜抓捕,还真就找出来了张文祥背后的人,这背后的人据说是白莲教余孽和太平天国余孽联合的一个势力,湘军将此势力打压,交给朝廷,可朝廷并不满意,随后曾国藩被贬出京师,沦为两江总督,接替马欣怡位置继续抓太平天国宝藏的事情,而那个张文祥,却糟了两千刀凌迟,两千刀,那是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你快死了,给你医病,吃燕窝!”
“然后割你一刀!”
“包你两千刀前死不掉!”
“这可真是一个惨啊!”
说到这里,周围人纷纷唏嘘。
而王五却懒洋洋的道,“这些人啊,肤浅!但凡有点格局的都会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刺马案,这就是皇帝的走兔死良狗烹的老剧目了!那金陵城被太平天国占领那么多年,湘军和太平军打了那么多年,清廷好不容易熬到太平军没了,这还留着曾国藩的湘军干嘛?这是定时炸弹啊!这要是到时候爆了岂不又是个太平天国,那必须把曾国藩贬了,顺带着解散湘军!所以朝廷是故意安排了曾国藩,让李鸿章上位的!”
杨铁头道,“俺觉得你说的不对!”
王五气的拍桌子,“我说的怎么不对?我就问你,湘军后来是不是解散了,很大一部分被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收编了?”
杨铁头道,“是,是被收编了,可刺马案内情并不在朝廷,而是在金陵城!是兄弟恩怨!”
王五道,“有什么兄弟恩怨?”
而就在这时候,又有人喊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个屁的刺马案!马欣怡之死,是死得其所!是他背叛了兄弟!张文祥实则是马欣怡的三弟,马欣怡为了升官不惜出卖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是活该被刺杀!”
此言一出,说书人不悦了,你要是私下议论没啥,你这当面说,你这打我说书人的脸吗?
要不你上来逼逼赖赖几句?
说书人看着那大声喊话的人道,“马欣怡和张文祥,一个官,一个匪,怎么会是兄弟!”
那下面有人高声,“是不是兄弟!你可以问大帅啊!当年大帅是结拜三兄弟里的老二!大哥马欣怡死了,三弟张文祥也死了,他带着大哥的雁字营,投奔了左宗棠!要不,左宗棠能看上他张小辫?张小辫,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了张小辫。
张小辫握着茶杯,一言不发,眼神冰冷到可以杀人。
而此时此刻,酒楼的楼顶上。
陈平抱着肩膀,喃喃道,“卧槽,这么狗血的吗?刺马案居然和你手下的张小辫有关系。”
徐明搓着手掌,这个现实世界和自己地球之间完全不是一个历史,徐明也没料到。
只是有一点,徐明感受到了一个危机。
走兔死良狗烹,曾国藩干掉了太平军,曾国藩没了,我要是干掉了那些长生者,是不是我也没了?
陈平看着徐明,“你在想什么呢?”
徐明道,“在想曾国藩。”
陈平不屑笑道,“一个写日记的,有什么可想的?我问你,你会把心里话写日记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