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看到这，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卧槽！这特么是骨灰河床啊！”
王凯旋一边洋洋得意的道，“现在还有没有兴趣，下去游个泳？”
“游个屁。”潘子道，“这是在骨灰里游泳吗？我没这么重口味。”
冰蓝色的剔透水底，众人漂浮在水中，快速朝前游动，那些大得离谱的骨架就越多，甚至骨架高到数十米，众人必须在骨架缝隙里穿梭而过，众人穿过骨架的缝隙，手电灯光照射过那些巨大骨头的缝隙，这让众人有一种游览天然巨物博物馆的怪诞感觉。
“三叔。”公孙白马跟在吴三省身侧，“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该有的啊！”
吴三省看着下面的巨大骨骼，“当初西伯利亚冰川开发的时候，甚至挖掘出来了一头完整的冰封的猛犸象，这个大鲜卑山海拔这么高，常年冰雪覆盖，在我们之前，可能这下面都是寒冰，有这些大家伙的骨头也很正常，让后面的人加快速度！”
“后面跟上！”
“快点！”
越是往前走去，巨大骨头的堆积数量反而少了起来，一些人类的祭祀品开始出现。
这些祭祀品都破败不堪，多是一些陶器残屑，工具残片，潘子试着想去打捞，被吴三省拦住了。
这东西的价值不大，就算打捞上来也价值有限。
前方带路的王凯旋喊道，“这边！三叔！就是这！”
众人随着王凯旋的手指方向看了去，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座诺大的河底祭坛。
是的，祭坛。
吴三省众人漂浮在水里，狼眼手电灯光照射上下。
吴老三不是第一次看到祭坛了，比如洞庙的那一次，那个祭坛就很客观。
可是比起来这个祭坛，洞庙那个还是有点小家子气了。
这个祭坛大小至少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呈现诡异的九边形状，最最诡异的是，祭坛是朝下的！
换句话说，正常的祭坛是金字塔一样，向上突起的。
而这个祭坛刚好相反，是向下的！
祭坛的九个边对射向九个方向，而在九个方向的远处，可以看到有密密匝匝的巨兽骨骸。
这一刻回望来的路，似是发现了这祭坛和一路排布兽骨的诀窍。
潘子一拍脑袋，喃喃道，“这些巨兽看起来好像是祭祀而死。”
王凯旋得意的道，“再看这个祭坛里面，那里面有人的骨骸，还有很多的古董，怎么样！这一波我是不是立了大功？”
“干活了！”
吴三省踹了老王一脚，王凯旋麻溜的顺着诺大的下沉祭坛边缘走了下去。
站在祭坛边缘，可以看到，这祭坛修建时候用的石材非常考究，即使是在黑暗的河底，也能熠熠生辉，感觉是一类萤石的石材，可萤石石材却又没有这样的硬度和密度，整个地板看起来和玉化的大理石变异石材很像。
王凯旋拿着洛阳铲朝着地板砖上戳了一下，那泛光的石头地板别说是落个坑了，王凯旋手里洛阳铲差点飞出去。
“下去！”
众人顺着祭坛的楼梯朝下走去。
祭坛往下走，其实也不算太深，撑死超不过六层楼，手电灯强光都能照射到底。
路过的阶梯两侧，放着凌乱的祭祀品，这些祭品一眼看去，各个都很眼熟。
“呦！这不是唐三彩吗？”
“还是唐三彩的鹿！看这个鹿，啧啧！”
“这个唐三彩的人偶也不错！”
“……”
吴三省看了看后，拿起了其中一件，那是一件金色的祭祀香炉的顶部。
香炉的底部一件无从查找。
这香炉的顶盖，手指擦拭过去，金闪闪的，毫无锈迹不说，还弥散着一层淡淡的油脂光芒，而整个香炉构造奇妙，内外嵌空，玲珑剔透。
公孙白马好奇道，“三叔这玩意镂空是怎么搞出来的？”
吴三省笑了笑，“失蜡法。”
公孙白马迟疑道，“失蜡法是甚么？三叔我头次盗墓，还没听过这东西。”
吴三省摆弄着手里的镂空香炉顶盖，“失蜡法，又叫翻砂法，在制作一个东西的时候，先画出来东西的形状，然后依葫芦画瓢，捏造出来一个蜡的磨具，把热蜡浇灌进去，然后塑造出来一个蜡的形状，再吧蜡快速冷却，然后放入砂土搅拌机里，进行两次的翻涌，制作成蜡磨，最后嵌入陶瓷泥土翻转砂一次，泥土陶瓷好后导入金水，翻第二次。”
“因为第一次翻是反的，所以第二次就变成了正的。”
“而造出来的金银器就会和第一次蜡像一模一样。”
“最后环节，吧金银器加热，这样蜡就会流淌出来，留下镂空完美的金银器，这个就叫失蜡法，现在市场上很多主流的赝品古董，用的都是这个方法。”
吴三省此言一出，周围人各个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愧是盗墓大拿，赝品宗师，老九门造假第一人。
这个古董赝品的专业技能可以说是牛皮克拉斯了。
公孙白马佩服道，“那三叔，这失蜡法造出来的赝品，有什么破绽吗？”
吴三省指着镂空香炉顶盖的边缘道，“这个方法并非完美，有一点，你们看，这个金银器周围的镂空上的光泽度，这个看起来油腻的光泽度就是很明显的弱点！这是蜡烧之后残留下来的，换做是古代的话，这个很难彻底融化流淌干净，所以可以分辨出来，但是现代的话就算了，现代人工具太先进，这个方法造出来的赝品，但凡用点心，都难以被发现。”
王凯旋道，“那这个失蜡法和这个墓有关系吗？”
吴三省看着祭坛朝下的阶梯，“当然有了，失蜡法最早诞生于汉朝，后来被遗弃，最后出现于唐朝，唐朝时期得到发展，但是还没有出现双翻砂，直到五代十国末年，大概距离北宋建立前三十年左右，失蜡法得到繁荣，从那之后，赝品也就开始流行，所以失蜡法也有个外号，造赝法。”
潘子听着吴三省的分析，若有所思，“这座墓的建立年代，应该是北宋之前，大唐之后，五代十国那一段时间？”
吴三省点头，“应该是。”
王凯旋搓着手，喃喃道，“按照这个时间段，这不是白帝大人存活的年代吗？难道说咱们挖到白帝大人的老乡了？”
吴三省挥手，“别想那么多，这一两件古董也就推演一个墓的年代，要更多的墓的消息，往下去，看看有没有文字之类的记载，这样比较详实可信。”
“走，朝下走！”
“跟上！”
第475章 现在盗墓都这么卷了吗？考音律？
祭坛朝下，古董的物件越来越多，像是钗、臂钏、指环这样的金银器就不说了，甚至还为各种酒器及饮食器，瓶、瓮、榼、罍、杓、盏子、碗、杯、盘等。
王凯旋捞到了一个非常棒的酒杯，金子打造的酒杯，爱不释手。
这个杯子不算大，但是很精致。用三叔说，这是一款唐玄宗时代打造的高品质高脚菱花形的酒杯，六出菱花形的盘和莲形的碗，都是人工凿镌出各种习见的花鸟纹样装饰，放在古代绝对是宫庭御用，而且还都是皇帝用的那种品级，这个要是拿出去，六个零保底，而且第一位数是九开头。
王凯旋拿着杯子一边走，一边扫视周围，试着找其他的物件儿。
周围人也有样学样找寻着，三叔有规矩，每个人只能带一个盘子，不准多带，毕竟这才刚入墓，没准好宝贝在后面。
大家伙一边找寻，一边低声窃窃私语。
潘子带头道，”我也算是跟着三叔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了，每一次盗墓都是最后，最后的棺材下面，藏着金银珠宝，从来没有遇到还没开始盗墓呢，这墓主人吧金银珠宝丢到你面前让你来捡了，这简直，简直就是对我盗墓生涯的巨大羞辱！”
王胖子呵呵笑了起来，“羞辱？我到是希望这样的羞辱来的更猛烈一些！这么懂规矩的墓主人，是我盗墓生涯第一次遇到，就这个靠谱的见面送礼劲儿，等会给他留个全尸！”
公孙白马附和道，“话说回来，也就三叔，潘哥，王哥这样的人能忍受住这种门口宝贝的诱惑，换做是一般人，估计看到这么多宝贝，收拾完就跑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王胖子拍着公孙白马肩膀，“白马老弟说的在理！盗墓这一片，咱们这些人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就我们这个盗墓的觉悟，技术，能力，格局，放在哪，那都是一等一的，想当年我摸金校尉……哎！”
吴三省一脚踹过去，王凯旋急忙闭嘴，继续朝下探索。
吴老三一路走来，看了不下百样古董，这些东西清一色都是五代十国时期的。
再加上这里是鲜卑山的老家，鲜卑族的祭天地方。
吴老三对于这座水下墓的具体朝代，年代已经有了大概的定案。
这座墓应该就是昙花一现，鲜卑族最后的荣光——北齐王朝的墓。
说起来北齐王朝，即使吴老三这样的斯文人，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禽兽不如。
是的，整个朝廷，整个皇室都是禽兽不如。
甚至可以说，用大清和他们比，都是在羞辱大清。
同样都是异族入侵，同样都是有朝一日夺权中原，北齐给大清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不是说大清多好，只是北齐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各种各样的下限事件拿出去都可以用荒诞乱纲来形容。
六层楼的深度，很快就到底儿了。
这六层祭坛的最下方，是一个祭祀乐台。
乐台之上，有玉石雕琢的舞者，乐台的周围有乐者雕像手捧各种琴瑟编钟等乐器，而为中间者赫然是一个面带厉鬼面具的舞者。
如此诡异的祭祀舞台，周围高大的编钟等乐器，一时间众盗墓贼各个打量上下，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地儿也没有门啊！怎么入墓？”
“该不会墓在这个舞台下边吧！”
“要不我们炸一个看看？”
就在这时，吴三省道，“不要乱炸，这是北齐王朝时期的墓，北齐王朝是大唐之后出现的五代十国的强国，高家一脉可不是好惹的，传闻他们这个族群非常崇拜异术，皇族内部更是人均寿元不超过五十岁，是一个很邪门的王族！”
王胖子道，“那，三叔现在怎么办？”
吴老三道，“潘子！拿低频感应器，感应一下往下有多少石心地层，如果是空心的话，就定向爆破，如果是实心的，就准备找机关破机关吧。”
“收到！”
潘子从旅行袋里那出来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吸盘，吸盘戴在手上，吸盘后面有一条耳机线，引入耳朵，潘子把这巨型听诊器一员的金属吸盘朝着地面覆盖而去，随后吸盘轻轻颤抖，低频震动起来。
潘子绕着快篮球场大小的祭祀舞台走了一圈后，脸色难看的很。
老王迫不及待的道，“怎么样？空心的不？”
潘子直摇头，“不是空心的，全都是实心的！而且实打实的十米以上的那种！”
王凯旋喃喃道，“难道说，这下面没墓？这就是单纯的一个祭天台？”
一侧的吴三省开腔了，“你们有谁会古乐器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王凯旋忍不住道，“三叔，这会不会乐器和我们找墓门有关系吗？”
吴三省指着面前的祭祀舞台，“都来看！”
众人随着吴三省手指的舞台方向看去。
手电灯明晃晃的光芒照耀下，舞台之上有一道道很浅很淡错综复杂的划痕，看划痕的印记都是被冰封在很深处，而在那些个石人舞者的脚下，显然是有某种金属利器当做基座的。
王凯旋明悟道，“三叔，你的意思是，这些舞者脚下的划痕可能是开启这个机关的关键？”
吴三省欣赏的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说的没错！你们看！这些划痕的轨迹，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和周围的乐器的引动有关系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找准了这个舞的乐谱，然后演奏出来古乐，我相信这些舞者就会按照节奏，进行滑动，滑动之后，机关开启，墓门自己就出现了。”
公孙白马听着吴三省的话，睁大了眼，“卧槽，机关还能这么设置的吗？这是音律机关？”
潘子哼了一声，“你这才盗几个墓啊，别说机关能这么设计，更离谱的七七四十九鲁班锁机关见过吗？那个更离谱上天！这个音律机关都算好的了，墓主人没有刻意刁难我们。”
公孙白马比划着，“不是，我意思是说，现在盗墓都这么卷的了吗？我原以为盗墓是背个洛阳铲，会个一招半式就行了，现在还要考音律，我去特么的，这盗墓门槛越来越高了……”
王胖子好奇道，“三叔，那这个舞曲是什么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