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离开了？！
这怎么可能？！
孙哲想要驳斥内心生出的种种荒诞念头，可亲眼所见的现实，却一次次无情撕碎着他以往的信念。
垂下的手不知何时已死死攥紧，孙哲这些年来一直坚守的执念，此刻早已分崩离析。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但苏玖也能猜到如今孙哲内心会多么不平静。
“希望再见面时，这家伙能带来惊喜。”
苏玖暗暗笑着，此时，前方出现了如同黑洞般的隧道。
商务车跟小货车先后驶入隧道，大概过去七八分钟，伴随着一阵光耀出现，苏玖已经能看到那栋熟悉的久安公寓。
与此同时，他感觉左手传来了剧烈的颤动。
朝左手瞥了眼，只见被他抓在掌心的小熊布偶，正不断晃动着。
苏玖能明显感觉到，小熊布偶此时散发着激动、好奇、忐忑等诸多情绪。
黑色商务车跟小货车一前一后驶入久安公寓，当苏玖从商务车走下，立刻心有所感。
不由低下头，只见脚下的影子，竟有淡淡的猩红升腾，朝404的方向流去。
与此同时，204、304的房门先后被打开。
下一秒，郑屠跟孟婆就站在走廊。
苏玖正准备朝郑屠挥手，来一句郑哥下来搬货的话，只是目光不经意却捕捉到两道身影。
一个肤色黝黑的男人，还有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青年。
苏玖不由多看了几眼青年，因为对方竟是金发碧眼的歪果仁！
这时，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探出头来，见到苏玖后，隔着老远喊了声：“哥哥！”
刚喊完，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物，双目放光小跑过来，接着一眨不眨盯着苏玖手里的小熊布偶：“哥哥…”
看着容容嘟着嘴，一脸讨好的可爱样，苏玖哪还不知道这妮子的小心思：“带他到处溜溜，别玩坏了。”
说完，苏玖把小熊布偶递给容容。
“谢谢哥哥！”
苏玖能感觉到，被容容抓着的小熊布偶似乎很不平静，他琢磨着，这应该就是熊孩见熊孩，两眼泪汪汪吧？
“对了，他们是谁？”
苏玖看向仍在发愣的黝黑男人跟年轻老外。
容容眨了眨可爱的小眼睛：“听婆婆说，是来租房的。”
苏玖眼睛一亮，搓了搓手：“原来要租房呀，那敢情好。”
第094章 境外杀手
苏玖当即干起老本行。
老好人面具一戴，见谁都爱！
黝黑男人盯着上前的苏玖，眸间满是警惕。
反观一旁金发碧眼的歪果仁，只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饶有兴趣打量着苏玖。
只是很快，这歪果仁就耸了耸鼻子，接着脸色一垮，下意识后退两步。
腐臭味？！
不！
这尼玛分明就是尸臭！
黝黑男人脸色也是一变再变，眼前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
“听说你们要租房？”
苏玖一脸热情，仿佛没看到这二人的情绪变化。
“请问你是？”
黝黑男人硬着头皮问了句。
这口音…
苏玖暗暗皱眉，黝黑男人的发音很是别扭，难道对方也是老外？
想归想，苏玖依旧一脸亲和笑着：“我是这栋公寓的房东。”
听到这话，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随即金发碧眼的歪果仁开口：“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些租客，其中一位姓盛？”
“有这事。”
苏玖笑着点头。
之前他就看出这二人是同类，内心也有过一些猜测，如今对方主动打听盛煊，不出意外的话，这二人就是孟定邦口中的境外杀手。
“那他们人呢？”
黝黑男人眼睛一眯，语气略显急促。
坦白讲，苏玖差点就蚌埠住了，这俩家伙是傻子吧，丝毫没有深藏身与名的觉悟，开口就暴露动机，就这也出来干杀手的行当，搞不懂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不对！
之前没多想，如今细细琢磨，这里面似乎有些名堂呀。
关于境外派出的杀手，苏玖有想过会不会是毛文辉，毕竟在这货的自述里，确实存在杀手的潜质。
可经过他一番观察，虽说毛文辉隐藏极好，大多数时间也确实在关注盛煊，只是他给苏玖的感觉，更像是探查或监视，并没有杀意。
至于其他人，同样没有。
这一点，苏玖很确定。
正因如此，以至于他都一度忽略盛煊身边可能存在的危险，权当是境外犯罪集团装腔作势唬人。
可眼下这一个东方面孔，一个西方面孔的老外，不得不让苏玖推翻之前的判断。
可这样问题又来了，倘若这二人真是杀手，那他们将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伤害到盛煊？
别扯什么在久安公寓下手，之前他苏醒后，就从桃花手里拿到了相关资料，清楚姚瑶等人参加的是什么沉浸式游戏的内测，这种设备比虚拟现实更先进，虽说苏玖不太清楚如今这个时代的黑科技，但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那就是这场内测，本质上仍是游戏。
所以在游戏里死了也就死了，不可能影响到现实。
除非这些个参与游戏的内测玩家提前醒来，并趁机偷摸到仍躺在营养液的盛煊身旁，接着手起刀落，完成一击必杀。
可这二人显然不在受邀名单里，即便ST科技内部有人帮忙，也不可能过得了特别行动组那关。
毕竟这二人的境外身份，本身就过于招摇，甚至在孟定邦等人眼中，这无异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既然现实里无法办到，那只能在游戏中完成，可游戏毕竟是游戏，除非这二人一开始就知道，盛煊等人即将进入的不是游戏，而是灵梦！
想到这，苏玖生出不好的预感。
“请问你们要租房吗？”
苏玖依旧是那副热情洋溢的表现。
黝黑男人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金发碧眼的青年摆了摆手：“他应该是灵梦的意念生成，你问不出东西的，先租两间房住下。既然确定目标出现在这，说明我们这次总算来对地方了，以目标的能力不可能出去，等安顿下来再找机会。”
“听你的。”
黝黑男人点点头，看向苏玖：“我能住在盛先生隔壁吗？”
“当然可以，他住在203，刚好202跟201空着。”
203？
黝黑男人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安排。”
“两位请稍等，我回房拿钥匙。”
目送苏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黝黑男人皱眉道：“卡尔，你肯定他是灵梦的意念生成？”
“不然呢？难道你没闻到他身上那股腐烂的尸臭味？”
金发碧眼的青年白了眼黝黑男人，一副没文化不可怕，但啥也不懂就瞎几把质疑，那就是你不对了。
“总感觉这地方怪怪的。”
黝黑男人狐疑的打量四周：“这里我们来过两次，之前什么都没看到，直到这家伙回来，立马就冒出个小女娃。而且我总感觉，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东西在盯着咱们。”
“素查，这是灵梦，不是现实。”
卡尔再次白了眼黝黑男人，对方大惊小怪的一惊一乍，让他很是鄙夷。
此时，苏玖已经来到二楼。
孟婆浑浊的目光透着审视：“孩子，你身上的味道很不好，是不是没听婆婆的话，这些天没洗澡，也没换衣服？”
“婆婆，这不是出门在外不太方便嘛。”
苏玖扶着孟婆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的话，我可是一直有在听呀。”
孟婆一脸和蔼笑着：“你呀你，多大的人，还这么不让老婆子省心，卫生间里有块香皂，赶紧拿去，洗干净再来找老婆子唠嗑。”
“好滴好滴。”
苏玖跟个乖宝宝似的点头：“对了，婆婆，我想喝汤了，鲫鱼汤。”
…
半小时后，苏玖神清气爽走出卫生间，身上的尸臭彻底消散，换好新衣衫，他并没有急着下楼，而是敲了敲404的房门。
吱…
苏玖推门进入，却没有看到红姐的身影，这让他有些意外。
确切的说，刚回来那会，红姐没出现，就已经让他生出疑惑。
凭借感应，苏玖快步进入卧室，只见一袭红色睡衣的红姐，正躺在床上安静睡着。
“怎么回事？”
苏玖微微皱眉。
“玖…”
“瑶…”
这时，红姐发出细微的梦呓声。
兴许是隔得近了，苏玖能明显感觉到红姐的虚弱，并且从红姐的梦呓中，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眼下红姐虚弱，大概率跟附着在他影子的凶息有关，之前那一次出手，恐怕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想到这，苏玖不由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红姐的脸颊，轻声道：“红姐，我回来了。”
而且，苏玖也猜到，红姐之所以屡次提起姚瑶，恐怕也在姚瑶影子里附着了凶息。
难怪他成为久安公寓的房东，并且解开诸多束缚后，红姐的意识依旧显得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