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明朝也被女真一族终结。
这个说法在民间流传极广。
具体是真是假,陈玉楼也不曾考证过,但由此却也说明了一件事,对风水宗师而言,更风换水都是寻常,龙脉亦可斩。
关于轮回宗。
他所知虽然不多,但天底下比他更甚者却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但这一派中人,却从未展露过寻龙点星的本事。
仿佛对他们而言。
寻龙不过是小道。
一门心思钻研长生不老。
只是,永生不死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做不到这一步。
若不那么固执,转而研究屠龙术。
说不定能够另辟蹊径,玄学证道,成就一番大事。
何必像如今一样。
和阴沟里的地老鼠一样,藏头露尾,隐姓埋名,一辈子躲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对了,陈兄,昨天那座禁地?”
鹧鸪哨又想到了什么。
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忽然开口道。
从昨晚到现在,他似乎还没见到罗浮的身影。
“放心,昨夜就回来了。”
“一个死人而已,在罗浮跟前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陈玉楼哪里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
魔国鬼母,化僵成煞。
留下来只会祸害世人。
“呼,那就好。”
果然,一听他这话,鹧鸪哨紧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
至于无界妖瞳一事,陈玉楼暂时并不打算告知他们。
毕竟涉及蛇神已经……真实世界。
鹧鸪哨虽然已经站在了倒斗江湖的最顶端,但在那等存在面前,还是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至少也要跨过筑基,修成内丹。
方才有机会去看上一眼。
否则,知道太多,反倒会成为修行路上的心魔和拦路虎。
“走了。”
“已经过了一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见他还在沉思,陈玉楼招呼了声,随即转身朝着营地的方向赶去。
“来了。”
深吸了口气。
压下心中念头。
鹧鸪哨快步赶了上去。
等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营地,图尔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食物。
牛肉干、煮好的酥油茶以及薄饼。
至于青菜。
对雪山下的牧民而言,它和盐巴一样珍贵。
尤其入冬后,想要见到一点蔬菜,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除非运气够好。
在那种有温泉的地下洞窟中,有时候能够找到些水下藻类或者苔藓,也能勉强当做是青菜了。
更何况眼下出门在外。
哪有那么多讲究。
简单对付一口,能够填饱肚子就好。
吃饱喝足,图尔等人也算完成了约定,将他们送出了雪山垭口,也就是昨天那一段最为凶险的山脊。
“陈兄弟,我听过你们汉人一句话,叫做送人千里,终究有离别的时候。”
“他日要是有机会再来,一定要到村里做客。”
图尔一行人站在马边。
各自抬手做着离别的手势。
虽然才接触短短一天多点,但这丝毫不影响心中不舍。
对他们游牧民族而言。
尚武慕强。
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都说汉人孱弱,但绝对不包括他们六人。
这一路上他们从未掉队,甚至遇到凶险时,不但没有恐惧,反而冲在最前方。
更别说还有昆仑、杨方和老洋人那等豪爽汉子。
喝起酒来,和他们克孜人也丝毫不弱下风。
尤其是昆仑。
塔西在寨子里个头都算少见,塔西在克孜语中更是有着高山的寓意,就是说和山一样高大。
而他也确实如此。
魁梧挺拔,壮得和牛一样。
但在昆仑面前,塔西却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可想而知,那种震撼感何等强烈。
只可惜,这一天多时间里,不是赶路就是休息,行色匆匆,不敢有半点耽搁,也没机会较量请教一番。
“一定!”
感受着他们的真诚直爽。
陈玉楼拱了拱手。
“愿巴克西保佑你们,一路顺风,早日回到家乡!”
图尔点点头。
随后一行人翻身上马,再无犹豫,沿着来时的方向纵马驰骋。
如雷般的马蹄声。
震得杉树林里雪花簌簌而落。
“我们也启程。”
“争取天黑之前,到东昆仑宿营。”
目送一行人身影越来越小。
直到翻过山脊。
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陈玉楼也招呼了一声。
很快,一众人沿着图尔他们相反的方向,穿过茂密的杉树林,纵行在白茫茫的雪山之间。
……
转眼。
天色将暗时分。
一座犹如刀削般的危崖冰川,最后的天光倾洒,落在冰川顶上,隐隐浮现出无数的金色光晕。
仿佛传说中的佛光。
这里是昆仑山中段。
也是疆、藏、青三省交汇之处。
除了大片的无人戈壁外,就是茫茫多的冰山雪峰,远远望去,冰川呈现出各种形状,就像海中漂浮的海螺。
加上冰川下,有大片的天然裂谷。
所以,这地方又被当地人称作神螺沟。
稍不小心。
就会跌落其中。
无论人还是骡马、牦牛,都无法在其中立足。
估计也只有雪鹰能够飞跃过去。
对周围的牧民而言,神螺沟是神明、众佛以及妖魔所居之地,凡人连窥探的资格都没有。
从古至今。
敢进入神螺沟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去了,活下来的更是屈指可数。
但今日……
昏暗的天光下。
一支马队却是顺着山腰,不断深入神螺沟冰川。
“陈掌柜,再往前没路可走了,就算打了蹄铁,马也站不稳。”
负责开路的杨方和昆仑,好不容易才从绝壁高处的山脊上返回。
绕是两人见识过无数凶险。
此刻脸上都透着几分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