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也有为其镇守玄宫之意。
尤其是青铜棺,那具尸体凶杀滔天,生前便是杀人盈野之辈,死后化作妖尸,寻常盗众来此,只要开棺就是死路一条。
只可惜。
陈玉楼斩的就是妖物。
管你是生还是死!
感受着棺内狂躁不堪的动静,他整个人轻飘飘向前一步踏出。
既然你要出来,那就如伱所愿。
轰!
几乎是他人离开棺顶的刹那。
那面足有数百斤的棺盖,竟是再承受不住棺内狂风骤雨般的撞击,被一下掀起,在半空接连转了数圈,才重重砸落在地。
斜斜的插在石砖地面上。
掀起烟尘无数。
“来了……”
鹧鸪哨心神一凛。
顾不上扑面而来的灰尘。
目光穿过尘雾,死死盯着那口洞开的青铜棺。
很快,又一只骨手啪嗒一声,落在了棺沿之上。
那只手力道大的惊人。
竟是将青铜棺抓住一阵滋滋的异响。
倒了半辈子的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尸骨,即便看到了手,鹧鸪哨仍旧无法想象出棺内究竟藏了头什么样的怪物。
无形的压迫笼罩。
让人几乎窒息。
墓室里的温度仿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
明明就眨眼的功夫。
对他而言,却仿佛有千百年那么久。
滴答——
终于,一道异于骨手划过棺壁的声音传出。
虽然极其微弱,但却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那股压迫感打乱了一丝。
鹧鸪哨紧绷的心神一松。
下意识松了口气。
但随即,他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凝神望去。
只见……棺沿上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大白骨尸骸。
不对。
说是白骨也不尽然。
借着手中风灯的光火。
他分明看到,那副森森白骨上,竟然还残留着一块块腐肉。
甚至能够见到无数的蛆虫,在腐肉中来回蠕动。
漆黑的血水,则是不断滴落。
刚才那道诡异的滴答声。
赫然是血水落在青铜棺内发出。
此刻,那具腐尸半坐而起,正侧身幽幽的盯着他们两人。
只是……
那是怎样一张脸。
血肉已经腐烂了大半,双眼处两道窟窿里,明灭不定的闪烁着道道火光。
两只眼球被一根肠子似的血线挂着。
随着腐尸起身,眼球来回晃动。
饶是鹧鸪哨亲手镇杀的粽子不计其数,但此刻看清那具腐尸模样,胃里仍旧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尸僵之物。
之所以称之为僵。
就是因为尸体死而不腐。
眼前这具尸骸,都已经烂到几乎只剩下白骨,竟然还能行动自如。
这简直打破了他对尸僵的认知。
难怪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都不是一般的妖了。
与鹧鸪哨心神大变不同。
前方的陈玉楼,神色淡然,丝毫不见慌乱,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细细打量了一番。
仿佛那些腐烂的血肉、蠕动的蛆虫,已经眼瞳中燃烧的妖火。
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魍?”
听到这句断言。
鹧鸪哨眉头一皱。
“魑魅近乎于鬼,魍魉与妖无异。”
“魍尸,即为山妖尸骨。”
搜神志中记载,南方雾障,山有巨人,双臂独足,以虎豹为食,死后白骨不化,鲸吞山民之血,称作魍妖。
他之前,其实也猜测过是否会是不化骨一类。
但直到此刻。
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这分明就是一具魍妖尸骸。
也不知道献王那老东西从何处挖来,强行填入棺内。
或者说,这口青铜巨棺就是为它量身打造。
足足两三米长。
就是身材魁梧高大如昆仑,都足够在里面游泳了。
还有一点,他也总算明白过来。
为何三具妖棺,偏偏只有最重的这口,以铁链吊入半空。
同样是因为,魍乃山妖,一身诡异力量皆是从地脉中汲取而来,悬至半空,就等于断了它的生机。
大概率又是哪位大祭司的手笔。
除了他之外,陈玉楼再想不到谁能做到?
刷——
看清来历。
陈玉楼最后一点耐性也彻底消失。
法家古镜他势在必得。
所以,只能让你去死了!
手握龙鳞剑,深吸了口气,如长鲸饮水一般,刹那间,青衫长袍下的身躯内竟是传出一阵潮汐鼓荡之音。
一步踏出。
身下地砖轰然碎裂。
“神行法!”
一声低喝。
道家地煞七十二术。
如今他已经运用的愈发纯属,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听见剑啸龙吟以及气血鼓荡,他人却仿佛一下凭空消失在了墓室之中。
“这……”
鹧鸪哨手中镜伞一震。
神色间满是惊奇。
虽然早就见识过他堪称神异的轻身功夫,但如眼下这般,还是第一次。
要不是仍旧能够感应到那股无形的气机。
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飞天遁地。
他都尚且如此。
青铜棺中那头被镇压了两千年,如今才脱离法镜术势的魍尸,更是转不过神。
只是猛地抬头。
一双眼骨窟窿中,两道火光越发惊人。
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头从地狱中爬出的妖鬼。
轰!
仅仅是迟疑的一刹那。
一道惊天剑气便从头顶轰然斩下。
那道青衫身影,仿佛凭空而现,手中龙鳞剑上妖气滚滚,一看就是大妖凶兵,偏偏凌厉的剑气中,又蕴藏着一股浩然正气。
剑势临空,恍若惊雷。
那魍尸自知避无可避。
竟是一声怒吼,横起那只断掉的手臂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