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那可是仙家之物,寻常人哪能得以一见?
一枚朱丹。
便足以让人挣脱枷锁。
对他们这些而言,也是修行的无上灵物。
搬山一脉传承多少代人,倒斗无数,道家法器、道门秘术都找到不少,但朱丹却是始终不曾寻到一枚。
可想而知此物之珍贵。
瓶山自古就是皇帝炼丹之地,出现炼丹炉,小金丹还在情理之中。
但此处……
只能说献王此人手段确实非同常人。
毕竟那时,滇越之地还处于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时代。
他竟然就有着远超同代人几百甚至上千年的眼界,一心求取成仙。
风水寻龙、阴阳之气、道家三生,而今又出现了一炉金丹。
中原人几千年才勉强摸索到的一点东西。
献王几十年,便将其尽数搬空。
不过,想到壁画中那颗供奉在殿内的雮尘珠,鹧鸪哨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雮尘珠最大的能力,便是幻化以及转生。
在族中最为古老的传言中。
得到雮尘珠的人,能够与神相通,拥有着不可想象的能力。
或许,那座幽潭观湖景般的画卷。
就是献王通过雮尘珠看到。
所以,他才会不计代价的试求长生不死。
“师弟,探钩。”
暗暗吞了口气,鹧鸪哨迅速将心头杂念压下。
这座椁室中机关诡异。
时时变幻。
万一耽误太久,丹炉再次被石壁吞噬,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好。”
老洋人沉声应道。
当即提着灯,从他身后的竹篓中,找出一把钩爪,造型古朴,与探阴爪有几分相似。
不过,钩爪晦暗不明,在灯火下泛着厚重色泽。
非金非玉。
似乎是什么野兽爪子制成。
因为用的时间太久,钩爪表面都被磨出一层包浆的物质。
借着一旁风灯,鹧鸪哨不敢迟疑,手握探钩深入炉中轻轻拨动。
很快,几颗丹丸便从中滚了出来。
老洋人也不慢,早已经取出一只玉盒。
丹丸滚出。
恰好落在盒中。
没多大一会功夫。
便取出足足五枚。
其余皆是紫白相间的泥土。
应该是丹药被毁,积落而成。
看的鹧鸪哨心如刀割。
都是好东西啊。
多少年难得一见。
就这么化为尘埃实在可惜。
他还在怔怔失神,花灵已经凑近去看。
五枚丹丸,静静躺在盒底。
除了微微的刺鼻汞味外,就是一股大药的清香气息。
几乎是扑面而至。
不过,朱丹色泽却是不尽相同,有些色泽莹润,通透如玉,也有质地晦暗不明,呈现出灰白之色。
“只有三枚真丹,剩下两枚坏了。”
就在她错愕间,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耳边。
从石壁上收回目光的陈玉楼,神识一扫,便已经心中有数。
“三枚么?”
花灵眸光微微一黯,不过瞬间又亮了起来。
五出其三。
这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
要知道,瓶山丹井下那只炼丹炉里才一枚完好无损的金丹。
那还是传承了一千多年的炼药地。
换做其他地方,一枚都难如登天。
“陈大哥,是因为水龙晕么?”
花灵歪着脑袋,轻声询问了一句。
“聪明。”
见她这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原委。
陈玉楼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作为天下罕见的神仙穴,仙气行乎其间,龙脉生气源源不断,不漏不泄,水雾虫蚁不侵。
加上遮龙山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地势。
龙山入云、虫谷深陷,覆压百里,隔天断世,三水膴膴,堇荼聚首。
所以,即便身处玄水碧潭之上,整个献王墓内外通透,丝毫不受水气侵袭。
丹炉始终保持原样。
至于那些紫白相间的丹泥,并非后天形成,而是炼丹之时本就有好坏之分。
一炉能成五颗金丹。
其中三枚为真,两枚入损,已经是难以想象。
之前在观云楼底,闭关的那段时日,陈玉楼也曾想过尝试炼丹。
青木功中,有炼丹、炼器、阵法以及符箓四术。
不过,他只接触了一点符箓。
还是借着辰州符去推演。
至于炼丹更是晦涩难懂,没有几年时间根本无法入门,以往那些炼丹道人,哪一个不是静修闭关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才能稍微摸索到一点门路。
不过。
他修行的是青木功,最多的就是时间。
“三枚……”
花灵脸色微微一红,但很快注意力就被盒中朱丹吸引。
她倒不是想为自己谋求一枚。
而是老洋人师兄。
虽然之前吞食了妖蟒精血,但毕竟还是不太稳定,有了这枚流汞朱丹的话,绝对就能一气呵成,水到渠成。
搬山一脉,如今就只剩下他们师兄妹三人。
鹧鸪哨和她都已经入境。
只剩下老洋人一個。
自然是求一枚丹药以防万一。
他卸岭一脉的话,如今红姑娘已经摸到了门槛,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剩下两枚丹药,昆仑和拐子正好一人一枚。
算下来,他其实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不是陈兄邀约,我们三人恐怕一辈子也破不开虫谷玄宫,能得一枚,已经是侥幸厚赐,哪敢多想。”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鹧鸪哨主动道。
闻言,陈玉楼也不矫情。
“好,那我代昆仑和拐子多谢三位。”
将两枚流汞朱丹收好,陈玉楼抱拳道。
要知道。
这三枚朱丹绝对是意外收获。
即便是他也没想到,丹炉中竟然能够找出三枚,另外,虽然只是朱丹,但这三枚丹药清香馥郁,蕴藏的药力惊人。
比起瓶山下那一枚要胜出许多。
毕竟那枚中融入了僵尸肉。
说是龙气,说到底也是死人血肉。
也就是鹧鸪哨,已经到了搬山一脉的迟暮之年,前方长路漫漫,暗夜无光。
若非金丹之效,单凭自己打坐修行,吐纳灵气,怕是等到鬼咒爆发,也难以入境。
“拐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