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太岁为数不多的记忆消化。
他也收起心思,转而打量起这具太岁真身来。
稍稍感受了下。
一股磅礴到极致的灵气在体内流转回荡。
低头看去,一身肌肤之下更是有神光隐隐浮现。
可惜那面法家铜镜,之前已经让红姑娘带走。
不然他倒是想看看此刻自己的变化。
但就算没有镜面,陈玉楼也能想象得到,作为天地灵物,太岁至纯至净,而今融合了他,自己绝对已经到达了无垢无尘的境界。
浑身上下,通透如玉。
之前数次突破,洗髓伐骨都无法达到眼下的感觉。
不是无垢无尘。
那也相去不远了。
除此之外,之前在瓶山时,还曾想过修行法目、天眼的他,此刻太岁眼融入后,一双夜眼也更为惊人。
随意一扫。
身前浓郁的夜色瞬间退散。
即便不动用神识,也能轻易洞穿十多米之外的茫茫黑暗深处。
洞窟中浮游的尘沙,洞壁上细微的露水,甚至是空气中的清浊二气,全都清晰无比的浮入视线之中。
就算是佛门天眼、道家破妄法目,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提升最为明显的是修行境界。
太岁真身凝聚的那一刻。
困顿许久的炼气关,连一息都没有,便已经踏过。
借着磅礴的灵气,扣关破境,开练气之门户,铸造气海炉鼎,水火交炼,铸成仙基。
一直到那口炉鼎内,隐隐凝聚出一颗金丹。
境界才缓缓停下。
“金丹?!”
感受着气海丹田中的变化。
饶是陈玉楼,都有些瞠目结舌,要知道,绝大部分太岁灵气都用于凝聚真身了,这还只是三分之一不到的灵力,便让他连破两个大境界。
炼气关、炉火境。
差点一步踏入金丹大道。
这是何等惊人?
而且,如此看来的话,之前的推测都有些过于小了。
若是放弃凝练真身。
开辟洞天完全不成问题。
“唳!”
沉浸在震撼中,直到心神内传回一道急切的凤鸣之声,才将陈玉楼心思一下拉回。
长长吐了口浊气。
不是绝对凶险,以怒晴鸡的桀骜,绝不会轻易出声示警。
看来……
尸洞那边已经到了难以缓解的地步。
修行一日,世上千年。
最初,他也只是想让怒晴鸡牵制尸洞半刻钟就算成功,但如今,他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感受着啼鸣声中的急切。
他哪还敢耽误。
张口一吞,犹如长鲸饮水,将青木灵气尽数收归气海,陈玉楼起身,一步掠出,身形仿佛在椁室中凭空消失了一样。
眨眼间。
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底下一层墓室。
青白二色灵光交织。
他的身影也在不断穿行。
片刻后。
当踏出墓室大门,陈玉楼抬头望去。
一座辽阔无边,如同异底洞般的地下洞窟出现在跟前,来时所见的一切仿佛只不过是幻觉。
铜人阵、嵌道、车马坑、陪葬陵、兵器坑。
全都消失不见。
茫茫黑雾之中。
只有一道七彩流火在拼命闪躲,大如山岳的尸洞则是如同附骨之蛆,紧随其后。
情势之凶险危急,肉眼可见。
也难怪怒晴鸡会强行示警。
陈玉楼反手取下龙鳞剑,目光一凛,太岁真身下一百零八处窍穴,犹如漫天星辰尽数亮起,随即蓄力,一剑朝着尸洞移动的方向凭空斩去。
“罗浮,避开!”
第151章 驭水踏空 人形肉蓕
得到他心神传讯的怒晴鸡,双眸一亮,直接放弃和尸洞的周旋。
啼鸣声中,形如一道流火冲天而去。
同时。
一道惊人的嗡鸣声骤然响彻。
宛如白线的剑气,斩断虚妄、分开晨昏,将漆黑如墨的墓室一下照的通明如昼。
凝练青木真身后。
陈玉楼境界一日千里。
只差一步,便能在炉鼎中凝练金丹。
这一剑,比起那日在溪谷大湖上,斩向青鳞蟒的一剑不知要强出了多少倍。
轰!
剑气从半空斩落。
尸洞有形无质,既非生灵,又未开窍,完全是靠追逐雮尘珠气息的本能在活动。
除却钎城风水位,寻常手段对他几乎起不到半点作用。
但……
当剑气从尸洞正中斩过的一刹。
时间空间却仿佛都停滞下来。
一片白炽光河,洞穿尸洞内外,似乎要将它一斩为二。
看到这一幕。
饶是落在洞窟崖壁一处缝隙里休息的罗浮,也是猛地瞪大眼睛,心神震撼到了极点。
和石洞周旋了这么久,它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鬼东西的恐怖。
向来斩妖除魔,无往不利的凤鸣和火意,在它面前就像失去了效果。
毫无作用。
这让生性桀骜的它,实在大受打击。
不过,陈玉楼那一剑斩出时,剑意盈野,充斥天地,即便隔着十多米外,它都有种寒毛乍起,如坠冰窟之感。
作为天生灵物。
怒晴鸡对于凶险的敏锐程度,丝毫不弱于袁洪。
从那一剑中,它第一次真正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
要知道,就算瓶山那头老蜈蚣,也不曾给它这样的压迫感。
所以。
震撼之余。
罗浮心中更多的是期待。
究竟是主人这一剑强,还是那尸洞更为诡异。
对于陈玉楼,它一直都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仿佛雾里看花,难以揣摩。
即便接连吞食大妖血肉内丹。
实力比起北寨时,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
但主人的实力,它却一直无法看透。
尤其是眼下。
简单一剑,就让它有种行走生死的无力感。
轰!
凌厉的剑气猛地炸开。
将尸洞内那些诡异的触手绞碎一空。
洞窟以白线为界,一分为二。
只是……
不到片刻。
更多的鬼手便从破碎的尸洞中伸出,彼此交融,相互吞噬,最终再次融为一体。
见此情形,罗浮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要是简单以结果论,尸洞似乎占了上风。